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窒息
第125章窒息
推開了乾燥的木門,祁行發現裏面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自己弄了這麼大的動靜人不可能沒有清醒過來,有古怪,他隨時提防着,在房間裏邁動着步子,憑着手上的觸感感知着四周的一切,依舊是一片安靜,這方寸之間,居然聽不到一個人的呼吸。
真是奇怪,難不成這夥人和自己的同伴一樣全部都消失了么?皺了眉,祁行的身體挨到了牆壁,終於,撫遍冰冷的牆壁,他的手指總算觸碰到了電源開關,手上一按,屋內的景象都進入了眼帘。
祁行眯了眯眼,四處走動了一圈,打量完了屋子裏,發現都是空無一人的房間,屋內的擺設依舊,看不出絲毫紊亂,或是被外力破壞的痕迹,不像是有人闖進來的景象,反倒像是這群人憑空消失了,但是這有可能嗎?
深吸一口氣,祁行帶上門下了梯板,重新踩上木板,提起木漿在手又熟悉地劃了一轉,現在還不能下絕對的肯定,還是繼續看看情況再說,村裡這麼多戶人家,怎麼會突然莫名奇妙都消失了,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夜晚的提普村很是安靜,除了蟲鳴聲,蛤蟆叫聲,流水被木漿拍過的嘩啦聲,再沒有多餘的的聲音,祁行費力划水,心中卻是迷霧重重,蓋上了一層陰翳,他不知道自己待在這裏的結局是什麼,是瘋掉,還是能夠平安存活下來?他不敢往下想。
又劃到了岸,祁行這次直接扔下了手中的木漿急速上了梯板,鞋子踏在梯板上的聲音有些響,噠噠噠的,宣告了主人現在心中的不穩定情緒。
這次的門根本沒有拴住,祁行很順利地推開了木門,屋內依舊昏暗一片,他喘了口氣,叫道:“有人在嗎?”
屋子裏沒人回答他,只留下死一般的寂靜。不死心,他進了屋子裏,掀開了攤開的被褥,沒有人,這裏的人都去哪了,他甚至在衛生間裏轉了圈,不過,沒有得到任何收穫。
他心裏有些亂,但還沒有到瘋狂的程度。將屋內的燈打開后,看着略顯空蕩的屋子,他有些失了思考的能力。
“再看看,應該會有人在的。”他安慰着自己,話語中充滿了不確定。
一趟趟的,只聽得到河面上的划船聲,水聲,呼吸聲。
來來回回的走動,讓祁行有些精疲力竭,他抿着唇,神情疲憊。
定定神,靠着木欄,心底壓抑已久的情緒再不能壓下,他深呼吸了一口,衝著無邊黑夜叫了一聲:“有人嗎?!”
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突破了時間空間的限制,變成了這片大陸上原始的猿類。可是它們好歹可以得到同伴的回應,而自己,什麼回復都沒有。
四下里依舊安靜,彷彿一座囚籠,只有被他聲音驚起的鳥兒從林中飛出又墜入濃濃的夜色中。
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疲倦,心理上的折磨也在一點點蠶食着自己,祁行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疲憊,他讓自己蹲了下來,好像這樣能減輕一點重量。
思考着自己接下來的路,祁行強打起了精神,他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要保持冷靜,理智,安靜在這裏等待白天的到來,希望自己那時候還能見到光明的希望吧。
只是不知道,真等到明天,他們這群人中,活下來的能有幾個?
不願再頭痛,祁行就地坐了下來,他一個大少爺,到了只是后也講不得什麼體不體面了,
反正,過去那群溜須拍馬的人見了也只會誇他不拘小節,親切。
抱着這些胡亂的念頭,疲憊不堪中,祁行睡過去了。
他感覺自己陷入了某種半清醒的夢中,而且,夢中的這個自己,雖然不能被他控制自己的舉動,但他能夠看到自己周邊的景象,那些水國風情的房子,流淌的河流,暖黃的燈光。
他好像飄在了自己的身體之外,就像是靈魂出竅一般。
不過,就在他看着自己熟睡的身體的時候,他突然見到了一個可怕的東西。
那是一個渾身被燒得漆黑的男人,看上去格外的打眼。
身上的皮膚被高溫灼得幾乎翻捲起來,露出了一塊塊被炭火烤得開裂翹邊的皮肉,渾身焦黑導致他得整張臉幾乎看不清楚了,可偏偏,他的那張模糊的臉龐上,一雙漆黑的能夠吸人的眸子卻很突兀地擺在那裏。
男人靠得他很近,幾乎纏繞在了他的身體上,他的兩臂交疊搭在他的肩膀上,將他整個人給環了起來,看上去如此的可怕,可偏偏他似乎毫無所覺,頭微微偏靠着,幾乎抵在了他的後腦勺。
祁行覺得這一幕格外驚悚,儘管摸不清楚這鬼的念頭究竟是想幹什麼,但是,他也不能仍由人家就這麼占自己便宜,他發了力想要撲過去護住自己,不過他所作的一切似乎都是徒勞,自己的身體似乎是虛幻的煙霧,沒任何威脅力可言。
但是,看着男人越來越出格的動作,他將自己的身體幾乎都快貼上自己的後背了,這下有些觸到了祁行的神經,他內心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想要趕緊回到自己的身體,趕緊把這個莫名奇怪的東西驅走!
也許是這股堅定的信念奏了效,他感覺自己正慢慢飄回自己的肉體,這種感覺很奇妙,彷彿是受到引力的牽扯一樣。
但多少給了祁行一點安慰,他心裏一喜,不過這種情緒沒維持多久,他就被另一種情緒佔據了。
那具燒得乾屍一般的軀體移了移位置,扭着他的脖頸轉了一百八十度面對着自己,那雙無波瀾的眼睛中,似乎閃爍了某樣東西,對着自己的位置,居然就這麼扯開了嘴角,看上去像是在跟自己打招呼一般。
祁行心中一凜,承受了莫大的衝擊,他居然發現自己了!
這個念頭回蕩在他心裏,一種窒息的感覺纏上了他,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巨蟒纏上的的獵物,空氣一點點被擠壓了出去,發不出半句呼救。
——
清晨,當第一縷微光透過了窗欞的時候,眾人從窒息的感覺中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