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 覺察

秦王的判斷顯示出了他朝如常人的判斷能力。但這種判斷能力，趙武靈王同樣擁有。在見過秦王之後，他出宮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離開咸陽，自己帶來的幾百騎兵匯合，直接離開秦國。作為馬上征戰多年的王者，趙武陵王似乎天生對危險有特殊的直覺，他也從朝堂上態度冷靜的年青秦王身上，看到了這個青年人野心和魄力。

他在和秦王眼睛對視的一瞬間，便覺察到了自己的危險。同時，就在離開王宮的時候，他此行的目的也已經完全達到了。他要來親眼看看秦國，感受一下秦國的氣質，考量一下秦國君臣的能力。而現在，他已經做到了。

他要作的下一件事情，便是離開秦國。當然在回到趙國的路上，他還有時間思考自己的計劃，最終作出抉擇，到低要不要抓住這次機會，攻打秦國。

而現在，半天的時間，幾百人的策馬遠去，將咸陽城甩在了三百里之外，向西已經抵達了岐山。這裏是秦國早期的舊的都城岐山的發源之地，更早是周人同北方犬戎雜居之地遷回中原的落腳之處。

此時的陳倉已經因為戰爭而發生了幾位明顯的變化，來來往往的路上，田野之中，幾乎見不到成年的男性，只有婦孺老弱在勞作着，見到大道上奔馳而過的金甲騎兵，只是抬頭望一眼，感嘆一聲，便又繼續埋頭辛苦的勞作了。

此時已經到夏末，官道兩旁的原野上，一望無際的全是金黃色的粟穗，在烈陽之下，知了無力的呻吟中，一陣時有時無的淡淡的風，就在金黃的的海洋上打起一陣青青的浪花來。對於秦國而言，這是一個豐年。但就在此時，田野中勞作的人顯得少的可憐，收割的速度顯得極為緩慢。因為戰爭，大部分秦國成年男子都不得不響應徵召去東線作戰，沒有了這批有生力量，秋收顯得極為緩慢。

衝鋒的騎兵終於趕到了疲憊，於是眾人放慢了速度，轉身換上另外一匹馬。然後開始以緩慢的速度向西方前進。

趙雍望着成片的粟地，不由得感慨到：“關中沃野果然名不虛傳，能守住如此一片土地，何愁不能大出天下，上天果然眷顧親人啊！”

此時趙國也正是收穫的集結，如果一切按着自己的明亮執行，此時的燕國邊境的趙軍肯定已經撤回了國中，連北方修築長城的民夫，也大多被回到了自己的家鄉，完成粟的收穫。趙國地處北方，但緯度高於秦國，趙國除了邯鄲一帶之外，大部分區域灌溉條件都較差，水利不足，比起秦國而言，趙國的土地是貧瘠的。想這樣肥美的土地，少的可憐。趙武靈王多年來開疆拓土不下千里，但大部分地方都是貧瘠的山地和草原，不適合耕種。而土地相對肥美的雲中郡，卻因為建立時間較短，人口稀少，同時時常受到北方匈奴勢力的侵擾，開發舉步維艱。

因為在見到如此美麗富饒的土地的時候，趙武靈王就露出了貪婪和渴求的目光，同時，他也對秦國多了一些忌憚。肥美的土地豐厚的收穫，這都是秦國的國力的一種體現。兵器和糧食，是戰爭最基礎的物質保障，在這兩個方面，秦國都遠遠勝於趙國。

項陵道：“秦國關中經營數百年之久，土地肥沃，灌溉便利，精心耕作可以保證沒衣食無憂。向西向北有不小原野能為他提供馬匹，佔領了楚國西側的巴蜀之地后，那裏的金鐵之礦取之不盡，秦人需要；糧食和兵器都有了。而常年通羌人，大月和義渠為敵，秦人的生活中更是離不開戰爭，一個常常征戰的國家，每個國人都是天生的戰士。秦國具備所有的強大基礎，能有今日這樣強大，一點也不奇怪！”

他也是第一次到秦國來，作為趙武靈王臨時調集而來的衛隊，他手中這支江東騎兵參加激烈作戰的機會並不多，但騎術倒是進步的很快。姬雲很關自己派出的“留學生”們，一有新的裝備，就不會忘記它們。趙武靈王身後的這些江東士兵和部分趙國士卒，都穿着華麗得江東魚鱗甲。

在前方的大樹下，有一口井，他們在這裏停了下來，讓馬兒飲水，所有人都得以休息片刻，補充囊中的儲水。

一張地圖鋪在了地上，“我們現在從這裏向西北走三天，可以到達河水，那裏就是大月氏和義渠的交界之地，這裏羌戎雜居，常年和秦人為敵，小部落眾多，到了此處，我們就算脫離了秦人的追捕。沿着河水流向行駛，；以同樣的速度行軍三日，就進能入雲中郡。”項陵總結道：“這條路線用時間並不長，最大的好處便是沒有強敵侵擾，以我們現在的勢力，用上十日即可從容趕回趙國。但在十日之內，不能排除秦人派兵攔截的作法，但若想要知道我們的並經之路，想方設法進行埋伏，也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麼還有沒有哪一條路可以縮短我們的行程，十日，太久，恐怕夜長夢多啊！”另外一位和項陵同級別的將領問道。

項陵解釋道：“沿着渭河而上可以直接到達義渠腹地北豳（今天慶陽一帶），從此地向東北行，不過兩一日便可進入上郡，上郡是秦地，但這裏人煙較少由此北山過義渠渡河水可到雲中，若繼續向東，便可直接渡河進入魏境內。這條路比之的的方案要短上一半的時間，但多是秦和義渠之間穿插而過，而且上郡知道極為複雜，地圖太過初略，若中途失去方向，後果不堪設想。”

“不！這兩條路都看上去和安全，但並不是最好的選擇。”趙武靈王否定了這兩個方案。“天黑前，我們就向東北方形軍，去這裏！”

項陵順着趙武靈王所指的位置望去，地圖在那個位子，畫著一座漂亮的城堡。寫着三個大字，甘泉宮。他的嘴角不驚異得向上斜了些。

趙武靈王已經作出了自己的決定，參加攻秦的戰爭！

巴蜀之地依然在糜爛，函谷關依然在兩軍對峙之，不同的是，在火藥和投石機的做用下，它的模樣看上去越來越殘破。

而在函谷關以東五百多里之外的雒陽，卻是一派喜慶和繁榮得的景象。

略陽的喜慶對於百姓們而言從初夏就已經開始了，那個時候因為洪災的影響，到處是流民，甚至開始有瘟疫在各地流行了起來，戰爭的威脅也一日勝過一日，略陽附近的路上時常能看見死去的餓殍，物價飛漲，很多人都開始為生計而犯愁了。

但很快這種局勢就開始發生了轉變。從南方的江東來了一個叫做仁者會的組織，帶來了大批的糧食，開始在各處的要道設立粥棚，免費向流民中的老人婦孺放粥，同時還有醫師提供給一些患病者提供一些簡單的治療。這讓那些絕望的流民看到了生存的希望，紛紛向這裏聚集，人越來越多，周天子都不得不派出軍隊來維持當地的持續。這個仁者會還將那些已經失去父母的孩子都集中起來，給他們提供衣服和食物，將他們帶回自己的國家去撫養。這也引來了許多家中子女較多，無力撫養的子女的家長的的一些心思，於是在短短的一個月中，仁者會就獲得了一萬多孤兒。

仁者會成員龐雜，其中有不少意見在天下見越來越少見的墨家人，他們依舊穿着黑色葛布的衣衫，吃苦耐勞的作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可是和以往有所不同的是，他們其中的一些人，已經穿上了黑色的長袍。這些人還是會在民眾中講學。但現在他們講得和以往已經完全不同了。而且在講學之後，還能給那些聽講的人們一份味道不錯的被稱為“聖餐”的食物。而這種方法吸引了許多人來聽故事，繼而他們漸漸得被那些稀奇古怪的故事所吸引，並為之而着迷….在一個月的時間裏，略陽城外就多出了近十萬明教信徒！

那些有勞動能力的人們，仁者會並不提供食物給他們，而是向他們推薦了一份可以賺取食物的工作，相比起派粥，這份收穫顯得更加豐厚。工作是周王室在洛水之畔的畫出的一大片耕地，這片土地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工地，一船一船物質被帶到了這裏，在工匠們的指揮之下。民工們挖出地基，用石塊水泥能修建起一棟棟高大的而怪異的宮殿來，這些宮殿是開闊而高大的，沒有圍牆，四處移植而來的花木種在其中，也不知道江東的人用了什麼方法，居然然這些植物活了起來。這些宮殿成為了所有空閑的人們參觀的風景，他不像王宮那樣神秘的，但確吸引來了所有的成周人和路過成周的人們。連幾乎從不出門的周天子，也經不住誘惑前來參觀過這裏。

這片新修建的宮殿已經基本上完成的差不多了，大部分的民工已經回到自己的土地上去忙收割了，他們已經掙到了不少糧食，可以然他們堅持到秋收接上新的糧食了。

今天，這裏又聚集了許多人，這些人都是依着光鮮的士人，貴族和商旅，而難得一見的周天子，也以極為濃重形式駕齡此地。

因為今天，這裏即將舉行傳傳說中獎勵最為豐厚的朱雀獎頒發儀式，同時，也有聽上去頗為神奇的博覽會在這裏舉行，最後，是成周和江東合作建立的洛陽大學，也將在周天子的宣佈之下，正式開始運作。

平寂沒落的成周，突然間出現了繁榮的景象，這是經百千來已經難得一見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