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萬獸奔騰
任風流見容越緊抿着唇沉默不語,安撫地放柔了語氣:“我說怎麼末世來臨沒幾天,居然就已經有這麼多基地建起來了,原來是這麼回事,阿越你也不要難過了,你師父可能實在□乏術,你有和你的師兄師姐們與父母親人聯繫嗎?”
容越一聽,嘆息道:“沒有,我父母雙亡,師父又不喜歡弟子間有太多來往,我只認識大師兄柳在渠,但是大師兄好像很忙,只在逢年過節時會送點禮物過來,去年還出國了,就前年送了一套睡衣來。”
路長儒聞言面色有些古怪,他想起容越先前穿的那套長耳兔白絨毛睡衣,難道那就是他的大師兄送的?給一個成年的師弟送這種衣服,那個大師兄其實是很討厭容越,在變着法子耍他吧?
容越冷靜的聲音中帶着幾分委屈,他繼續說:“所以我也不知道大師兄人在哪裏,不過師父很喜歡他,他應該是在師父那裏吧。”
居晴見容越一副故作不在意的模樣,竟忍不住替他委屈起來:“可是你還有我們這一群朋友不是嗎?反正我們都一起上路了,也會互相幫助的。”
她話音未落,突然想起來容越為了灼龜取兆而趁火打劫的事,頓時嗓音一啞,說不下去了,可又再想想,一個打小就沒了親人,師父師兄又對他疏離的男孩子,肯定吃了不少苦,容越雖然拿了她的傳家寶物,可也確實救了她的哥哥,而且以他的能力,就算想強拿,自己也擋不住,可他還是選擇將話說清楚,以交易換取。
再且,他明明憑着自己的實力足以安然逃離,並在這末世中輕鬆行走,卻還願意帶着她和昏迷的哥哥一路,已經是十分難得。
路長儒卻不知道居晴的心理,跟着安慰道:“阿越,不要難過了,我也是你的朋友啊,再說要不是你救了我,只怕我早就被喪屍吃了,你照顧了我這麼久,我還沒感謝你呢。”
容越還未回答,方向盤卻突然被任風流一手把住,猛的往旁一轉:“小心!”
車子在雨中一個打滑,容越連忙穩住,身後的車廂內傳來噗通一聲,居晴驚魂未定:“任風流你幹嘛?這很危險的你不知道嗎?”
路長儒卻推推她,擦了擦水霧瀰漫的車窗,指着外面:“你看。”
居晴將沒有系安全帶,因快速轉彎而從座椅上摔落的哥哥撈了起來,順着路長儒的指嚮往外看,驚見車子旁邊正跑過去一大群的動物,最小的有貓狗,大一些的竟然有老虎獅子甚至是大象,這些動物在雨水中狂奔而來,連大地似乎都在顫抖。
這些動物跑動的方向與他們相同,若不是任風流眼觀四路及時換車道,指不定它們撞上來了才會發覺。
“哇塞,這是什麼陣仗?”看着這驚人的一幕,居晴后怕又驚異,盯着一群優雅跑過的豹子,喃喃道:“這是動物園裏的動物集體叛逃了嗎?”
路長儒看着皮毛被打濕的動物,皺着眉:“我以為貓科類動物不喜歡水,不會在下雨天出來,難道是誤傳?”
“現在死人都能站起來走動和吃人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任風流笑道:“不過我看這個陣容挺整齊的,可能是有人在驅趕他們。”
容越無意與這些動物比拼速度,車速緩了下來,讓它們先行,自己跟在後面。
卻見這些動物突然也是速度慢了下來,聚集在前方不遠處,往車后看,也沒發現有追趕動物的驅使者。
這附近有不少住宅小區,是市郊的最後一站繁華點,其後就是通往其他城市的高速公路,兩旁也不會再有高樓大廈了。可奇怪的是路上的喪屍卻並不見增多,似乎周圍大樓里的喪屍都睡著了,又似乎這些大樓里的活人在末世來臨前都將自己給鎖死在了房間裏。
那些動物都朝着公路旁的一個商業廣場而去,一隻只聚集擁擠在建築外的廣場上,場面十分壯觀,頗有些萬獸來朝的氣概,看的車內四人都是驚嘆不已。
“你看,那裏有人。”居晴半個身子都擠到前座來,指着前方,她指着的是幾輛停在廣場上的車子,只是已經被蜂擁而來的動物淹沒了,但仍能從窗戶里看出車子裏有人,只是那些人都是噤若寒蟬,蜷縮起身體一動不敢動。
“哎?那是我的車。”任風流突然說:“是那些人。”
路長儒呼吸一窒,他的力氣已經恢復不少,可要對付一整隊異能者,肯定還是不夠。
“不止。”容越說:“還有其他人。”
任風流仔細觀察了幾秒鐘,贊同道:“對,車子多了幾輛,停的位置太遠,不是一隊的,確實是還有其他人,是來收集物資的嗎?”
“我們也進去吧,裏面的東西不少,他們肯定不會全部都拿掉的,我們可以黃雀在後。”居晴興緻勃勃的提議。
任風流有些不情願,他勸道:“我之前收了不少吃的,還能維持很久,裏面可能有兩隊異能者,我們討不了好的,實在沒有冒險的必要。”
居晴問:“你有收衛生棉嗎?”
……
任風流笑容有些僵硬:“呃,沒。”
他有些想讓居晴用其他棉製物品代替,可是這話有些……,他實在張不開口,沒這個臉皮說出來,畢竟他叫任風流,不叫任好色,也不叫任猥瑣。
居晴點點頭:“要是擔心被發現,我可以自己下去,你們開遠一點等我就好,如果不耐煩,也可以開走,只是請幫我照顧我哥哥,如果我還活着,以後一定報答你們,我說到做到。”
見任風流被噎到,容越有些想笑,好不容易憋住了,他輕咳了一聲:“來了這麼多的動物,商場裏肯定出事了,你們不好奇嗎?”
一直沒開口的路長儒捏緊了手中的筆記本:“至少,把那些女孩子們救出來。”
居晴也道:“如果力所能及,我們為什麼不嘗試着救人呢?”
任風流見三人都想下去,只能無奈的加入:“好吧,我也進去,但是我的光系異最多只能籠罩三個人,所以得有一個人留下來,也好看車。”
居晴,任風流與容越看往後視鏡的視線都集中在了路長儒身上,他低下頭,握緊雙手:“好,我留下來。”
路長儒突然抬起頭,嚴肅的請求:“如果可以,請將那些女孩子救出來,她們不能就這麼被糟蹋了。”
居晴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這要說什麼請,只要有一點能救人的可能,我們是一定會救的。”
任風流聞言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卻沒有對此發表意見,只說:“找個地方停車吧。”
將車子停在附近一棟居民樓下,等路長儒將車窗開了一條縫之後,容越熄火,三人6續下車,任風流拿了三把傘出來,三人撐傘遮雨。居晴催動植物異能,一縷連綿不絕的綠色霧氣籠罩車旁花壇中的植物,植物頓時竄起,迅速成長的枝葉卷上車子,將車身隱藏了起來。
容越遞給路長儒兩疊符:“如果有喪屍來,這一疊貼在車身和自己身上,另一疊扔在喪屍身上,如果來的是人,試着嚇唬住他們,不然的話把車子給他們就好,保命要緊。”
路長儒伸手接過:“多謝。”
他話音未落,眼前的三人竟突然消失了蹤跡,路長儒視線落處一空,不止是人,連擊弾着雨水的傘都失蹤了,三人站立的地方沒有雨水墜落,這是僅有的查明他們位置的方法。心知是任風流的異能生效,路長儒也就縮回了車子裏,在車壁上帖符紙。
任風流與居晴都是覺醒了異能的人,行走速度奇快,容越速度也不慢,三人不過走了半分鐘就來到廣場上的動物大軍後方,一隻慵懶的趴伏在地的獅子突然轉頭看向他們,任風流腳步一頓,容越卻是不緊不慢,三張匿蹤符貼出,獅子搖了搖尾巴,迷惑不解的嗅了嗅之後又趴了回去。
容越的匿蹤符只能遮蔽氣息,而任風流的光系異能則只能掩蓋外形,兩者正好互補,三人輕鬆的就繞過動物大軍,從最偏遠的一處入口走了進去。
小心的繞過一輛擋在門口的購物車,三人走入已經停電的購物商場,容越見商場裏面十分黑暗,而任風流的光系異能不好使用,否則可能會被發現,他也就上前一步:“跟着我,我看得見。”
任風流暫時撤銷了異能,在容越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一把拉住他的手,居晴挑了挑眉,頗為識趣的只拽住了容越的衣角。
這購物商場裏面瀰漫著一股怪異的味道,夾雜着食物**的酸臭與屍體血液的腥臭。
居晴緊緊的隨着容越與任風流的腳步,但她仍是好奇的看着自己,任風流的光線扭曲能完全屏蔽身體,就連居晴自己都看不到自己的身體,這種感覺實在很古怪,就像她好像已經死了,僅僅以意識體漂浮着滯留人間一般。
而容越的匿蹤符也不是毫無所覺,明明有呼吸,雙腳確實踩在地板上,因流汗而瘙癢的後背仍然難受,可就是無聲無息無味,好像自己的存在被抹殺了一樣。
她咽了一口口水,只能拉着容越的衣角,被他帶着往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