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大嫂喜歡晚婉
劉野菊把手插到袖子裏,陰陽怪氣道:“二房比大房多了一張嘴,你拿同樣多的東西給我們,你可不就對不起我們嗎…還好意思和我嚷?”
二房的人聽劉野菊這麼說集體沉默,可見他們都贊同她的話。
大房的聽不進去了。
魏淑芬擰眉:“二柱媳婦兒你這話說差了,老四媳婦兒進門送咱們東西都是一樣的,給你爺奶那麼多,給她公爹那麼多,咱們都拿一樣多的。你為啥和我們大房比,你咋不和你爺奶比,她們就倆人,憑啥拿和你一樣多的東西?”
二柱媳婦兒越來越不像話了,自打兩年前生出貨孬,總覺得大家對她有意見,瞧不起她。
換能聽進去的,她身為大伯娘多少會勸幾句,劉野菊的性子不好接觸,她說得天花亂墜人家也不為所動。
就算聽進去了,也只會覺得你在害她。
這麼多年過去,劉野菊因為連生兩個女兒的事情,性子越發潑辣怪異,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覺得你背後嘀咕她。
你撒潑尿沒帶她,她都能聯想到自己生不出女兒,所以你才不帶她。
這樣的性格早晚要出事。
別看魏淑芬平時不說話,有心時誰都說不過她。
劉野菊想了半天,腦子嗡了聲,後知後覺發現,魏淑芬給她挖坑呢。
在說他們大房的事兒,這人偏把爺奶摻和進來,要害她啊!
魏淑芬和許蘭還有姜晚婉看劉野菊執迷不悟的樣子就知道,她壓根沒發現自己的問題。
許蘭和她講道理:“你說我給晚婉夾菜孤立你,我是長嫂,她是新嫁過來的媳婦兒,我肯定要照顧幾分,你記得吧,上回你來月事肚子疼,我給你煮熱水,你說我在磕饞你生不齣兒子。”
這樣的事比比皆是,她又怎麼敢多管閑事。
劉野菊眉毛豎起來:“那是兩碼事!”
大房婆媳倆太欺負人了,看她嘴巴笨,腦袋不聰明,心地善良,就可她欺負。
好久前的事情都能拿出來說事兒,什麼人啊。
姜晚婉和許蘭對視一眼,無奈牽了下嘴唇。
她上輩子都沉浸在怎麼離開這個家,其實沒怎麼主動關注過劉野菊這個人。
她現在才發現,劉野菊腦子比石頭還硬,她信奉自己的道理,壓根聽不進去你的,也不會在意你的。
和她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二房,劉野菊婆婆王翠霞看劉野菊被懟得委屈巴巴的樣子,心裏罵了句沒用,她眯起眼睛笑了幾聲。
“瞧你們認真的勁,我家野菊就是開個玩笑,咋就扯上咱老爺子和老太太了,我們二房沒挑理,和新媳婦兒開個玩笑罷了。”
底下戰火紛飛,同男人坐在炕上的沈老太始終一言不發。
她年紀大了,眼皮耷拉着,眼神有些渾濁,但裏面閃動着精光,把這些人的神情都看在眼裏。
姜晚婉發現沈老太觀察她們,她沒有硬剛上去,換了副柔弱模樣,委屈地抿了下唇,似妥協道:“原來二嫂沒有挑理,那是我自己想多了,二伯娘,二嫂,你們別和我一般見識。”
“我也不是故意考慮不周的,一年前我爹死了,我娘改嫁了,我和弟弟被下放,一路上吃了不少苦,我身上的錢沒那麼多,我也準備不出來啥好東西,讓你們見笑了,就是不知,二伯娘和二嫂進門時都給大家分了什麼,你們說說,讓我這個新媳婦學學。”
姜晚婉態度誠懇,說話得非常有水平。
一,扮可憐。
二,暗搓搓諷刺你們。
這話你們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魏淑芬和許蘭被她的機靈勁逗得差點笑出聲,婆媳倆強忍着沒讓笑意泄出來,二房臉色一個比一個精彩,叫她倆想忍也忍不住,紛紛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掐自個兒大腿,疼勁上來,才堪堪鎖住笑意。
許蘭可喜歡姜晚婉軟刀子喇人的勁,特別可愛。
她恨不得姜晚婉是自家親妹子,她從小帶到大抱在懷裏稀罕。
誒呦誒呦,她這是在想啥呢!
叫老四知道,不得把她踹飛!
王翠霞乾笑兩聲,訕訕道:“我都當奶奶的人了,咋記得那麼久遠的事情。”
劉野菊怨毒地看着姜晚婉,陰惻惻回道:“我也不記得了。”
好你個姜晚婉,你不止偏心,現在還刮我臉皮!
明知道她家裏窮,上面六個哥哥,嫁到這邊不僅啥都沒拿,還仗着自己懷孕,從老沈家拿了不少東西回娘家。
因為出身問題,劉野菊也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哼。”
沈老太看夠了,冷哼一聲。
“你們不記得,我可記得,翠霞進門拿了三個雞蛋,野菊進門雞毛沒拿一根。”
沈老太發話,二房的男人不能裝死了。
沈紅軍呵斥:“你們倆吃飽了出去幹活,院子掃了嗎?”在這噶丟人現眼,閑得蛋疼。
沈二柱瞪了劉野菊一眼:“老四媳婦兒送東西,奶奶都沒說什麼,哪有你說話的份,還不快道歉!”
飯桌上這麼多人,劉野菊被大伯娘說,被大嫂說,被新來的媳婦兒挑釁,又被奶奶揭老底,被公公翻白眼,被男人訓斥,她真是天底下最倒霉,最可憐的媳婦兒!
她心裏面有團火焰,越漲越大,不發泄出來今天都睡不好。
滿屋子的人,她能欺負,掰扯兩句,給自己長臉的對象只有新媳婦兒姜晚婉,她才不道歉,還要把這事兒給姜晚婉說明白,叫姜晚婉給她道歉!
劉野菊嚯得站起來,氣勢洶洶看着姜晚婉:“老四媳婦兒我到底哪裏惹你了,讓你明裡暗裏欺負我?”
“你知道錯了,道歉就是了,幹嘛打聽我當年進門帶多少東西,現在看我挨罵,你滿意了嗎?”
姜晚婉心道你可真是個傻子啊,奶奶都生氣了,你還想踩着我的頭耍威風!
她現在越委屈越好,姜晚婉低下頭,眼眶驀然發紅:“二嫂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
許蘭心疼得恨不得把她抱懷裏:“劉野菊你幹什麼?到底是誰欺負人?”
劉野菊眼睛瞪得像酒盅:“我先嫁進來的,你怎麼向著她!”
“不向著她,難道要向著你嗎?”
沈行疆的聲音從外面響起,聲音裏面沒有任何感情,冷冰冰的,如同淬了毒的匕首,冰冷無情,瞬間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