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大人又不正經
穗和看着裴硯知似笑非笑的臉,看着他戲謔又寵溺的目光,內心糾結萬分。
她自然是喜歡他的,願意嫁給他的,可是……
如果大人知道她有可能是安國公府的小姐,還會願意娶她嗎?
大人與安國公形同水火,勢不兩立,當初裴景修要娶宋妙蓮,他就是極力反對的,現在輪到他自己,他又該如何取捨?
對他來說,這何嘗不是兩難的抉擇?
這個秘密,她要現在告訴他嗎?
“怎麼,嫁給我讓你很為難嗎,居然要想這麼久。”裴硯知見穗和一直不說話,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穗和回過神,看着他,欲言又止:“我想嫁,就一定能嫁嗎?”
裴硯知察覺出一些異樣:“你在擔心什麼,說出來,我來想辦法。”
穗和想了想,含糊道:“成親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身份這麼特殊,不知你家中長輩是否同意,至少目前來說,你長姐是很反對的,還有陛下那道聖旨,你也不能不考慮。”
裴硯知低笑出聲:“看來是很想嫁給我了,否則不會一下子想這麼遠。”
穗和羞紅了臉:“我說的都是事實存在的問題,大人你正經一點好不好。”
裴硯知又笑,笑容促狹:“居然嫌我不正經,我若不正經,你這小丫頭早被吃干抹凈了。”
穗和的臉更紅了,過了幾息,才意識到一個問題:“所以,大人昨晚並沒有……那個嗎?”
裴硯知挑眉:“哪個?”
“大人!你再這樣我不理你了!”穗和嬌嗔地抗議。
裴硯知一看小丫頭真的急了,便收了笑正經道:“昨晚你落水險些喪命,身子虛弱至極,我怎捨得折騰你。”
穗和不信,脫口道:“可我明明……”
“明明什麼?”
穗和漲紅着臉,說不出口。
裴硯知看着她嫣紅的小臉,如春風枝頭顫巍巍的海棠,不禁心神蕩漾,伸手將她重新攬入懷中,幽幽道:“讓人愉悅的方式有很多種,不是只有那樣才可以,你懂嗎?”
穗和眼含春水,似懂非懂地搖了搖頭。
裴硯知笑道:“現在不懂沒關係,叫我一聲老師,以後我慢慢教你。”
穗和羞得不行,把發燙的臉埋進他懷裏:“大人你又不正經。”
裴硯知發出低沉的笑聲,笑得胸腔一振一振的,用了些力氣將她圈在懷裏揉壓,恨不得揉進身體,揉進骨血里去。
兩人溫存了一會兒,裴硯知才撿起剛剛的話茬:“父母之命你不用擔心,皇帝的聖旨也不用擔心,等我為老師洗清冤屈,你便不再是罪臣之女,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穗和自他懷裏抬起頭:“大人一直在查父親的案子嗎?”
裴硯知嗯了一聲,並不打算將這當中的血腥與齷齪講給她聽:“老師的案子不僅僅是科場舞弊那麼簡單,所以你不要插手,只管交給我就好。”
“我偷偷查一下不行嗎?”穗和說,“兩個人總好過你一個人孤軍奮戰。”
“不行。”裴硯知斷然否決,“這幾年與案子相關的人幾乎都死完了,我每每查到一點線索,相關證人就會被滅口,說明暗中有人也在盯着這個案子,不想讓我查到真相,你若這時候暴露了身份,非但不能幫到我,還有可能會成為別人用來威脅我的籌碼,你明白嗎?”
穗和心頭一凜,從他的隻言片語中便能窺見真相背後的血雨腥風。
“好,我會小心藏好身份,不給大人添麻煩的。”穗和鄭重地說道。
雖然她也很想協助大人,但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
在幫不上忙的情況下,安安生生不給大人添麻煩,比什麼都強。
“乖。”裴硯知捏捏她的臉,又強調了一句,“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你還是穗和,也只能是穗和,懂嗎?”
“懂了。”穗和點點頭,“大人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裴硯知很欣慰,看看外面的天色,抓起她搭在自己胸口的左手:“離天亮還有一點時間,現在,我們來說說你手上刺的這個字是怎麼回事。”
穗和心下一驚,想抽回手已經來不及。
她還在猶豫要不要和大人說胎記的事,大人既然已經注意到她手上刺的字,這事橫豎都是躲不過去的。
因為她不可能平白無故找人在手上刺個字,如果撒謊的話,也會漏洞百出,反倒讓大人更加懷疑。
況且大人是父親為她挑選的良人,她也願意將自己的終身託付給他,還有什麼是不能坦誠相待的?
穗和想通這點,便將自己的左腳從被子裏伸出來,指着腳踝上的蓮花胎記對裴硯知說:“大人知道國公府和宋妙蓮認親是以什麼為憑證嗎?”
裴硯知搖頭,眉心微微蹙起:“這種私密事,他們自然不會往外說的,不過你既然讓我看這胎記,難道宋妙蓮腳上也有這麼一個胎記?”
他真的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一下子就抓住了問題的重點。
穗和佩服地點點頭,把自己如何在無意中發現宋妙蓮腳上的胎記,又是如何跟蹤陸溪橋去古玩街,找鬼手六打聽胎記的事一五一十和他說了。
而後忐忑道:“刺這個字也是不得已,那人神經有點不正常,我怕我不答應,他會一直纏着我不放,大人不要因此就把我當成那種隨隨便便的人。”
裴硯知做到如今的高位,已經很少有什麼事能讓他震驚,此時聽穗和說出這樣一樁離奇的秘密,心下卻是着實吃了一驚。
他修長的指尖輕撫穗和腳踝上的蓮花,又用五指將她細白的小腳整個握住,無意識地揉捏撫弄,陷入沉思。
腳是女孩子除貞操外最私密的部位,輕易不能示人,穗和頭一回被人這樣對待,酥酥麻麻的感覺從腳底直往心底鑽。
她紅着臉想要掙開,卻被裴硯知用力握緊,不容她掙脫。
“穗和,如果找鬼手六做假胎記的人確實是宋妙蓮,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穗和頓時緊張起來,緊張到已經顧不上那隻被他握在手心的腳。
“如果我當真與國公府有血緣,我和大人,是不是就沒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