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2020年,北京,夜
酒店套房裏,艷麗的女子赤着身體站在床邊,身上沾着鮮血,床上躺着的是一個男人,也仰面倒在血泊中,臉上的表情是定格的微笑,鮮紅的血液浸滿了酒店的床單
女子看着自己造成的景象,突然笑出聲來,笑聲開始時壓抑在喉嚨里,然後變得尖銳而放肆笑聲在寂靜的房間回蕩,彷彿還帶着迴音,尖利刺耳,卻難掩悲痛zee
接着女子冷靜的放下手中的刀,到浴室里將身上的血煎洗乾淨,穿上衣服離開房間酒店的大廳里還有一個男人在等着她,那是她的繼父,也是她的經紀人這次是專門帶着她來跟馬上要開拍新戲的導演會面的,這樣的會面經誠演,如果這骯髒的身體能夠換來工作,換來母親的醫藥費,女子無所謂只要唯一的親人活着,犧牲這一切又算得了什麼呢?
“這回怎麼這麼快?呸!外強中乾的傢伙!”大堂里的中年男人一臉的猥瑣和嫌棄,在看到女子現身後急忙過來問她“怎麼樣,導演答應你做女二了嗎?”
女子笑着回答“一切順利!”女主的嫣然一笑讓男人愣了一下,多少年了,自從他逼着女孩進入這個圈子,跟第一個男人上床開始,女孩就沒這麼對他笑過了看來這次真的很順利,愚蠢的男人沒有感覺到異常,兩個人如往常般回到租住的房子
開門進入房間,女子徑直走到客廳放酒的吧枱拿出一瓶酒,笑着對男子說:“事情這麼順利,我們喝酒慶祝一下吧!”
男人看到女子手中的酒瓶驚訝的道“這不是你最寶貝的酒么?上次開封的時候是幾年前了吧!這次怎麼捨得喝了”
女子在昏暗的燈光下巧笑倩兮“終於能做女二了,要是以後火了,就能掙更多的錢給媽媽治病了,這是多好的事情啊值得慶祝”
男人在女子提到媽媽的時候,神色一緊,看着面色如常的女子又放鬆下來上前幾步摟着女子的腰,肥碩的手在女子的身上游移,滿是皺紋的臉垂涎的湊上女子的脖頸,吮吸着女子沐浴后的清香女子對男人的輕薄不以為意,掙脫開來走向餐廳
“小妖精,剛才那個外強中乾的男人沒有滿足你吧!”男子猥褻的身影,亦步亦趨的跟着女子女子卻不理他,倒了兩杯酒,先坐了下來昏暗的燈光打在女子的臉上,女子臉上的表情讓人捉摸不定,女子捧着酒杯,慢慢吞咽酒杯里黃濁的液體男人看到女人的動作,也坐了下來,一口飲盡杯中的烈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兩個人沉默着一杯接一杯的將整瓶酒喝完突然,男人捂着肚子哀叫起來,抬頭卻只看見女子咬着牙,輕蔑的笑着“我親愛的爸爸,還記得嗎,這酒有多少年了?”
男人疼的滿臉是汗,蜷縮着身體無法移動,更沒有力氣說話“不記得了嗎?這瓶酒,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禮物,在你第一次把我帶到酒店那天那個男人送給我的禮物,我該多高興啊用我的身體換來第一份工作,掙來母親的第一筆醫藥費”
“記起來了嗎?哦,看來是記起來了!”女子的聲音低低的,壓抑着因為腹中疼痛而溢出的呻吟“十年了?還是十一年了?甚至更久?每一次從那些不同的男人女人床上回到家,我都會在這瓶酒里放一顆葯,不同的,每一顆都會致命的毒藥,積攢着,等到有一天,把這份禮物送給你,我親愛的爸爸!”男人張大口的呼吸着,想要打電話卻連拿起來電話的力氣都沒有,滿是油脂和汗水的臉龐,蒼白的,讓女子笑出聲來
“這份禮物你還滿意嗎?我的爸爸,你以為你能瞞過我么?媽媽是怎麼離開的,你以為我不知道么?一個星期前,我就收到媽媽離開的消息了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拿着我給媽媽治病的錢去賭博,媽媽不會死的這麼多年來,你利用我為媽媽治病的心情,讓我做的那些事,這回可以清算了呵呵,媽媽已經離開了,我這身體,已經骯髒的洗不凈你不是想滿足我么?還有力氣嗎?來啊”女子尖銳的指責着,聲音尖利,像是要把十幾年來所有的怨恨發泄出來
“我的爸爸,看看這個世界很快就要有兩個骯髒的人消失了,這世界就要少兩個人渣了,會幹凈一點吧!”昏暗中,女子彷彿看見了站在光明中的媽媽,微笑着,溫暖着,向她伸手,對她說著“孩子,過來媽媽這裏”
男人已經停止了瑟縮和呼吸,女人的呼吸也漸漸短促,似乎聽見外面警鈴大作,是來找她的嗎?生前從來沒上過頭條,死的倒也轟轟烈烈,原本這世界就沒有什麼值得她迷戀的,終於離開這灰暗的世界,她就要解脫了朦朧中女子仿似看到多年前的自己,那個時候的她是那麼的單純快樂,從什麼時候起,曾經總是綻放快樂笑容的臉龐,只剩下虛偽的假笑,這一生,壓抑着活了太久,就這樣結束了吧,她真的好累好累,這一次,消她的睡夢中,沒有難過
在她呼吸的最後一刻,她看到了衝進她家門的警察,外面的警笛聲呼嘯着,然後越來越遠,看着走近她的那群執法者,用盡最後的力氣擠出微笑,那是她想留給這世界的最後印象
第二天,女子生前的照片印在各大報刊上,這個在娛樂圈十幾年的女人,直到這個時候,才被人知道她的姓名,凌霄,那是一種多麼美麗的花,卻這樣逝去伴隨着女子離世的是一件震驚娛樂圈的新聞,那是女子在離開酒店房間之前,往各大媒體發佈的十幾年來自己的所有經歷包括照片,視頻影像等等,直指娛樂圈的陰暗面女子在最後,仍然給這個傷害她的世界以重力的一擊,為自己的生命劃下濃墨重彩的最後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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