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佈局淮陽府,玩一把大的
不過最終,許元勝也沒有帶楊雨煙回家,而是讓她先找個客棧住着。
待明日來府衙,找自己。
許元勝也有些無奈,是否權利大了,哪怕自己不主動,女人也會撲過來?
不過這個楊雨煙,也並非花瓶,染布,裁衣制衣的本事,確實很厲害,運作好了倒是一條穩健的財路,練兵太耗銀子了。
這次他購置大量中下等棉麻布,也是因為受眾廣,適應性強,最適合接下來的操作。
第二日許元勝來到府衙后。
楊雨煙也來了,似是破釜沉舟后反而沒有壓力了,一夜好休息,精神恢復了不少,看到許元勝后就急忙要行禮。
“坐吧。”
“有個事要詢問你一下。”
“西川行省內哪裏布匹交易最頻繁?”
許元勝直言道。
“是淮陽府府城。”楊雨煙當即道。
“淮陽府?”許元勝眉頭微挑,怎麼又是淮陽府,自己可並沒有打算去找茬的,本來還以為會是西關城。
“雖然我西川行省的中樞是在西關城。”
“但和西關城臨近的淮陽府府城,卻是商路最為興盛的地方,幾乎每年布匹生意想要出大單子,各地布莊都要去一趟淮陽府府城。”
楊雨煙解釋道。
“多大的單子,算是大單子?”許元勝眉頭一挑。
“按照布匹來算,十萬匹才算是大單子。”楊雨煙沉吟道。
“來淮陽府購買布匹者,皆是哪裏人?”許元勝道。
“一部分是各府的布莊,還有一部分是其它行省的,據說還有一些大荒國和蠻國的,有時候後者的生意最多,但是風險也大。”楊雨煙道。
“那販賣者?也是本地居多?”許元勝問道。
“販賣者反而我們西川行省不佔便宜,多數是周邊幾個行省來販賣的,畢竟西川行省靠近前線了,各類物資之富饒還是不如境內的諸多行省。”楊雨煙如實道。
“嗯。”
“按照你的意思,若是外省販賣布匹者無法入西川行省,一旦遇到大單收購,那這西川行省的布匹價格就會漲?”
許元勝眉頭一挑道。
“是這個道理。”
“前幾個月亂民暴動時,外地商路中斷,不少物資都瘋狂漲價了。”
楊雨煙如實道。
“我如果在淮陽府拋出大單收購布匹,能否短時間內讓西川行省布匹漲價?”
“我指的是棉麻為主的中下等布匹。”
許元勝直言道。
“這……如果有大批銀兩。”
“還要保證外省商販無法入西川行省。”
“還要有……一個信得過的理由,讓商戶們認為確實有利可圖,想來……應該會瘋漲的。”
楊雨煙一愣,旋即聯想到許元勝收取了他們六家棉麻布匹的事,雖然只是中下等,但這一部分也是占布匹總量的很大一部分。
畢竟大多數民眾能穿的也只是中下等的棉麻布,綢緞只供應於上層。
“換府一事,雖然沒有公佈於眾。”
“但大部分人都已經知道。”
“我南方四府要承擔未來邊軍重鎮的南部防線,總要給兵士加幾件厚的棉衣吧。”
“你覺得這個理由如何?”
許元勝呵呵一笑。
“不知道大人,如何阻止外省商販入西川行省?”楊雨煙點了點頭,又是不解道。
“這天,會阻止他們的。”許元勝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還是湛藍一片,但這些日子在府衙里也翻閱了歷年來記錄的天氣概括。
又派人詢問了一些老人。
有時候民間對於天氣的預測,可一點也不亞於後世。
從開陽縣啟程去錢江縣的前一日,飄起了雪花,但很快就停了,加上前線大荒國境內也下起了大雪,和西川行省距離並不遠。
綜合手裏的資料和派人詢問當地老人得到的回復,大概率不久之後西川行省會有一場大雪的。
就看波及範圍多大了。
“這……能算的准哪一日嗎?”楊雨煙苦笑道。
“天時只是助力,主要還是看人的。”
“你先去一趟淮陽府府城,暗地裏收購中下等棉麻布匹。”
“不要動靜太大。”
“待我這邊公佈了消息,再進行大肆收購。”
許元勝直言道。
天時確實無法決策哪一日下大雪。
但人可以把時間往後面拖。
反正大荒國邊境的那場大雪,根據王五事後的描述,年前都很難消融,這還是不繼續下雪的前提下。
時間越是往後拖,那些牛羊只會越便宜。
而且布匹這事。
他忽然覺得沒必要只是盯着交易牛羊,這布匹青州府也確實很缺啊。
不斷招募的兵士,總需要匹配的兵服。
若是賺足銀子的同時,再低價購入一大批棉麻布,才是兩全其美。
“是,大人。”楊雨煙有些不知道許元勝到底要做什麼,為何問布匹如何漲價?若是需要購置布匹,不應該越是價格低廉越好嗎?
“這是銀票,你收下。”許元勝從桌上取出一沓子銀票遞給楊雨煙。
“大人,還是派人陪同我去吧。”
“我負責談價,看布匹質地即可。”
楊雨煙沒有接過那銀票。
“會有人陪你一起去的。”
“不過銀票你拿着也無妨。”
“你一個弱女子,給你銀票,你也不敢捲走,你捨得德隆的招牌,以及跟隨你楊家的那些老夥計?”
許元勝如實道。
“是,大人。”楊雨煙苦笑接過銀票,她確實不敢捲走,摸了摸銀票猜測不錯的話,足有三十萬兩。
而他們六家的布匹,也只是值十幾萬兩左右罷了,具體另外五大布莊開的什麼價,她不知曉。
但多少能夠猜個大概。
現在拿三十萬兩,足以收納西川行省兩個府的中下等棉麻布匹。
這樣收購下去,棉麻布匹肯定價格暴漲。
要想辦法,趁低價多收購一些,為大人節省點銀子。
“去吧,不要節省銀子。”許元勝擺了擺手,他一眼就看出了楊雨煙的心思,不過他為的就是抬高中下等棉麻布匹價格。
讓境內的附近商販瘋狂湧來。
和當初聯手熊家在青州府搞的計策,大差不差。
唯一的不同,熊家是靠賒欠,讓一個個本地商戶先給銀子,后給糧,待外地糧商來了后發現動蕩平定,長途跋涉下運回去不划算,只能低價出手。
而許元勝是直接墊資,先把大批棉麻布匹扣下來,再掌控着外省商販入西川行省的節點,不斷在淮陽府城炒高棉麻布匹價格,在最高價拋了,讓入了淮陽府府城內的商戶接盤。
到時候再低價吃夠足量的棉麻布。
許元勝自認為自己比熊家高級,熊家的賒欠就是騙,自己是拿銀子做買賣,贏家通吃的技術活。
當然這期間,還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
但許元勝自持一點,做任何事都有風險,干就完了,反正膽敢入局的,都是在搏。
“奴家這就啟程。”楊雨煙微微欠身,然後離開了府衙。
“你派麻三帶一百人陪同她去一趟。”許元勝說道。
“是,大人。”侯坤立即下去安排。
又過了兩日,府城六大布莊的布匹全部到位。
當然楊雨煙的早就送到指定地點,許元勝並沒有無償接下,是按照五大布莊的一個均價收下的。
讓她幹活,總不能吃干抹凈,什麼都不留。
如此一算,六大布莊共計五十萬匹中下等棉麻布,共結算了十五萬七千兩銀子,最後他們主動免掉了七千兩,說是支援青州府建設。
許元勝自然笑而感謝了一句。
對於這些中下等的棉麻布,只需要花費一些時間,依這些布莊的積累,只需五六萬兩銀子就能再做出來。
布莊生意,就是這麼暴利,這還是給許元勝算了優惠,要不然慢慢出手,能賣二十萬兩銀子以上。
吃虧最大的是種植棉麻的村民。
“感謝大人。”五家布莊東家紛紛感謝道。
“無妨。”
“不過我希望接下來的三日內,諸位暫且留在府衙作客。”
“至於原因,不妨現在告訴你們。”
“青州府不斷擴充兵力,更要接管前線南部防線,大量兵士需要過冬的兵服,所以對於中下等的棉麻布,很缺。”
“留着諸位在此的原因,就是我已經安排了人去淮陽府收購棉麻布。”
“不希望棉麻布匹價格會有大的波動。”
許元勝直言道。
“大人好客,我等不敢違抗。”
“只是大人何必專門派人去淮陽府收購棉麻布,如此小事,完全交給我們來做,而且價格肯定比大人派不熟悉的人去,要好談的多。”
高氏布莊的東家沉吟道。
“不錯,只要大人需要布匹,我等自問還有些關係的。”
“我等完全可以在規定時間,規定地點裏,把大人所需全部運到,畢竟我們是行內人,其中道道還是精通的。”
……
一干東家紛紛毛遂自薦,第一筆賺大了,他們自然還想涉足。
“我派出去的人,並非外行。”
“好了,諸位就安心留在府衙吧。”
“你們家裏我已經安排人告知了。”
許元勝呵呵一笑,說完擺了擺手,就有一隊兵士前來請他們挪步了。
“大人,敢問一句。”
“那個行內人,是德隆布莊的東家嗎?”
高氏布莊的東家好似想到什麼,嘴唇忽然哆嗦道。
“不錯。”
“德隆布莊曾經和我有過一次合作,還算融洽。”
“另外這次德隆布莊寫下的報價,諸位可以看看。”
許元勝呵呵一笑,從桌上拿起一張紙,正是上次那份報價。
“竟然免費贈送?”高氏布莊的東家臉色一變,心底暗暗大罵,楊雨煙這騷娘們,不但拼身子,還白送啊。
大家是商人,商人啊。
怎麼就不考慮利潤的。
另外四個布莊東家也紛紛看過去,皆是臉色一變。
頓時知道了,為何府丞大人信賴楊雨煙了。
這娘們,不講商德!
很快這五家布莊的東家,被強行安置在府衙內的一處偏房。
“把這些布匹,秘密送往開陽縣,那裏離淮陽府府城最近,倒是適合。”許元勝交代道。
足足五十萬匹布。
數量着實不少。
若是只用來制兵服,想想花費了十五萬兩銀子,確實有點坑。
過了沒多久。
“大人,府主有請。”外面有人前來通報。
“看來兄長的茶葉,是搞好了。”許元勝瞭然,就是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等見到了張方平。
“吾弟,這些茶餅如何?”
“一共有五萬三千塊,咱們青州府可沒有這麼多,還是去了一趟西關城才搞來的,花費了不少時間。”
張方平呵呵一笑。
許元勝拿起桌上的一塊茶餅,倒是和後世差不多,掰開一些抿了抿,確實茶香味很濃郁。
“兄長,速度就是快。”許元勝笑着道。
“行了,你交給我搞茶,那就是粗糙生意,給銀子就能買。”
“完全不如你操縱布匹,來的痛快。”
“想想當初你幫熊家,一舉掏空數縣商戶的口袋,就是希冀啊。”
“不知道過去幾個月了,這些商戶的口袋,有沒有鼓起來了。”
張方平也是知曉許元勝的方式。
“到時候就知道了。”許元勝呵呵一笑,現在誰最富裕,商戶,官員,至於山匪反而是排名最末。
“對了,都指揮使大人也讚賞你這次的建議。”
“已經表明,若有必要的時候,他可以授予你派兵封堵入西川行省的關口權限,不讓一匹外省布入境內。”
“不過熊家掌控了北部三府,那邊就很難做到完全封堵了。”
張方平提醒一句。
“完全封堵,就顯得有意為之了,呵呵,半真半假,反而效果更好。”
“感謝都指揮使大人。”
許元勝拱了拱手朝着西關城的方向。
“都指揮使大人,已經把目光投入我青州府。”
“其實從情理上而言,薛濤大人是都指揮使的女婿,那就是半個兒。”
“他關心青州府是理所當然的。”
“但總歸不能做的太醒目。”
“而你的屢次出手,讓都指揮使大人可以無所顧忌的照顧我們青州府,哈哈,所以大人對你更為欣賞了。”
“另外我從西關城回來時,薛濤大人告訴了我一句話。”
張方平忽然抬頭看向許元勝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