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闖關
因為儲物袋裏揣着三顆築基丹,柳縈志得意滿,一顆心都奔在修鍊上,想要早日恢復修為,成功築基,真正踏入修仙界的門檻。所以,除了月初去挑了個簡單的任務做,接下來的半月,她都窩在小樓里日以繼夜的修鍊。
這日,二師兄劉恪來訪,兩人面對面坐着,劉恪隨意指點了她一些修鍊上的問題,便說到正事,他接到宗門任務,需外出一段時間。
柳縈私以為這個俊美高華的二師兄不簡單,但無關於己的閑事,她向來少做。於是,兩人各懷心思,隨便聊了些無關痛癢的閑話,劉恪便起身離開。
她心裏明白,劉恪這樣的人,會心平氣和的同她坐在一間屋子裏,全賴她爺爺閉關前的囑託。不然,他便是連一眼都懶得看自己。說起來,柳縈有些納悶,明明劉恪比蕭言還要儀容不凡,怎麼門派里的女修一個勁的追捧蕭言,反而忽略劉恪這種謙謙君子般的大美男?
只是稍稍一想,柳縈便放棄繼續糾纏這個問題。她關上門,走到樓上,在床上盤坐好后,一探儲物袋,取出一粒辟穀丹吞下,準備再接再厲。
忽然,她的神情緩了緩,儲物袋的開口裏一道青光閃過,下一息,她的身前出現了一個藤木條編製的箱籠。
沒錯,這就是她半個月前,在影翠宮偏殿拿走的原主娘親的遺物。
自那日把它收進儲物袋,柳縈一直沒有打開過,直到今日把它擺出來。箱籠掛着的銅鎖已經壞掉,她輕輕一提,細微的一陣響動后,箱蓋毫無阻礙的打開。
關於原主的娘親,柳縈從記憶里得知,並不是修仙者,只是個沒有靈根的普通人。
青衣道人不喜媳婦的原因,便是她就只是個普通人!柳縈幾乎猜到青衣道人為何怒髮衝冠,一個凡世的女人,竟然把他辛苦栽培的兒子給弄死了。
雖然她爹的死是出於意外,可跟她娘掛上鉤后,青衣道人就找到了怒火的發泄口。
至於她娘的結局,本是病痛纏身的凡人,在她爹去世后,也隨之而去,留下的這個箱籠,據說是祖傳之物,待到女兒出嫁擇夫那日,充作嫁妝,一代代的傳下去。
“出嫁擇夫,祖傳嫁妝……”
柳縈臉色有些異樣,單說原主,小說中沒成親前就被女主殺死,傳宗接代的事徹底落空。不由暗想:大道無常,我這一輩子有可能都不會有嫁人的那天吧。
收回思緒,柳縈把箱籠里的東西取出來,是一個方形的紅漆木盒。木盒兩側的紅漆斑斑駁駁,盒子不重,想來裏面沒有大件的器物。
把盒子打開,一股女兒家的清香撲鼻而來,夾雜着一絲絲的胭脂香氣。她低着頭,果見盒子裏有一個玉雕的小馬兒,觸手溫軟細膩,全無稜角,讓人不禁想到,它昔日的主人曾坐在竹窗下,望着窗外春景,把玩着白玉小馬兒的寧靜畫面。
柳縈用靈氣一探,發現只是個普通器物,就把玉雕放在一側,不再過問。接着,又從盒中取出一本紙書和兩個小盒子。
隨手翻了翻紙書,竟然是她娘的“日記”,柳縈只看了幾頁就放到玉雕旁邊。她把兩個盒子依次打開,分別是一根木雕的簪子,一個銀質鑲藍的鐲子。
柳縈用靈氣試探一番,意料之中的沒有發現靈氣波動。
她隨手拿起木簪子,細細一看,發現簪頭整齊的刻着一個清雋的縈字。她微微一怔,然後左看右看,愣是沒發現簪子有何不妥,不由暗道:“這總不能是祖傳之物吧,縈不是原主的名么,難道是給原主十六歲的及笄禮?”
畢竟原主的娘親是個凡人,明知無法見到女兒及笄,肯定要留下點什麼念想吧。這樣一看,這個簪子倒是不同,它承載着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泱泱之愛。
柳縈鄭重的把木簪放回盒中,目光繼而落到那個藍色的銀鐲子。
鐲子古樸而厚重,銀色和藍色的搭配,令鐲子散發著一種幽冷的寒意。
柳縈鬼使神差的把鐲子扣到手腕上,腕子登時傳來冰涼沁膚的觸感。饒是明知此物是個凡物,她也愛不釋手的沒有立刻取下,把玩了一陣,柳縈伸手一拉,豈知鐲子似乎小了一圈,任她如何用力,也脫不下它分毫。
柳縈臉色微變,“為何會這樣,它明明沒有靈氣波動,是個死物……”
說話間,她體內靈力沸騰,不受控制的順着經脈,甚至逆行而至她的左臂。接着,沉靜的丹田瞬間炸開了鍋,靈力四處奔騰,彷彿要叫囂着破體而出,疼得她登時暗叫一聲,捂着小腹,蜷縮着身體,冷汗狀如雨下。
她體內的靈力朝着左臂一衝而入,柳縈艱難的撐起身體,她猜到是那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鐲子在作祟。可她費了半天勁,愣是取不下來,驚恐也罷,心急如焚也罷,柳縈感到全身靈力被一抽而干,丹田處一陣爆炸似得酸疼,她張了張口,卻一絲聲音都叫不出,身子一軟眼前一花,她便歪倒在床上。而她垂下的左手腕,銀鐲寒光乍現……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沉睡中的柳縈醒來,涼冰冰的感覺從左手腕處傳來。
她的腦海里走馬燈似的閃過暈死前發生的一幕幕,她費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心裏喜悅的簡直無以言說。她沒死,她竟然還活着!
馬上,她像意識到什麼似得,朝自己的左手腕看去。
下一刻,她驚恐的瞪大雙眼,被眼前的景象震得手腳發麻,頭暈眼花。要不是身體無力,她一準驚得滾下床去。
肉眼可見的靈氣光點自打開的窗子肆意灑進,將她腕子上的銀鐲包圍,組成像星系,像銀河一般波瀾壯闊的靈光圈,以銀鐲為圓心,將她的身體一併包圍。
五顏六色的靈氣光點滿室繚繞,驚艷異常。氣溫有點涼,柳縈猛然清醒過來,連忙支起半身,運起《元春功》查看體內傷勢。這一看,又驚得她半晌沒回過神,她體內的靈力非但毫無損傷,反而衝破一層,進階到練氣六層!
柳縈吞了吞口水,驚喜過後,連忙盤腿打坐,鞏固修為境界。
兩個時辰眨眼而逝,柳縈白皙的臉蛋,痛苦的扭曲着。微微嘆口氣,她睜開疲憊的雙目,苦笑一聲,自語道:“苦哉苦哉,體內的靈力壓制不住,還在源源不斷的匯入丹田,只怕撐不了多久便要爆體而亡……”
她複雜的看着手腕的銀鐲,靈氣不斷地從銀鐲匯入體內,要不要砍掉手臂自救?!
可是,這一刀下去,她就再無可能恢復左臂,只有修鍊至元嬰期,才能重塑肉身!她一遍遍自問,願不願意自損而保住一條小命!
終於,她的眼中決絕之色一閃而逝,手中青光乍現,光芒退去,一把青霜劍出現在手中。柳縈一咬牙,朝左臂揮去。便在這時,她臉色一白,血色全無的微張着小口,只聽叮咚一聲,青霜劍落地,而她舉劍的手臂由里而外的裂開一條長長的血痕。
不止右臂,便是左臂,胸口也依次出現這種情況。
不好,再不壓制住體內瘋長的靈力,爆體而亡那是眨眨眼的功夫。橫豎都是死,柳縈沉下氣,激發全部精神力運起《元春功》壓制體內暴增的靈力。
空氣中血腥之氣大增,很快,柳縈的一身白衣就被染成血衣。
在她的全力催動下,全身經脈發出咯吱咯吱的暴漲聲,而她的丹田處,一團雜亂的靈力伸展着無數觸手,想要破體而出。
便是這種關鍵時刻,柳縈將定神丹不要錢的朝嘴裏塞,額頭冷汗豆子似得滑落臉頰。她咬緊牙關,拚命催動元春功。
只見她的丹田之處,突然衝出一道清晰的白光,白光直衝那團灰濛濛的靈力,在無數觸手的打壓之下,頑強的不斷衝擊着,最終,它的體積不斷壯大,形成一道道漩渦,所有觸手都被捲入其中,然後轟的一聲,有內部衝破,化為層層白霧,沉澱在丹田之中。
當一切平靜下來后,血人似得柳縈兩眼一閉,仰頭栽倒在床上,人事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