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兩年歲月
三天後，李二狗成婚。
沒有什麼三聘六禮，一切從簡。
婚宴上，女方來了少量親族。
新郎這邊人更少。
李二狗只有陸長安一個朋友，幫忙迎來送往。
另外四名仙苗過來湊湊人數。
為聊表心意，陸長安和幾名仙苗都隨了禮。
這些仙苗窮得叮噹響，只能送點俗世金銀，或者隨身小物件。
陸長安送了本手抄小札。
名為《鎖龍秘要》。
並非仙家功法，而是一種房中秘術。
除了增強那方面的能力，還能鎖住更多的元陽之氣，不至於被美色掏空。
“這一世，我應當用不上《鎖龍秘要》。”
陸長安心中篤定。
上一世，他出自修仙世家，身不由己，妻妾成群，留下不少子嗣。
在早期，修仙家族的助力確實大。
但到了一定層次，家族和子嗣會成為拖累。
為了家族和子女，他的精力被牽扯，某些時候不得已陷入旋渦，為了利益與人搏殺。
……
李二狗的動作很快。
成婚兩個月後，妻子慕晴懷有身孕。
家主慕茂德得知，立即給予重賞。
獎勵下品法器一件，法袍一套，靈石三十枚，養氣丹兩瓶，靈米六十斤……
如此豐厚的獎勵，讓其他仙苗眼紅。
饒是陸長安都有些心動。
他現在手頭只有三塊半靈石，一件劣質法器。
“慕家主這是在立榜樣，想讓我等效仿。”
陸長安心如明鏡。
慕家主發話，第一個生下子嗣，第一個誕下靈根子嗣，都有額外的獎勵。
頓時，還在猶豫的仙苗坐不住了，爭相娶妻生子！
只是，後面人的獎勵不到李二狗的三分之一。
在李二狗某次串門后。
陸長安得知，二狗的妻子是家主慕茂德的孫侄女。
所以，他第一個生下子嗣的帶頭作用，給予的獎勵很豐厚。
“這小子，憨人有憨福。”
陸長安心中感慨。
家主的子孫肯定不少，一個孫侄女份量不算太重。
陸長安推測，就因為李二狗沒背景、沒文化、心思純樸，這種人容易被收服。
慕家考慮將這個贅婿，真正吸納為家族的一份子。
反觀陸長安。
心智堅定，有江湖閱歷，難以真正收服。
就算他跟二狗一樣積極生娃，也得不到真正栽培。
……
一年半后。
來慕家的仙苗們全部娶妻生子，以外姓族人的身份融入翡月湖慕家。
除了陸長安。
至今沒有動搖，一直閉關苦修。
他雖然很少出門，慕家的年輕女子卻知道他的傳聞。
有人說陸長安擁有中品靈根，自視甚高，不肯入贅，瞧不上慕家的凡人女子。
別院，練功房內。
一身白袍的陸長安，盤膝而坐，修鍊《古木長青功》。
他仿若一座木雕，外表看似沉寂，體內流淌富有生機的連綿法力。
通過木靈根，運轉功法，將外界的天地靈氣吸納到體內，最終形成屬於自己的長青法力。
天地靈氣和法力的區別在於：
天地靈氣是野生的。
混亂無序，不可控，低階修士無法直接運用。
法力，則是修仙者通過靈根吸納，功法轉化，將外界靈氣“馴化”為屬於自己執掌的一種形態。
“萬萬沒想到，《古木長青功》的修鍊速度，竟是如此‘平緩’。”
陸長安睜開眼，面色不好看。
有一階靈脈，花費一年半時間。
耗費了唯一的三塊半靈石。
他的修為堪堪達到鍊氣一層巔峰。
早在一個月前，李二狗已經晉陞鍊氣二層。
另外四名仙苗也有一人突破。
反倒是陸長安這個中品靈根，成了吊車尾。
導致這個結果，有三個原因：
第一點，《古木長青功》修鍊速度尤其平緩，陸長安前兩世的修鍊心得，並沒有增幅太多。
想當於，抵消了陸長安的重修優勢。
第二點，陸長安的中品靈根是火靈根，感應度達到二十。
然而，他修行《古木長青功》，用的是木靈根，感應度十七，相當於下品靈根。
第三點，因為陸長安不肯與慕家女子成婚生子，慕家給他提供的修仙資源，壓到一個最低標準。
“僅提供靈脈道場，最基礎的修仙功法，以及每月三斤靈米。”
陸長安嘆了一口氣。
這顯然是慕茂德的手段，為迫使他就範。
反觀李二狗，每月有精進修為的丹藥提供，發放的靈米高達三十斤。
“財侶法地”中，財排名第一。
沒有資財，哪怕是上品靈根，這一輩子也休想晉陞築基期。
面對這種“不公平”的待遇，陸長安並沒有怨恨。
有句老話，一頓飯養恩人，千頓飯養仇人。
陸長安不忘初心，他是來白嫖慕家的靈脈道場。
不管是不是主動，慕家至少有恩於他。
……
又過了半年。
陸長安來慕家已滿兩年。
這一日，練功房內。
“鍊氣二層。”
陸長安身上的法力波動，提升一個檔次。
一絲歲月流轉的神秘氣機，一閃而逝。
“這股氣息……”
陸長安這一世的臉龐上，首次流露震驚！
一年前，他也曾有這種奇特感覺。
那是一種古木四季輪迴的意蘊，他以為是功法的特徵。
這次跨過第二年，在晉陞的一剎，這種神秘氣機又被捕捉到。
若非他靈魂感知敏銳，恐怕就錯過了。
“難道，《古木長青功》在修行的過程，會汲取歲月之氣？”
“如果真相是如此，那麼修鍊平緩，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陸長安壓下心頭的震驚和興奮。
歲月輪轉，這是天地間的規則。
傳說中的某種上古真靈，荒古神獸，似乎就是以歲月為食。
那種層次的力量，哪怕是元嬰期都無法企及。
“難怪《古木長青功》能延壽……”
陸長安意識到，這門上古養生功絕對不簡單。
如果有機會，
一定要將長青功的下卷弄到手！
上一世，在元嬰大修士“燕東來”的洞府中，他與人爭搶，於混戰中獲得半卷《古木長青功》。
另半卷，被一個大門派的金丹真人得到。
有關那人的信息，在記憶里深處可以找到線索。
但陸長安不能確定，這兩世在不在同一方修仙世界。
……
晉陞鍊氣二層后，陸長安出來放鬆一下。
反正長青功需要汲取歲月之氣，急不來的。
難怪此功可陶冶情操。
他先去隔壁院子。
李二狗正在逗孩子，見陸長安過來，很是高興。
“來，叫陸伯伯。”
李二狗抱着大兒子“慕一帆”。
可惜孩子才一歲，並不聰慧，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之所以說是大兒子。
一個月前，李二狗的妻子慕晴又懷有身孕。
要知道，修仙者不容易生育，修為越高越困難。
陸長安懷疑，自己贈予的《鎖龍秘要》可能提供了助力。
陸長安輕撫幼童的額頭，後者異常的安靜、乖巧。
小孩的修仙資質，要在六歲以上才會顯現，目前看不出來。
“嘖，真奇怪，俺家帆兒很認生的。”
李二狗驚訝道。
平日裏，兒子交給慕家的奶媽照顧。他這個父親要修行，見得不多，孩子有時都不認。
“咦！陸大哥晉陞鍊氣二層，可喜可賀。”
李二狗恭喜道。
“比不上你的速度。”
陸長安心情稍顯複雜。
二人本在同一起跑線。
第三世修行的自己，居然落後一個農戶少年。
李二狗比他還要小兩歲。
“陸大哥，俺覺得入贅慕家沒什麼不好的，要不你也考慮一下？”
李二狗現在的日子不知道多滋潤。
用慕家的靈脈道場，享受慕家提供的靈米、丹藥、功法。
生孩子不用自己養，還有獎勵。
“人各有志，你無需勸我。”
陸長安搖搖頭，又拒絕了李二狗贈予的丹藥和靈石。
“對了！陸大哥，前兩天我收到林奕的書信。”
李二狗面色一正，將孩子交個奶媽。
“林奕？”
陸長安想到曾經有些倨傲的小侯爺。
“大哥還記不記得，當年我們去宗門考核路上的約定？”
“我們從衡水府出來的仙苗約定過：無論日後能否進入仙門，三年後都會在衡水府‘聚仙樓’再聚一回。”
“當初的約定？進入仙門的弟子豈會當真！”
陸長安並不看好。
他不由憶起，趙思瑤那個靈動秀美的大家閨秀。
進入宗門，已經不是同一個層次。
“哈哈！大哥把人看輕了。林奕在信中說，趙思瑤答應參加聚會，並沒有違諾。”
李二狗咧嘴大笑，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