第172章 裴大人不為人知的一面
穗和搖頭,目光躲閃:“沒有,就是之前隱瞞了大人一些事情,怕大人知道了生我的氣。”
裴硯知沉吟片刻,溫聲道:“我正好也有事要問你,等會兒回來我們就把話說開好嗎?”
“這麼說,大人是答應我的條件了?”穗和怯怯追問。
“嗯。”裴硯知輕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只要你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我都可以原諒你。”
穗和心裏的大石頭瞬間落了地,淚光盈盈地看着他,這麼好的大人,肯定是上天對她過往苦難的補償吧?
否則,她何德何能可以遇到這麼好的人呢?
“大人,我會一輩子對您好的。”她發自內心地說道。
如此質樸又略帶些幼稚的表白,卻讓裴硯知心神蕩漾:“一輩子很長的,你確定要這麼早下定論嗎?”
“確定。”穗和認真點頭,神情堅定,“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比大人更好的人了。”
“好,我記下了,希望你能遵守承諾。”裴硯知用力捏了捏女孩子的手,笑容悄悄在唇邊綻放。
穗和也笑起來,感覺這寒夜的風都帶着沁人心脾的香甜。
兩人偷偷摸摸地溜進了廚房,穗和點上燈,解下斗篷還給裴硯知,從櫥櫃裏找出一盒專供宮廷御用的龍鬚面,洗了青菜,切了蔥花,又打了兩個雞蛋,準備給他做熱淘。
裴硯知看着她動作利索忙忙碌碌,小聲問:“要我幫忙嗎?”
穗和想說不用,話到嘴邊又改口道:“大人會燒火嗎?”
“……”裴硯知有些為難,“好像不是太會,但我可以試試。”
“那還是算了吧!”穗和說,“別回頭把長公主的廚房給點着了。”
“哈哈哈哈……”門外響起一串爽朗的笑聲,長公主裹着一件大紅織錦的斗篷走了進來,“本宮沒看錯吧,堂堂左都御史,偷嘴偷到我公主府來了。”
穗和正在打雞蛋,聞言手一抖,筷子差點掉在地上。
裴硯知也慌了一下,面上卻絲毫不顯,若無其事地向長公主行了個禮:“這麼晚了,殿下怎麼還沒睡?”
“這麼晚了,裴大人不也沒睡嗎?”長公主戲謔地看着兩人,嘖嘖道,“二位真是好雅興,方才侍衛來報,本宮以為自己聽錯了,沒想到啊沒想到,裴大人還有如此不為人知的一面。”
裴硯知面不改色,正經道:“穗和廚藝不錯,長公主要不要來一碗嘗嘗?”
“我也要,我也要。”陸溪橋嚷嚷着從門外走進來,“小娘子,給我多加一個荷包蛋。”
穗和羞得不行。
早知道就不來了,這下大家都知道大人深更半夜和她在一起了。
裴硯知看到陸溪橋,也是一臉的嫌棄:“怎麼哪哪都有你?”
陸溪橋哼了一聲:“有些人還好意思質問別人,是誰說讓我今晚去他家彙報宋二公子的事來着?”
“……”
裴硯知噎了下,這才想起,他確實和陸溪橋說過,白天不方便在都察院見面,讓陸溪橋晚上去裴府東院找他。
“既然如此,在這裏說也是一樣的。”裴硯知妥協道,“我們邊吃邊說。”
陸溪橋氣呼呼道:“我不管,我要兩碗面,兩個荷包蛋,否則不足以彌補我心靈的創傷。“
裴硯知白了他一眼:“想吃就去燒火。”
陸溪橋不服:“憑什麼要我燒火?”
“因為我和長公主都不會。”裴硯知理直氣壯。
長公主笑得眯起眼,連連點頭:“對,我們都不會,就請陸少卿代勞吧!”
陸溪橋:“……難道我就會了?”
“陸少卿想學的話,我可以教您。”穗和接過他的話說道。
陸溪橋:“你怎麼不教你家大人?”
穗和看了裴硯知一眼,認真道:“我家大人不是這塊料。”
陸溪橋:“……”
什麼鬼?
難道他就是這塊料了?
小娘子偏心眼不要太明顯好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好的一個小娘子,都被裴硯知這老狐狸帶壞了。
麵條做好后,幾個人也沒換地方,直接就在廚房裏吃了起來。
長公主讓穗和也盛了一碗面,跟他們一起吃。
陸溪橋在和裴硯知說宋二公子的事,穗和覺得自己在旁邊聽着不合適,就婉拒了長公主的邀約,說自己去外面等。
裴硯知說:“沒事,你吃你的,外面冷。”
隨口的一句話,又引來長公主和陸溪橋一連串的嘖嘖聲。
穗和把臉埋進碗裏,羞得不敢抬頭。
“說正事。”裴硯知敲着桌子提醒陸溪橋。
陸溪橋收起戲謔,正色道:“宋紹陽到底是國公府的人,咱們也不好對他動大刑,你別看他平時不着四六,但他心裏清楚得很,一旦鬆了口,就會牽連一大片,估計就算動大刑他也不會招的,他真招了,出去他爹也饒不了他。”
“不招有不招的玩法。”裴硯知說,“明天把他移交都察院,對外聲稱他已經招了,我先把幾個嫌疑大的官員叫過去詐一輪再說。”
“……”陸溪橋看了長公主一眼,“殿下你都聽着呢,這黑操作可跟我沒關係,都是裴大人的主意。”
“怕什麼,他又不是頭一回這樣。”長公主無所謂道,“只要別出人命就行。”
陸溪橋:“行吧,有殿下撐腰,我自然是不怕的,明天我先去古玩街找鬼手六模仿宋紹陽的筆跡寫份供詞出來。”
穗和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頓。
古玩街。
鬼手六
模仿筆跡。
難不成,自己找了好幾回沒找到的,就是這個人?
正想着,就聽裴硯知說:“找他爹,他爹比他仿得好,他還是更擅長在人皮上做文章。”
“他那個不能說是擅長,只能說是痴狂。”長公主說,“他對人皮有特殊的嗜好,就喜歡在上面動刀子的感覺,越是細皮嫩肉的皮膚他越喜歡,聽說他之前給紅袖招的花魁胸口紋了一枝千層牡丹,跟活的一樣,花魁因此身價倍增,不少嫖客一擲千金就為一睹牡丹風華。”
穗和靜靜聽着,心中暗想,宋妙蓮腳上那朵蓮花胎記會不會就是這個人的手筆?
既然陸少卿明天會去找他,自己只要提前等在那裏,看看陸少卿進哪個鋪子,不就可以找到那人了嗎?
可是,如果找到那人,證實了宋妙蓮的胎記是假的,是不是可以側面證實,自己和安國公府有着非同尋常的關係?
她想起自己之前做的那個夢,夢裏有人說,她才是真正的國公小姐。
如果這個夢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她一點都不想做那家的女兒。
那一家子,沒一個好人。
況且大人和安國公又是死對頭,如果她真是安國公的女兒,大人還會要她嗎?
萬一安國公利用她對付大人,她又該怎麼辦?
要不然,等會兒回到偏院,她先旁敲側擊地探一探大人的口風,再決定要不要把這件事也一併告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