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遼東風雲（十四）
大雪飄零，這個時代的人們似乎也都進入了冬眠之中。
這個時代農業上冬季沒有耕種的習慣，加上保暖材料不多，很多人都日為了暖和，也只能在家中的火塘前帶着一身濃重的柴火氣味取暖，只有在冬日天氣晴朗陽光明媚的時候，才有人出門去拾柴火順便找點野味。冬季天氣最冷的時候，連薊城都好像變得靜悄悄的，連行人都難以尋覓到幾個。
當然還是有些例外的人。那就是有身份的貴族們，他在冬季還有些好玩的節目，必然去成為打獵，驅使奴隸去山中為自己鑿冰回來窖藏。因為他們富有，能讓自己和家軍穿的起保暖的冬衣，寒冬也就變得截然不同了。
冬日裏日子能和這些貴族們比肩的還有一些人，那就是商人。確且的來說是大商人。
此時整個城市最熱鬧的敵人，就是“來燕樓”。
燕來樓剛剛開業不到三月，確一躍成為了薊都生意繁華最好的酒樓。說他是酒樓其實並不准確。因為它的經驗範圍十分廣闊，餐飲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這裏從開張十天之後，便開始實行會員制度，只有加入其中的會員和一些特殊顧客才有資格在這裏享受服務，這種限制的很多覺得能偶成為這裏的會員是一件十分有身份有面子的事情。
這裏的餐飲模式完全吸收了江東的先進設計理念和方法，設計大氣而堂皇，餐具也都十分大氣漂亮，菜肴更加豐富多樣，六國各種菜肴差不多在這裏都能找到，而且廚子的手藝也頗為地道。最近天氣寒冷，從江東傳來的火鍋很受燕國貴族的歡迎，甚至民間也開始學着作火鍋了。
除了餐飲，這裏還提供住宿，舞蹈演藝，附帶色情服務，最近海增加蒸浴和飲座兩種服務。而這家店的擴展，已經將半條街都佔據了。蒸浴其實就會後世的土耳其浴，在冬天裏，這裏成為了人們洗澡的最好去處，在溫暖的蒸汽中好好洗上一澡，然後在長相不錯的按摩師的按摩下哈哈哦享受，能讓人通體舒暢，心情愉快。這裏有公共的場所也有私人的包間，男女分浴，而且不提供色情服務，因此次序一直很好，這裏也成為了貴族們重要的交流場所，在這裏大家也都算是坦誠相見，無話不談。
虔序剛剛在熱水中泡了許久，然後躺在精緻的涼床上閉目養神。
一雙手輕輕地拍了一下他，虔誠序迅速睜開了眼睛。“我不需要按摩，你走吧。”
“打擾到您了，實在是抱歉。我認錯人了。”那麼按摩技師微笑着。然後轉身離開。
涼床前的茶几上多了一枚銅錢，面值一元，上面是江東福船圖案，下面還有一行數字那是錢幣出場的時間，正好是半月之前。虔序微微一笑，將那枚錢幣攥在手中把玩，然後哼着小曲更衣走出浴室，去了另外一邊的飲座店。
所謂的飲座店其實即使後世的茶餐廳。只是這個時候茶還是稀罕物。人們習慣於各種飲品。上層人喝蜜湯，醪糟等，而下沉的人就喝米湯。這個時代糧食產量很低，糧食匱乏，因此人們習慣是一日早晚兩餐，早多晚上少。而窮苦人家甚至一日只吃一餐。兩餐制度就有一個問題，在白天裏人容易感覺肚子有些餓。而這些飲品，就是人們補充營養的重要方式。後世的英國人流行下午茶，不過開始就是因為貴族餓到了下午的時候要找東西墊墊肚子，藉著喝茶的機會吃點點心罷了。長此以往就城為了習慣。而這個習慣形成之後，英國人就滿世界種植茶葉，讓不產茶葉的印度和肯雅都成為產茶大國。此時茶雖然沒有出現，但飲品文化卻可以推廣起來。目的不僅僅是為了賺錢，更重要的是文化傳播。
飲座店鋪是為貴族和富有的商人們開設的，器具考究美觀，傢具典雅十分富有氣度。而這裏的飲品也很豐富，傳統蜜湯，醪糟一樣不少，還有江東推出的薑湯，雙皮奶，花茶，氣味濃郁的蕎麥茶等。這些新品種口味獨特氣味也很好聞，很受顧客的歡迎。在這些飲品之外，還出售一些點心，江東的點心品種不少，口味豐富，也是客人追捧的重要原因。在這裏施行訂座，可以向預定一個座位或者包間，不管客人每天時不時回來，店裏都會提前準備好客人想要的飲品和點心。
一眼望去，安靜優雅的飲座店中，三三兩兩的茶座上，貴族或商人隨意得坐在江東出產的椅子上彼此交流，時不時喝上一口茶或湯，再配上一口點心。生意很好。他靜悄悄的得穿過大廳，來到一個單間裏。推門而入，就看見一個到熟悉的身影，在一個獨自坐在那裏，喝着薑湯。
“坐！”那人從爐火旁推過一碗熱騰騰的紅糖薑湯，薑湯的氣味鑽進了虔序的鼻孔里，他的食慾大動。
紅糖是從甘蔗榨汁后出提煉而產生的，工藝簡單，甘蔗和生薑這兩種東西均可一年生，不難種植，但規模一直不大，所以這碗紅糖薑湯價格不菲。
“大人，事情差不多了，燕王已經同意了作這筆生意。已經開始調集物質了，過不了多久這個大單就來了！”
那人笑道：“還有什麼情況？”
虔序道：“今天燕王接見了大將軍秦開，秦開剛剛回到薊城，第一站就是王宮，在王宮洗的澡，連衣服都換的是和燕王的常服。看來燕王和秦開情同手足，關係很好啊。”
那人點點頭：“你作的很好。尤其是關於燕國在去遼東刺探情報的消息很重要。”然後接着道：“這次我來找你，是有新的事情要你注意。我們從臨淄追到這裏，孟嘗君手中兩個重要的人物在燕國的幫助下逃到了薊都，這件事情需要你多加留意。為了保護着來年個人，孟嘗軍動用了三百人，而這兩人過邊境之後，燕王就派了五百人五車來護送，這兩人的身份還不清楚，但一定極為重要。”
虔序一愣：“大人。我今天可能見過這兩人了。一個是越人，有紋身紋面，膚色古銅，身體強壯而高大，另外一人倒像是宋人，身體消瘦，文質彬彬。”
那人閉上眼睛，片刻后微笑着睜開眼睛：“我想我猜得出是誰了。”
“是誰啊？”
“弄清楚了再告訴你。”
那人道：“你在燕王身邊的作用越來越大，因此我們有必要讓他更加信任你。”
虔序問道：“我該怎麼辦？”
“把家人都遷到薊都來。”
“啊！……這不好吧”
“當然不會真的是你家人。這些我們已經安排好了。這裏有一份材料，有你的家人的各種情況，過段時間他們就到了。當然，為了維護你的商業渠道，你在江東有一個入籍的兄弟，這是必需的。”
虔序接過質料一目十行看得飛快：“怎麼連妻子都安排了，我家那口子要知道了，我回去麻煩就大了……”
不過半月的時間，春節將近，燕國大商人虔序從江東購入的第一批農具已經到了，這批農具主要是鋤頭，鐵球，鐵鏟和鐮刀，共計五萬件，全部都是全新的，那些在烈火中敲打所留下的痕迹都能看得清楚。
這批農具是千里迢迢他從江東轉運到宋國，又通過三晉從齊趙兩國交界地帶轉運到達燕國，數萬件鐵器是一個龐大的數字，這支商隊規模也算是前所未有的龐大，為了能夠完成第一批運輸，虔序擴大了自己的隊伍，整個商隊多達五百餘人。
第一批的農具得到達，就讓虔序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商人變成為燕國上下皆知的大商賈，在來燕國樓誰間到他也都樂意去聊上幾句。而虔序和燕昭王交好的事情，也不知何時在燕國傳開了。
燕國的是一個半農半牧野的國家，大地以燕山為界限，南面以農耕為主，因為這裏土地開發較早，環境也安穩屬於後方，而燕山以北的則時常受到胡人侵擾，加上這裏聚集的主要是燕國的絨族，他們習慣於游牧，游牧的好處就是財產可以方便移動，敵人來了大家可以把牛羊趕着走，不像地里的莊稼在地里動不了。這次東胡被趕到了遼河以東，北方的老哈河北方。整個燕國變得更加安全了。
五萬件先進輕便的優質農具，能比起以往笨重老舊的傳統農具效率高三倍，這在齊國已經得到了驗證。五萬件農具不是小數目，對於整個燕國而言，完全是國家級的大買賣。能來作這單生意的人，自然是燕王所信任的人物。較好這名商人的同時，農具也成為了人們爭奪的對象，農具能夠提高產能，這就意味可以解放部分勞動力量，去開墾更多的荒地來種植。燕國地處北方，地廣人稀，缺少的而是有利灌溉的土地和人口，而如今，大將軍北方開地五個郡，這些地方有許多土地是適合開墾的，換上新農具用自己的人去佔好的土地，是每個貴族都期望的。燕昭王在恢復國內統治之後，在幾年前就已經向其他國家一樣，開始承認私有土地，只要你開墾土地，產出糧食后按着規矩交稅，那麼國家就認可土地是歸你所有了。對貴國們而言，先機很重要，那些屬於國家的無主土地，誰先開墾就歸誰所有，需要的就是勞動力。而勞動力的來源就是這些解放生產力的好工具。
農具已經交付之後，親自跑這趟商路的虔序又被燕昭王請到了宮中，彌補一月里說拖欠的故事，對於《時代》連載小說的追捧者，燕昭王苦苦得熬了一個月。
而在這個一個多月里，秦開已經帶着工匠和兩位重臣去了遼西，到處選址，為修建城堡保密的船塢軍事器械作坊和防禦敵人的關隘等作準備。對於燕國而言，即使將胡人感到了北方，但東胡人是游牧民族，隨時都有可能來南方搞搶劫，而在東面，還有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江東軍建立的萊國。因此軍事部署十分必要，如果物質和人力充足，秦開覺得修建長城都十分必要。
兩期的十日刊的章節讀物，史詩級的特洛伊戰爭終於揭曉了故事的結局。木馬計使得希臘人悄無聲息得在打開了特洛伊的城門，希臘大軍去而復返，悄然如此，安然入睡的特洛伊人根本無力組織起有效抵抗，希臘人對特洛伊進行了一場大屠殺，而阿克琉斯也被特洛伊國王的小兒子所殺死。希臘人滿載而歸，確在大海上遇到了風暴，最終只有奧德修斯活着回到了故鄉。
故事是一個悲劇，讓人感慨萬千。燕昭王似乎對故事的結局很不滿意，“寫這小說的人，一定是墨家的人，在宣揚他們的非攻和尚同。”雖然嘴上如此說，但他還是在故事了回味了許久。
“虔序，最近刊物上有些什麼新消息？”
虔序大致的看了一下目錄：“楚國贛州名亂不止，至今和楚軍相持不下，楚軍已經累計戰死近萬人。楚懷王已經啟程開始前往秦國，國內有勒喪為國相，由公子蘭監理政務。江東今年海上捕魚喜獲豐收。義務教育基礎已經具備，明年開始逐步施行。南行船隊最遠到達楚庭，滿載而歸！……”
結果沒喲一條消息讓燕昭王感興趣，很多事情，他之前已經知道了。
“虔序！寡人聽說，你準備將家人都遷到燕國來？”燕王問道“舉家遷徙，很不容易啊。”
“小人如今的生意都在燕國，在這裏小人混得很如意，把家安在這裏，我也好放心。”虔序道：“若沒有大王如此厚待小人，小人斷無今日之福。”說著重重得對燕昭王行以大禮，表示感謝。
燕王點點頭，表示對虔序比較滿意。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道：“虔序，寡人要你再去辦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