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砸前夫的場子
“你看我送人去醫院,又挂號,又找醫生,又是拿葯的,爬上爬下忙活大半天,這大熱天的,真是一口水都沒喝。”眼風瞧着左宜眉頭直皺,像是下一刻就要炸毛,沈笑立馬把自己說的可憐兮兮的。
左宜瞧的卻是宋荷風緊緊咬着唇,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白搭,她要做的就是止住這場鬧劇,轉頭看他,“你在下面等着,我先把荷荷送上去。”
這是一棟幾年前建成的小區,相比較左宜租住的筒子樓,宋荷風的出租房設施好得多,洗手間就在屋裏,不用到公用樓道去提水。
左宜熟門熟路的燒水,又下了青菜面做午飯,等一切都安頓好,她本想陪着宋荷風說一會話,但看她興緻焉焉的,只好作罷。
邊下樓邊拿出手機看時間,離上班時間只有半小時了,咬牙決定打一回車,抬頭就看見那輛拉風的越野車還停在樓下。
“你還沒走啊。”左宜停下步子,乾等一小時,這人真難纏。
男人斜斜靠在車前蓋,長長的腿交疊着,瞥見她把手機塞進牛仔褲口袋的動作,沈笑二話不說拉開車門,“上車,我送你。”
發動機很快傳出來啟動的聲音,一想到遲到就要挨薛景沒完沒了的訓斥,左宜沒打遲鈍,直接拉開副駕駛的車門,鑽了進去,“謝謝。”
她話音剛落,沈笑的身子就靠了過來,嚇的她一個激靈往後撤,砰地一聲就撞上了車玻璃上。
他看着縮在座椅上,露着‘你別過來’眼神的小女人,噗嗤一聲就笑了,“我是狼嗎?這麼可怕?”
說完,咔嚓一聲,幫她把安全帶系牢了。
“我自己來就好。”左宜尷尬死了,原來是自己想歪了。
“我是個軍人,男女之事雖然比不了花花公子的花樣多……”看着她白皙的面上赫然蒙上一層粉粉的顏色,他還不放過,特地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不過,如果你非要這麼提醒,車震,也不是不可以的。”
“開你的車。”左宜被這種情況搞得一個頭兩個大,伸手將他推回去在坐好。
好聽的笑聲,從他喉嚨溢出來,左宜只好撇頭不看他。
車子幾個拐彎,出了小區很快上了主幹道,等紅燈的時候,盤算半天的左宜開口了,“那天相親,我沒有去,是我不禮貌,如果你因為這件事覺得臉上無光,我跟你鄭重的道歉。”
“我接受。”紅燈變綠,他專註的發動車子。
左宜沒想到他這麼乾脆,接下來的話倒有些不好順口說出來了。
“怎麼?”他微微扭頭看她一眼,很快目光又回歸到路況上去,“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晚上不如我們見面,把上次的約會補上來,恩,就上次的那家采蝶軒,你覺得怎麼樣?”
他像是一個在徵求女朋友意見的體貼男友,左宜卻不入戲。
“我想,我們還沒有熟悉到分享下班后的私人時間。你是你,我是我,一場沒有完成的相親,不能改變我們陌生人的關係。”
“相親那天你沒去,而我今天一眼就認出你,你不覺得奇怪嗎?”沈笑看了一眼後視鏡,後面有個傢伙想超車,被他一甩尾擋住了。
“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這還不簡單?”又看了眼後視鏡,見後面那輛蠢蠢欲動的車被整的安分了,他心情好像不錯,“我早就見過你了。要不是聽說來的人是你,我才不相親。”
一直正視前方的左宜,扭頭盯着猛瞧,“我們見過?”
她雖然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眼前這小哥們長的太惹眼,轉頭就忘,不應該啊。
“真把我忘了?真是沒心肝的小東西,枉費我惦記你這麼多年。”車輛直行的空擋,他扭頭笑着看她。
左宜看着他露出來的一口小白牙,對比之下他的皮膚就顯得古銅色,看起來很陽剛的樣子,被他這麼一提醒,隱隱覺得好像是見過,但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見她想的眉頭直皺,還是想不起來的樣子,他好心的給出了解釋,“四年前,奉城半島酒店,你去砸前夫的場子,那個入場的邀請函,是我的。”
轟隆!他的一句話,將她藏起來不願示人的過往,又拉了出來溫習一遍,腦子霎時間一片漿糊,就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車子裏,沉默了一會,幾句話功夫就到了政務區,眼看金海豚傳媒幾個燙金大字出現在眼前,左宜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停車,停車,就在這停車。”
“還沒到大門口呢。”沈笑話雖這樣拒絕,還是依她將車靠邊,停了下來。
“就到這吧。”一語雙關,她是再也不想跟過去的人,過去的事,有半點瓜葛。
砰地一聲關上車門,往公司去都是一路小跑着,恨不能立馬離他遠遠的。
車裏的沈笑,就那樣在車裏抽着煙,透過煙霧繚繞,看着她慌不擇步、落荒而逃的樣子,久久沒有發動車子。
離去前,他撥通了一個電話,“翟秘書……林左宜入部隊體驗這事臨時被姓孟的頂包,估計宋彬還不知道……軍隊這地方,以為誰想來就能進的來,想要從軍隊掘金子,就看他有沒有這份膽色……告訴宋彬,如果此事做不出合理的解釋,就別想我會給方便之門。”
那天左宜回去后,加班到很晚,晚到辦公室沒人了,她還不想回去一個人面對空曠曠的屋子。
直到想起來宋荷風的腳受傷了,可能不方便做飯,她這才收拾了趕過去。
宋荷風的腳歪的有些嚴重,她休息了幾天,左宜就照顧了她幾天。
這天早上臨出門,一邊穿鞋,一邊交代,“荷荷,吃完你就回屋,碗筷放那裏,中午等我回來做飯的時候再刷,你一隻腳,不要在屋裏蹦來蹦去的,地板磚,小心滑倒了。”
說完,風風火火就走了。
宋荷風坐在客廳,看着飯桌上的煎蛋,麵餅,還有一碗白粥,她知道這些都是左宜做的,更知道,為了不讓自己吃剩飯涼菜,每一頓,左宜都要從公司趕回來做飯。
而自己對她,還不冷不熱的,想到這,宋荷風眼睛有些酸澀,到最後索性趴在桌上哭了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左宜都將自己的時間掰成兩瓣用,將工作安排的滿滿的。
上午約見客戶拉業務,下午埋頭創意策劃,晚上連夜碼字……
熬到眼皮子打架,倒床就能睡的那種程度,才敢爬上床,生怕一點的空閑,就讓過去的陰影鑽入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