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是死是活
第120章是死是活
又是這個眼神,又是這副淡漠神情,她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居然敢看不起自己,綺九心裏怒意橫生。
眼前似被霧靄籠罩,他看到的是一處不知名洞穴,那裏住了許多隻雪白毛團樣的狐狸,頗為可愛,這洞中,別的狐狸都是九尾,可偏偏他只生有六尾,眾姊妹看見他的六尾都鄙夷嫌棄,湊在一起對着他指指點點。
那種被人歧視的感覺,他再熟悉不過了,過去的記憶在綺九腦海里浮現,雙眼變得赤紅一片,他的神智有些不清醒,雙手已經掐在了許燈的脖頸上,長長的指甲已經陷在肉里,窒息的感覺傳來,令許燈幾乎生理性地要落淚。
蒼藍。
“不過一個畜牲,你居然也敢傷她?”平穩的語氣,卻含了一股涼意。
蒼藍的紅衣熟悉地出現,許燈心裏多了一絲心安,劫後餘生的淚順着眼角落了下來。
綺九這時候已經失了理智,看着蒼藍,笑得癲狂;“你想來救她,至少,得先過了我這一關。”
蒼藍對上他沒什麼好說的,這種妖物,自己還從來沒有放到眼裏過,但是,既然他敢傷了許燈,自己就不會給他留下一絲生路。
綺九大喝一聲沖了過來,蒼藍的紅衣微微拂動,衣袖下的手只是一轉,身上居然浮現出了駭人的煞氣,硃色的濃霧遮住了房間內的一切,這霧氣着實詭異,聚成了一道,如同一把最鋒利的刀刃,一刀刀斬向了綺九身後的尾巴。
綺九的尾巴乾脆地,一條條落了下來,綺九的身形一頓,他若有所感,對着天上大喊了一聲,這聲音惹得屋外的幾人耳朵都一疼,苦不堪言。
還是玄墨反應快,急忙提醒眾人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看着那道朱門,他心裏也似被只無形的手攥緊,不免緊張,許燈她那麼多次都能應對得當,這次,應該不會有事的吧。
房內,綺九奄奄一息,他看着蒼藍的無情,心裏恨極,誰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栽在這樣一個無名的女人手裏,他自嘲的,笑了一聲:“你的實力這麼高,何苦要幫着這個女人,人鬼殊途,你們不是一條道上的,遲早有一天,你被她害了都不知道。”
“那也與你無關,我做的事,向來輪不到別人置喙。”蒼藍的神色木然,直截了當地處理掉了這狐仙。
“都結束了?”許燈問着,她能撐到現在已經不錯了,喉間的腥血再也壓不住,哇的一聲吐了出來,意識模糊。
“許燈,你受的傷太重了,未免惹人注意,等回去后我再替你療傷。”
蒼藍的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動容,看着許燈的慘狀心裏產生了一絲疼惜,許燈她想變強是沒錯,可她總是這樣事事沖在前頭,自己倒真擔心她出了什麼事,到了不可挽回之時,那就危險了。
許燈笑着,放下心沉睡了。
等到一切風平浪靜,屋外的人試探着叫了兩聲,沒等到人回應他們心中已經焦灼萬分,玄墨更是坐不住了。不顧身邊人的阻攔徑直打開了房門,見到房間裏的一片狼藉,玄墨眉心一跳,心間居然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一眼瞧見地上昏迷的人,玄墨心間懸起,再也不能保持冷靜,急忙過去扶起了許燈。
“許燈,許燈”
似乎是從很久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許燈感覺自己置身在一個黑暗的狹窄通道里,除了中間這一點光亮,她再不能見到什麼別的東西。
她在哪裏,自己究竟是在什麼地方?許燈懷揣着自己心中的疑惑,帶着未知和恐慌堅持着走了下去。
不管是在哪裏,堅持走,總會走到出口的吧。
許燈漸行漸遠,終於,她發現自己似乎觸及了什麼屏障,她試探着一點點觸碰了這道白光,剎那間,許燈覺得自己的身體有種失重的下落感。
她越掉越深,掉了不知道多久,才觸到了底。
檢查了自己的雙手雙腳,確定自己沒有摔壞,許燈借力站了起來。看着四周景像,許燈驚訝的竟然有些說不出話。
遠處,是一片蒼色的見不到頂的天,上面有許多數不清的星星,仔細一看,上面漂浮的居然是數不清的骷髏頭,一層又一層的,疊在一起,密密麻麻,讓人不寒而慄。
那天幕之下,居然淌了一條無邊無際的血河,血河裏沉了許多白骨,也有人軀,還有惡鬼,它們在裏面掙扎着,渾身浴血,場景看上去極為噁心恐怖,有無數人的聲音從河裏傳出,聽起來痛苦又哀怨。
河邊,長了許多大株的草本植物,它們依附在人的血肉之上,結出了大朵大朵極艷麗妖冶的花朵,血紅一片,既殘忍,又帶着奪目驚心的美感,隨風搖曳,看上去自由自在。
自己的這頭,也站有許多的面色青灰的人,他們身上縈繞着死氣,手,腳上都戴着黑色的沉重鐐銬,像被犯人壓着一般似的被面目猙獰的統一服飾的官差們壓着。
像有順序一般的,他們在岸邊的渡口等待着撐着渡船的蓬髮老者,他會將他們裝進船,帶着過了這條河。
看着有人搶先上了船,人群中有些不安分的開始罵罵咧咧起來,爭奪着想要佔個位置上船,他們身後的官差表情肅穆,手裏揚着鞭子朝鬧事者打去,只一兩下,他們便疼得說不出話,人群歇了聲音。
船上的人一坐穩,就被蓬髮老者撐着向河中行駛,船還沒行到一半,就有人接二連三地落下船,或是被大風刮向河裏,更有甚者,只覺得身上如罡風刮過一般疼痛難忍,縱身跳入了血河之中。
哪料,等待他的是更痛苦的折磨,他的身體一進入河水,便被腐蝕的只剩下白骨,很快,連痛呼聲都叫不出來,湮沒到了河底。
還有的情況稍微好一點,沒有被全身銷掉,但他的身體被周圍的厲鬼冤魂四處拖拽着,也是恨不得將他四分五裂,他便也只能呼痛的,眼睜睜見着自己的身體變得殘缺,成為肉塊。
場面有些血腥,看的許燈有些不忍直視,倒吸了幾口涼氣。她心裏已經有種猜測,自己來到的,莫非是地府不成?
那她現在,究竟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