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下清山之戰（十五）

抵達下清山山頂的倒數第二道防線也徹底被楓家軍攻破了，楓殺超過半數的兄弟負了傷，不過好在沒有致命或者過重的，而林楓的親兵團，也付出了超過三成百人左右的傷亡，至於在廝殺之中的尹波和高健各自率領的部下，傷亡均超過一半，如今林楓所帶的人，加在一起也不過不足千人，而在面前數百里之外，還有黃巢所率領的三千偽齊精銳以及林言帶領的近千親兵團，控鶴。

面對嚴陣以待的偽齊叛軍，林楓自己甚至已經快要放棄了，畢竟，眼前是數千生力軍，而自己身邊，雖然都是百戰精銳，即便說不上是強弩之末，也絕對算的上是人困馬乏。

而此時，山腳下局勢的突然變化，也將黃巢的一場美夢徹底打破了，同時也重新給了林楓等人繼續廝殺的勇氣。羽翼騎兵團的突然出現，給了下清山上下所有偽齊叛軍一個沉重的打擊。

從數千人背後沾滿了鮮血的羽翼來看，就知道經歷了一場激烈的廝殺，不管到底是否全殲或者殺傷了多少張歸霸麾下的兵馬，在此時已經無關緊要了，重要的是，羽翼騎兵團的折回，完全讓林楓這支疲憊之師減輕了太多的壓力。

山腳下的偽齊大營依舊在遭受着趙毛子率領的長槊騎兵團的肆虐，眼下又突然出現了羽翼騎兵團，殘破不堪的大營頓時被拆的七零八散，就連張歸霸本人也在見到羽翼騎兵團的殺回之後，帶着自己的親兵團開始刻意的躲避着毛昊的將旗了，始終與對方保持着足夠遠足夠安全的距離。

讓偽齊大營內包括張歸霸在內的所有偽齊叛軍慶幸的是，羽翼騎兵團的目標根本不是他們，頂多只是一個過客，一路的肆虐廝殺之後，直奔山腰而去，這可把張歸霸給狠狠的下了一跳，如果真讓羽翼騎兵團衝上去山腰，恐怕自己這個副元帥也就當到頭了，可笑的是，即便已經到了眼下這種情況，張歸霸還在考慮着自己的地位，也不知道到底是否是出於內心真正的忠誠。

張歸霸聚集了一群兵馬，跟着羽翼騎兵團的腳步追了上去，或許是真的出於忠誠，竟然帶着兩千多騎兵就不管不顧的衝上去了，更可惜的是，羽翼騎兵團後端的數百人突然停下了腳步，伴隨着的是數百鵰翎羽箭的升空，緊隨着便是這數百羽翼騎兵的集體反衝鋒，利用山坡的地形優勢，迅速的將戰馬速度提升了起來，在被箭雨沖刷的散亂不堪的偽齊叛軍人群中，開始了一場肆無忌憚的屠殺。

更讓張歸霸感到絕望的是，山腳下的叛軍才剛剛失去自己的指揮，便成為了一團再也聚攏不起的散沙，而且自己身後，還有兩支百人的長槊騎兵，跟着自己的腳步衝上了山。

“陛下！現在怎麼辦？”看着局勢的突然扭轉變化，黃巢身邊的林言也慌了神，趕忙向身邊的黃巢詢問。

一切的變化似乎有些太快了，其實，黃巢只是太過得意了，早在一開始，他應該預料到會出現眼前的結果的，因為光是山腳下，如果算上張歸霸的一萬多嫡系部隊，偽齊叛軍的總兵力已經超過了三萬，但是卻一直沒有抵擋住楓家軍的任何突擊，而且，在戰鬥廝殺之中多顯敗跡。

“上山，先收拾了李老賊！！”黃巢的面色鐵青極為難看，眼角不停抽搐下，深深的望了一眼遠處的林楓，緩緩撥轉了馬頭，衝著一旁的幾名將領沉聲下令：“你們幾個，務必擋住楓家軍的進攻！朕先帶人上山圍剿了李家軍的餘孽！”

在偽齊的幾個將領聽來，黃巢的命令不過是變相的為逃跑撤退找理由罷了，一個個暗自在心中腹誹，說的輕巧，擋住楓家軍？幾萬人都沒擋住，你怎麼不留下來擋住？

不過腹誹歸腹誹，不滿歸不滿，他們也不敢當眾反抗，只得重重抱拳，沉聲領命，然後看着黃巢帶着林言和控鶴的人，迅速的向山頭進發，而他們也只好留在原地，將僅剩的三千兵馬調動起來，開始佈防。

黃巢才剛剛離開沒多久，毛昊帶着一千多羽翼騎兵就率先趕到了林楓等人身旁，根本不等林楓下令，毛昊甚至沒有放緩戰馬的速度，徑直朝着偽齊最後一道防線沖了上去，同時將掛在馬鞍上的伏波弩提在了手中。

雙方的對戰結果很是明顯，也完全沒有出乎黃巢的預料，偽齊那‘精心’佈置的防線，在羽翼騎兵面前幾乎是一觸即潰，如今雙方的局勢已經太明顯了，即便是再不動腦子思考問題的尋常士卒也能看清楚，偽齊已經敗了，而且還是一敗塗地，根本沒有任何挽回戰局的可能。

明知戰敗的結果而繼續死戰不降的人不是沒有，而且還很多，但是很不巧，這最後一道防線上的偽齊叛軍之中，沒有出現那麼一個，即便是那些領兵的將軍，也只是在黃巢的回頭注視下稍稍做了抵抗，在被羽翼騎兵的伏波弩招呼一輪過後，看着疾馳至防線前方的羽翼騎兵，根本不用任何人招呼，直接讓開了一條路，沒有任何人再去做無畏的反抗，包括所有的將軍，朗將，校尉一系列的大小將士。

別說反抗了，就算是膽敢貿然抵抗，其最終下場也唯有一個，葬身下清山，只是死法或許有所不同，可能會被疾馳的戰馬撞死，也可能會被騎槍捅死，也有可能被戰刀砍了腦袋，更有可能被無數的鐵蹄踏成肉醬。

緊隨着毛昊率領羽翼騎兵團的開路，林楓帶着身後的眾人也趕了上去，在剛才擊潰偽齊大營的戰鬥中，林楓等人已經搶了戰馬，雖然其中還有一部分將士依舊徒步，但是伴隨着大軍的上前，發生了讓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竟然有偽齊的騎兵‘慷慨大方’的將自己的坐騎拱手讓了出來，而且還會衝著接過戰馬的楓家軍士卒報以極為和善的訕笑。

對於這些，林楓眾人並沒有太過在意，偽齊叛軍的舉動或許會讓人感到鄙夷，但卻也無可厚非，不過是想要在亂世之中，求得生存罷了。而且，這種見風使舵，隨波逐流的牆頭草，在亂世之中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