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大雪來了,我要發財了
此刻從距離較近的各府趕過來的商戶們,第一時間就拋售了隨身攜帶的大量布匹,但他們很快就發現了。
拋售出去大量布匹后。
等到第二日,價格不但沒有降,反而還在飛漲。
中等棉麻布匹的價格,已經漲到了二兩銀子一匹。
下等棉麻布匹的價格,也達到了一兩銀子一匹了。
“天啊,賣虧了。”
“嘿,我第一時間又買回來了,昨晚上還只是一兩九錢,現在一批中等棉麻布已經達到了二兩銀子,我每一匹賺一錢,一百文的利啊,我買了近萬匹,這次賺的不少。”
“我也買回來了,可惜賣的時候很容易,買回來就麻煩了,但還算稍稍賺了一些,一番買進賣出,就抵擋上幾日店鋪的盈利。”
“這次說什麼,也不賣了,老子坐等它暴漲。”
……
這樣的對話,不斷在商戶里紛紛傳遞着。
從許元勝來到淮陽府府城之後的三日後,這裏聚集了大量的商戶,街頭巷尾幾乎都在詢問布匹的價格。
哪怕菜市買菜,談論最多的也是今日布匹價值幾何。
特別一些鄉下人能獨立紡紗織布的,費勁辛苦才搞來一匹布,沒有走到府城裏,就被直接高價給買下了。
價格還在慢慢的漲。
有些區域已經趕上了上等棉麻布的價格。
有些人拋售上等棉麻布。
可惜沒有人收。
收購布匹的人,好似都暗暗得到消息,有幾個大主顧只收中下等的棉麻布。
“不是我不想收。”
“是開了這個口。”
“就會立即湧入幾十萬匹上等棉麻布。”
“實在是銀子不足了。”
許元勝也是無奈,還好當初府城南部商戶退走,留下的財物達到了三百七十萬兩,給了兄長張方平兩百萬兩。
加上高平縣抄家,以及隨後花掉的。
還餘下一百七十十多萬兩。
來到府城這幾日,近乎每日都是二十多萬兩扔進去,總算是有多少布吃下多少,近乎是把淮陽府城內能流通的中下等布匹,都給吃下了。
“肯定還有一些人抱着最後賺大錢的?”
許元勝敲打着桌面,必須讓這些人吐出來。
“放消息出去,就說外省商隊已經運來大批中下等棉麻布,趕來了淮陽府城,離此地只有一兩日的路程。”
“另外存在開陽縣的五十萬匹棉麻布,開始分批運抵淮陽府府城之外暫存。”
“先讓布價跌一波讓市面上的貨再出一出,就要飛漲了。”
許元勝吩咐道。
“是!”王五親自去安排了。
“西川行省偏僻的地方,用驢車趕來這裏賣布,至少要十多日。”
“近的都被收的差不多了。”
“哪怕外省商隊真若趕來,縱使用馬匹趕來,也要五日左右,如果驢車的話,最快也要十多日。”
“古代交通遲滯,還是有好處的,可以有更多的時間為所欲為。”
許元勝暗自道,這幾日也派出去了多方人馬,四處監視淮陽府城周邊,所以他的消息還算精確。
此刻在淮陽府廟市的一個貨行里。
“這手法,似曾相識啊。”一個略顯消瘦許多的男子,仰起頭的時候,正是久違露面的熊掌柜。
自從許元勝和熊家決裂,投靠了兵部司之後。
熊掌柜日子也不好過。
本來藉助青州府平定亂民暴動,還幫熊家賺了大量銀子的功勞,他是能夠再進一步,掌控更大的資源和權利的。
可惜許元勝投靠了兵部司,紅糖線斷了。
熊掌柜最終落個不罰不賞。
也就是最近熊家和都指揮使關係緩和,熊掌柜才是調到了淮陽府府城裏。
但也不算好差事。
無它,淮陽府背後的人和熊家關係不好了啊,他留在這裏隨時可能嗝屁。
“要不要插足一下?”
“只要快進快出,後面按耐住貪慾,絕對可以賺。”
熊掌柜暗暗道,稍後搖了搖頭,反正賺了也是熊家的,能落自己口袋裏多少?
說實話,他已經心灰意冷,雖然姓熊,但熊家根繁葉茂,主脈旁系何止千人之多,他死了都沒人記住。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響起腳步聲,一個腹部圓鼓鼓,面相不算姣好,但氣質頗為賢惠的女子走了進來。
“相公!”那女子輕聲道。
……
“不為自己,也要為孩子搏一把,否則孩子繼續留在熊家,何時有個出頭路。”
熊掌柜眸光內透着一抹堅定,彎腰打開了腳底下的柜子,裏面放着一沓沓的銀票,哪怕留在淮陽府不算什麼好差事。
但這裏畢竟是府城,他這個貨行依然收益頗豐。
只不過這些都要上交熊家,只是暫時存在這裏的。
他要用來,謀一番機會。
不為熊家,不為自己,只為孩子有個未來。
此刻淮陽府城內,消息不脛而走,是外省的大商隊得到了消息,只需要一兩日就能到淮陽府城。
帶來了足足幾十萬匹的中下等棉麻布。
……
“是七十萬匹。”
……
“是足足一百萬匹的。”
消息越傳越快,很快整個府城內都已知曉了一般。
“真的?”
“假的?”
一些手裏還有中下等棉麻布的商戶,有些猶豫。
隨着第一個開始出手,接二連三都開始出手了。
中等棉麻布重新跌到了一兩七錢,下等棉麻布跌到了九百文後。
很快陸陸續續的人,紛紛出手。
價格不斷的繼續下跌,好似雪崩一樣。
直到中等棉麻布跌到了一兩二錢,下等是六百文,才是堪堪止住。
不少人皆大歡喜。
也有不少人扼腕嘆息,沒有賣到最高點。
……
等了一日。
不少好事者已經在城門口去看外省大商隊入城的景象了。
可是沒有來?
而城內的棉麻布需求依然在繼續,發現收不到布匹了,就開始慢慢的抬高價格。
中等棉麻布開始慢慢的漲到一兩五錢,下等達八百文。
在晌午後。
繼續漲價,中等是一兩七錢,下等是九百文。
傍晚的時候已經重回中等棉麻布每匹是二兩,下等每匹也來到了一兩。
又過了一日。
外省大商隊還是沒有來,有些差役更是在一些商戶銀兩賄賂下,騎上衙門裏少有的一些戰馬,出城沿着官道而去。
直到傍晚后,數個差役才是趕回來。
“一個商隊的影子都沒有。”
“就連較近的其它府的商隊都沒有。”
差役回來說了一句話,就離開了,他也明白價格還要漲,他要想辦法搞點布去。
“哎呀,我操。”
“我家裏的小商隊已經拉了七千匹布已經走在半路上,我知曉了外省大商戶來了,就讓其就地出售了。”
“哎呀,我直接派人傳話讓其返回了,畢竟一路上拉過來也需要不少銀子,哎呀呀,虧大了。”
“我家也是,還以為不會再漲了。”
……
不少商戶扼腕嘆息。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捲起了一道涼意。
忽然一個人抬起頭來。
“完了。”
“下雪了。”
“這次外省大商隊更是來不了。”
“西川行省其它府的也別想來了。”
“賣早了,我虧了至少十萬兩銀子。”
一個商戶喃喃自語,看着附近的一干商戶們,都是頓足嘆息。
他忽然掉頭就是朝着城內跑去,更是揚起手大喊道。
“我要布,中等棉麻布我給價三兩五錢一匹,下等我給二兩一匹,有多少我要多少!”
這個價格很高了。
他不怕嗎?
他怕啊,他怕買不到。他很清楚,只要有人接盤,他就能狂賺,現在下雪了,兵士換裝,需求量大。
肯定能賣得掉。
如這樣想法的人,比比皆是。
價格驟然間狂漲,好似兩日下跌,沒有大漲,在雪花飄下的那一刻,突然間報復性的狂漲了。
……
許元勝此刻在一家客棧里,打開窗戶,看着飄起的雪花,嘴角長舒了一口氣,等了足足六日。
終於下雪了。
蹬蹬蹬
快步上樓的楊雨煙,也剛好看到了許元勝推開了窗。
“大人,我來是想告訴你,真的下雪了。”
“你……要發了!”
楊雨煙眸光內透着敬佩和崇拜,眼前這個男人手裏的布匹已經達到了一百八十多萬匹,依現在的價格來算真的發財了。
“現在的價格,是多少了?”許元勝呵呵一笑,意料之中吧,但也確實驚險,還好這場雪來了。
要不然再拖下去,他的銀子就要見底了。
“現在中等棉麻布達到五兩三錢一匹,下等棉麻布也達到了二兩八錢了,在下雪時,陡然間暴漲的。”
“已經遠超過之前的價格,達到了綢緞的價,和過去的進價相比,達到了九倍多。”
“加上青州府的五十萬匹,大人現在手裏擁有一百八十多萬批棉麻布。”
楊雨煙說話間,嘴唇都有些哆嗦了。
“儲存棉麻布的地方,安全嗎?”許元勝沉聲道,心底也微微驚訝,不知不覺自己購入了一百八十多萬匹,這淮陽府府城內果然是西川行省內商路最繁盛的地方,竟然一座城內,匯聚了上百萬匹棉麻布。
還好帶的銀子足夠,撐到了要出結果的日子了。
“安全。”
“大人安排的人手足夠多,在城內上百處的民宅里,進行了分散存儲。”
“淮陽府城商路發達,外地人很多,這裏也沒有完成造戶入冊。”
“所以還是很安全的。”
楊雨煙急忙說道。
“好,這場雪下的及時。”
“大批的商戶,肯定認為外地商販進不了淮陽府府城,會更加確認價格還會一直漲。”
“是時候見好就收了。”
許元勝理智告訴自己,需要出貨了。
“大人,現在價格還在漲,我估計中等棉麻布會達到七兩銀子一匹,下等棉麻布也會達到五兩一匹,現在進入淮陽府府城的商戶多達上萬人,幾乎都在瘋搶中下等棉麻布。”
“倒手買賣,有的一日就能賺到上萬兩銀子。”
“大部分人都確定,這次棉麻布的行情才剛剛開始,哪怕府衙差役以及本地的大族,都已經插手了。”
楊雨煙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都插手的時候。”
“就是最危險的時候。”
“在人人都認為要瘋漲的時候,一些醒目的人,就會開始出手了。”
“我們是造局的人,切勿迷失了。”
“從現在開始拋售,每賣十匹加價收一匹,確保高價收購的行情,不間斷。”
許元勝沉聲道。
“大人……。”
“是!”
楊雨煙還想勸說,待看到許元勝清冷而堅定的眼神,頓時意識到了自己的地位,應該無條件服從。
“王五,你去嚴格配合楊雨煙,另外從開陽縣運抵城外的五十萬匹棉麻布,也開始分批入城。”
“記得前幾日撒出去的人手,變換着身份開始出貨,這個時候不要急。”
……
“一旦哪個據點出貨完畢,立即帶着銀子出城,絕對不能逗留。”
許元勝平靜道。
“是!”門口處一道身影顯現。
“還有事?”許元勝蹙眉,感覺到了外面的王五沒有走。
“大人曾經吩咐過,嚴查大戶的存在。”
“據探子的消息,熊家廟市的一個貨行也在瘋狂吃進棉麻布匹,約乎購入達到了二十多萬兩銀子。”
王五的聲音從門口處響起。
“對方的來路,查明了嗎?”許元勝蹙眉道。
“只是一個普通的掌柜,這是此人的畫像,若是需要詳查,怕是需要安排人手去熊家所掌控的三府。”王五走進來遞過來一份畫像。
“是他!”許元勝看了一眼,雖然比之過去消瘦了許多,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曾是老相識了。
當初青山縣廟市的熊掌柜。
“大人,需要怎麼處理,請吩咐。”王五聲音中透着清冷和不帶任何情感。
“無妨,讓他賺點吧。”許元勝擺了擺手,從始至終熊掌柜待自己都算不錯,初期更藉助他得到了不少實惠。
“是!”王五身影一閃離開。
許元勝端着一杯熱乎乎的茶,迎着從窗口縫隙吹進來的雪花,看向外面熙攘的街道上,不見躲雪之人。
反而皆是迎着大雪放懷大笑。
還能隱約聽到。
“大雪來了,我要發財了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