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周家孫女
慕氏靈符鋪，二樓。
陸長安屏氣凝神，手握一支紫鬃毛符筆，在精品符紙上龍蛇遊走，靈機連綿不絕。
足足持續上百息，褐紅色的符文圖案在符紙上成型，光芒一閃，成功固化。
呼！
陸長安長吐一口氣，體內長青法力迅速恢復中。
他神識雖強，但受修為所限，畫制上品符籙還做不到遊刃有餘。
近期，符籙店裏的生意有所起色。除了中、下品符籙暢銷，上品符籙的需求也比較大。
竹葉山坊市的地理位置好，填補了周圍數個築基家族，十幾個練氣家族，以及眾多散修的市場需求。
對於各大家族，符籙是一種便利的戰力儲備。
店鋪里的上品符籙，主要用於鎮場子，每月限購五張，賣一張虧一張。
就算是慕秀芸這個慕家第一符師，也只能勉強做到不虧，這還是如今修為大漲，提高了成功率。
慕秀芸作為家族高層，既要修行，又要打理店鋪、畫制符籙，精力很有限。
畫中下品符籙，能穩賺靈石。
畫上品符籙對精力消耗大，保本就相當於虧損。
“我煉製尋常的上品符籙，成功率達到九成，這多出的材料就只好笑納了。”
陸長安笑眯眯，將畫好的上品符籙，收進自己的儲物袋。
陸長安明面上的符道造詣，比慕秀芸要差一籌，煉製上品符籙會小虧。
即便如此，慕秀芸仍然要求他每月煉成兩到三張。
這多出的材料或者符籙，陸長安算是薅了慕家的羊毛。
“雖然有店鋪鎮場子的需求，但如此不惜虧損，大小姐真心想培養我。”
陸長安薅着羊毛，心裏略微有點過意不去。
自從葯園內鬼事件后，慕秀芸對他的態度有微妙變化。
更加信任重用，也不忌諱偶爾私下相處的男女之別。
……
“陸伯伯，店鋪里的寒風符賣光了，那位周家的長者又來求購。”
陸長安調息完，正要繼續畫符，門口傳來慕二順略顯急促的聲音。
這大半年，在陸長安的照拂下，慕二順成為正式學徒，能處理符紙，練習入門的基礎符籙。
相比下，另外一個學徒慕珊本身就有基礎，已經在學習畫制下品符籙。
“寒風符？”
陸長安有些意外。寒風符是一種相對冷門的中品符籙，雖然有一定範圍傷害，但殺傷力不強，買的人少。
本來，這種符籙是慕秀芸用於擴充符籙品種，提高店鋪競爭力的。
但沒想到，陸長安半年前擺放在櫃枱，好久無人問津的幾張寒風符，兩日前被人一口氣買光。
反正不是熱銷款，陸長安沒有及時補充。
不料今日，買家過來催貨。
這位買家還是御獸周家的一位練氣後期長者，不能怠慢了。
慕秀芸今天不在店鋪，只能陸長安去接待。
“嗯，我下去看看。”
陸長安走到一樓店鋪，見到周家的一位古稀老者，身穿布衣，背部略有佝僂，像個老僕人。
“閣下可是煉製寒風符的那位陸符師？”
布衣老者練氣九層修為，目光如炬，說話還算客氣。
“正是陸某，不知前輩還需幾張寒風符。”陸長安不卑不亢的道。
“越多越好，最好有精品寒風符。”
布衣老者底氣十足，讓陸長安稍微一愣。
他不明白，對方要這麼多寒風符幹什麼。
當然，他不必探尋客戶的用途和秘密，沉吟道：“中品寒風符的煉製難度較高，我手上只剩下幾張庫存。”
“我全要了。”布衣老者迫不及待的樣子。
陸長安從儲物袋取出四張寒風符，其中包括一張精品。
周家布衣老者也是慷慨，直接付了三十塊靈石，比市場價高。
“勞煩陸符師，下回或許還有需求。”
布衣老者說罷，急匆匆的離開。
“這位老者在周家是什麼身份？”陸長安好奇的問道。
練氣九層，在慕家是妥妥的高層，但在周家多半不是核心人物。
“不清楚。”慕珊和慕二順都是搖頭。
“陸符師，這回你運氣好，能沾沾貴人的氣運。”
說話的是隔壁“霓裳閣”的徐掌柜，一個衣着考究的中年，聲音和潤，富有親切感。
霓裳閣主要賣修士法袍，包括頭飾、裝飾品，鞋子等。
這位徐掌柜人緣好，跟誰都能聊兩句，消息很靈通，是陸長安在坊市為數不多的熟人。
“剛才那位，是周家老祖曾孫女周青璇的老僕人。找你購買符籙，肯定是周家那位天才孫女的需求。”
“鍊氣九層的僕人兼保鏢？”陸長安有點意外。
周家老祖雖然是假丹真人，但子女眾多。別說曾孫女，正孫女都不知道有多少。
“周青璇可不是普通孫女，她不僅擁有上品靈根，還具備極佳的御獸天賦，很得周老祖的喜愛，在御獸周家算是一顆掌上明珠。哪怕是黃少主，對她都有幾分巴結。”
霓裳閣徐掌柜解釋道。
“原來如此，多謝徐掌柜點名。”
陸長安心裏有數。那位僕人背後的周家孫女身份很金貴，屬於不可得罪的人物。
周家老僕已經來過兩次，指不定下次還會來，要叮囑學徒客氣應待。
……
兩三日後。
周家老僕再次來到店鋪，一臉苦笑道：
“陸符師，又要麻煩你了。我家小姐說寒風符威力不夠，想要購買品階更高的‘寒霜降’。”
“寒霜降？那可是一階上品符籙，而且比較冷門，陸某真沒那個能力。”
陸長安不禁叫苦，搖頭道。
“寒霜降”的煉製難度，比普通一階上品還要略高。
如果他能輕易煉製，就是穩穩的一階上品符師，比慕秀芸的造詣還要高。
雖然有機會與周家天才孫女結下善緣，但陸長安不想當那個出頭鳥。
等他晉陞鍊氣後期，年長十幾歲，再成為一階上品符師就比較穩妥。
“唉，我也是這般認為的。”
周家老僕嘆了口氣，倒是很好說話，匆匆離去。
“陸長安，你真的無法煉製寒霜降？哪怕代價大些。”
慕秀芸今天回了店鋪，星眸含有一絲期許。
每個符師受精力所限，能煉製的符籙類型數量有限。
不是不能煉製別的符籙，而是沒熟練度，成功率很低，更別說寒霜降了。
慕秀芸和陸長安都是慕家的符師。早些年，慕秀芸讓陸長安練一部分跟她不重疊的符籙。
寒風符是陸長安的選擇之一。
而寒霜降算是寒風符的進階，有了前置條件和熟練度，再練寒霜降，相對要容易些。
“以前嘗試過，很難。”
陸長安不動聲色。
其實，他的儲物袋裏有幾張寒霜降，其中兩張還是精品。
“那算了。”慕秀芸有點惋惜。
如果能與周家身份金貴的天才孫女結識，對慕家是一件好事。
……
陸長安以為這件事要告一段落。
結果當天下午，周家老僕去而再返，還帶來一位雙目靈動，嬌俏動人的黃裙少女。
“周青璇！周家天才孫女！”
隔壁霓裳閣的徐掌柜，不由瞪大眼睛，旋即嘴角浮起一絲幸災樂禍。
“周姑娘親臨敝店，有何吩咐。”
慕秀芸款款走出，優雅大方。
“讓煉製寒風符的符師出來。”
黃裙少女不冷不熱的道。
“周姑娘有何指教？”
一身白袍的陸長安走出來，客氣的道。
望着面前寧靜淡泊的俊逸少年，周青璇怔了下。
不由問道：“你多大了？”
又不是相親，還問年齡？
陸長安暗自腹誹，答道：“陸某即將年滿三十四。”
周青璇“噗嗤”一笑，笑靨明動生輝，“都三十好幾了？還以為你是百年一見的天才符師。”
陸長安的表面年紀，看起來和她差不多。
陸長安訕訕一笑，心無波瀾。
“姓陸的，本小姐要抓捕竹葉山上近期出現的一階後期火禽，本以為多幾張寒風符能成功，結果還是不夠。如果有寒霜降的輔佐，本小姐就有極大把握。”
周青璇才十七歲，充滿少女元氣和傲嬌，修為卻和三十幾歲的陸長安差不多，已經是練氣五層修士。
“周姑娘，寒霜降的煉製難度你應該清楚，在下還沒真正成為一階上品符師，哪有把握煉製？”
陸長安一臉無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