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經濟特區？！
第172章經濟特區？！
翌日，正午一點。
輔導班準時將所有學生拉入階梯教室空間。
眾人一進去，目光齊刷刷落在了一個生面孔上，除了某幾個人之外，其餘眼神都滿是打量和懷疑。
其實到現在大家已經很習慣有新人進來這件事了，哪怕是留着辮子頭、剛來過一次的的新人胤禛本人，也聽說了輔導班拉新人進來的大致規律，所以並不覺得有新人來這件事有多奇怪。
奇怪的是……
“諸位昨日不是說，朕被拉進來之前，你們都提前聽到了提示，所以才會對朕如此抱有敵意嗎？”
胤禛頗為不解，看看朱元璋，又看看李世民：
“但這一位新來的……呃，同窗，朕先前並沒有聽到他要進來的消息。”
“四，對國運的影響程度，這個可以商榷。”
李善長臉上的驚駭太過明顯，惹得其他人都暫時放下了疑心，各自都帶上了笑意。
半晌。
不是說其他皇帝們沒有眼力見，只是他們大多沒有經歷過兄弟之間數十年的爭鬥，很少有能跟胤禛一樣裝了幾十年孫子才登基的皇帝，過往的那些年裏，胤禛已經將察言觀色給刻進骨子裏了，一旦需要用到，眼力見就會跟肌肉反應一樣冒出來。
“有話說有屁放，你別吞吞吐吐的，在這裏不論你說了什麼，咱都不會與你計較！”
李善長看着自家陛下那張似笑非笑、溫和到讓人害怕的臉，心裏有苦說不出，汗流浹背都不能形容他現在的感受。
胤禛才將自己思緒盡量收回，簡單解釋：
“朕乃大清皇帝，名愛新覺羅胤禛，年號雍正。大清是國號，接替大明坐了天下，祖上來自遼東，並非漢人。”
宋慎看了看他們，特意解釋了一句：
“你們是這兩天新來的，沒有參與過上次分析朱棣同學卷子的討論，讓你們打分是不太公平的，下一個同學的卷子，大家都有機會。”
真是有些讓人脊背發涼。
這位不顯山不露水的燕王殿下，最後居然當了皇帝，這他娘的怎麼可能啊！
胤禛更不介意，他本就只會在這裏呆幾天，最想知道的當然還是有關大清和自己的事情，對於評判前朝沒有什麼興趣，只是看着眾人交頭接耳。
李善長：……
洪武四大案鬧得那樣血流成河，李善長又是其中最為著名的人物之一，他們怎麼可能沒聽說過。
他主動拉着李善長，將其按在了自己那個位置的左手邊，右邊當然是朱標。
朱元璋最煩有人說這句話。
“二，其完善程度和考量範圍是否周全。”
“陛下容稟，臣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方才午時用過飯，臣精力不濟正想打個盹，忽的就聽見了一個極詭異的聲音，眨眼的功夫，天旋地轉一番便到了這裏……臣真的不知怎麼回事啊！”
總覺得這人眼熟，而且對方既跟陛下同桌，看神色又像是認識自己的樣子，應該是朝廷里的誰，但他偏偏不記得哪裏有這樣威勢逼人的一號人物。
李善長看出他要發火，趕緊直言：
“百室，來，咱給你介紹介紹。”
“五，個人偏好。”
“別整那虛的，想問就問，在這兒咱又不會砍了你，誰都不能砍了誰。”
李善長看了一眼朱棣，小心翼翼地問：
“那邊身材最高的是秦始皇嬴政，他旁邊是蒙恬；那個坐沒坐相看着沒骨頭的是漢武帝劉徹，他旁邊是漢初三傑中的張良；這是唐太宗李世民，他後頭那幾尊佛是長孫無忌、房玄齡、李靖和程咬金。”
“陛下，臣有一事，不知當不當問？”
鳳陽城的土地難道還能吸人精氣，兩年當作三十年不成？！
再好的養氣功夫也經不起這樣的驚嚇和嚯嚯。
之所以說“幾乎”，是因為胤禛是在場皇帝之中最會察言觀色的。
朱棣敢在陛下和太子殿下面前自稱朕？！
他瘋了吧！
朱元璋先跟其他人說明了李善長的身份，而後才笑着繼續同他解釋：
宋慎像個小老頭似的抱着保溫杯嘬了兩口熱茶，笑眯眯地看着湊到一堆的學生們：
“我本來還打算介紹一下來着，沒想到你們都已經聊上了。”
說完，眾人面前的桌上再度出現紙筆，上面還有一張表格，表上五行就是剛才宋慎說的評分欄。
他煩了。
“來，你坐咱邊上吧。”
“三，正面影響與負面影響佔比，綜合考慮。”
原本左邊那個位置上坐着的人顯然也認識李善長，但什麼也沒說，只是冷冷睨了他一眼，就起身換了一個地方。
想到往後會發生的事，又看到現在朱元璋跟李善長看起來如此君臣和睦……
不是。
李善長就那麼聽着，縱使心裏還是困惑朱棣到底怎麼當上的皇帝，但越是往後聽，眼睛瞪得越是大。
朱元璋看看錶格，舉手問道。
其實不必回答，胤禛很快也看出來，事情並非自己所猜測的那樣。
朱元璋笑眯眯地指了指剛才讓開位置的那人：
“這是咱家老四，棣兒，你最近兩年都沒見過他吧？”
“早知今日，咱昨夜就不去找你，等到進輔導班再跟你說了。”
來人，正是大明的韓國公，洪武朝的元老級人物，李善長。
陛下在猜忌他，而且比從前胡惟庸的事情更甚！
李善長哆哆嗦嗦地行了禮，才道：
眾人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齊齊轉頭看去，原來是宋慎從辦公室出來走上講台了。
“一，國策是否具有可行性。”
“明太祖，你認識這人？”
他定定地看着新來的學生，看着對方那張強自鎮定卻眼角狂跳的臉，忽然笑了。
“百室莫怪，這節骨眼你實在來得巧，大家又都沒提前聽說消息，咱不僅要為自己，也得為諸位同窗們問清緣由才好。”
“評分維度如下——”
比如現在。
這意思是，他面前的全都是歷朝歷代的帝王將相？
但問題在於，太子殿下和燕王殿下為什麼是例外？
太子殿下也就罷了，照陛下這個寵法，說他日後年紀大了會心甘情願把皇位禪讓給太子都有可能，可燕王殿下他憑什麼？如果照前頭那些人看，且不論他們是人是鬼，總歸都來自不同的時代，難道自己見到的朱棣，並非洪武十年的那一個？
如昨夜見到的一模一樣的年輕太子，四十多歲的中年朱棣，以及，其餘幾個朱家後世皇帝……
只是，作為輔導班的第一批學生，朱元璋清楚地知道，後面進來的所有新人，老學生們都會提前知道消息，偏偏李善長是個例外，毫無預兆地就出現在了這裏，他不能確定眼前的這個李善長是怎麼回事。
抬頭一看，果然是朱元璋那隻蒲扇大的巴掌在拍自己。
“不若先定都北平，而後直接將應天的等級提拔一節，例如應天府應交賦稅越多，則減免越多，或是南方士子可花費更少的銀子去北方科考，又例如北平與應天可有某些地方互相幫襯，像是絲綢和海上來的東西優先供給北平……”
宋慎的面色有點古怪，跟其他年代往後的皇帝們類似，不過還是欣然點頭：
李善長：？？！
所有的目光從陌生人臉上齊刷刷地轉到了朱元璋臉上。
不是他猜忌成性，也不是因為對李善長有看法。
朱元璋倒是沒有對點破這件事的胤禛發火。瞞，不可能瞞得住，現在宋慎還沒來上課，但只要他出現了就一定會介紹新人，無非是盞茶功夫的事情而已。
“喲，又聊着呢！”
倒反天罡……倒反天罡！
朱元璋：……
“先生，雖然百室沒有看過老四的卷子，但他眼光能力都是一流的，咱能否同他討論？”
李善長現在人都已經傻了，腦子有點轉不過來，沒有太在意接替大明的王朝是異族統治。
“對了——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要進入這個輔導班的，怎麼都沒聽伱提起呀？”
要讓朱元璋坦然跟自己麾下類比蕭何的老臣說大明是如何亡國，後來又如何被異族入主中原……他雖然對胤禛本人沒什麼敵意，但說出口還是挺難的。
“陛下，臣以為此事似乎有理，北平此地作為國都是不錯的，但既然要遷都，便不能再留這樣一個名頭給應天府。”
他們都知道朱棣是怎麼一回事，但剛進來的李善長絕對不知道，他只會覺得是自己撞鬼了。
只有李善長和胤禛面前沒有。
不是他權限不夠所以沒有提示，而是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人是誰，輔導班裏的新老學生，沒有一個人提前得知消息。
朱棣皮笑肉不笑地盯回去，沒讓父親解釋，而是自己開口回答：
“你怎麼知道朕不是？”
“這五個評分維度各佔二十分，總分一百，現在大家可以在自己面前的紙上寫下自己對永樂帝朱棣的評分了，最後的分數會去掉一個最高分和最低分，取平均數。”
雖然還不知道現在這鬼地方是哪裏，也不知道自己又是怎麼被拉進來的，但他知道一件事。
跟新人搞這些……朱元璋真他娘的蔫兒壞啊。
“他年紀不小了，告老在家許久，咱也沒想到他會突然被拉進這裏來，看來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身形看着像是武將，可那氣質，也絕非普通武將能有的。李善長當年跟意氣風發的常遇春、徐達關係都不錯，但那兩人只是氣場強大了些，並沒有這麼濃烈的壓迫感。
事情發生得蹊蹺，剛好踩在了他派李善長去胡惟庸那兒當諜探拱火的節骨眼上，由不得他不多想。
朱元璋開始低聲向李善長解釋朱棣提出來的國策方略，着重說明了兩京制的事情，因為這基本上就是朱棣那份卷子的基調了。
“敢問，燕王殿下為何在此？他不是帝王將相吧？”
李善長被自己的腦補給嚇了一跳，趕緊收回思緒。
李善長看着那個跟朱元璋年齡相仿的人，眼裏滿是疑惑——
胤禛張張嘴，一時有點卡殼。
年代在洪武之後的其他皇帝，臉上的神色跟他一樣詭異。
“咱跟標兒、老四，你都認識，其餘的，除了那個辮子頭之外，都是老朱家後世皇帝，不過不用搭理，他們要麼是蠢貨要麼是草包。辮子頭那個——雍正，你自己介紹一下？”
李善長心裏冒出一個荒謬的念頭。
但問題是……什麼叫，永樂帝朱棣？
頓了頓，朱元璋臉上的笑意真切了幾分，上前親自將李善長扶起，還拍了拍他肩膀。
怪不得眼熟，怪不得這人又認識自己、又能跟陛下和太子坐一起！
可這他娘的才過了多久，怎麼燕王看着就跟陛下一般年歲了？
“請便。”
“看起來，這裏都是千百年來的帝王將相，太子殿下也算是半個皇帝了。”
“難不成，是因為朕只會在此處短暫停留，與你們不同？你們先前都知道他要來？”
朱元璋眼中的凶光一閃而逝，聽完了他的話，突如其來的殺意才終於徹底散去。
講台上的宋慎將李善長的話聽了個七七八八。
但沒等他完全掩蓋住情緒，便感覺肩膀上傳來了重重的幾下拍打。
他沒有將聲音壓低。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說，大家都回位置上啊，咱們今天得先給朱棣同學的卷子打分，再評下一個同學的卷。”
等朱元璋徹底講了個明白，李善長才張張嘴：
“陛下，臣有一問，不知……”
硬要說……這人的氣質，像陛下。
他動動手指，輕點鼠標，大屏幕上出現了之前朱棣的那份答卷。
“諸位同窗，介紹一下，這是咱大明朝的韓國公，開國功臣之首，從前的丞相，李善長。”
“而且，而且臣昨夜去相府赴宴了，子夜過後回家倒頭便睡，年紀大了之後熬不了夜，今日一直累得慌，連房門都沒出去一步……還請陛下明鑒！”
李善長倒是不介意被排除在外，他也知道自己一個新來的沒什麼立場參與。
一瞬間，李善長腦門上的汗跟開了閘一樣順流而下，直從下巴往下滴。
胤禛感受了一下現場的微妙氣氛，在朱元璋與李世民把自己夾在中間的情況下，輕咳一聲開口。
他知道燕王殿下回京的事情，也知道陛下下旨讓諸藩王全數回京建宅，不過因為他想明哲保身、不願意摻合這些，即便燕王回京有一陣子了沒有去湊熱鬧拜訪。正如陛下所言，他上回見到燕王殿下，還是在各個藩王出發去鳳陽練兵的時候了。
“百室，這麼巧，你也來了？”
“卧槽，牛逼。”
宋慎直接對着李善長挑起大拇哥。
不愧是能讓朱元璋將他類比為蕭何的存在，一個古人，居然能提前幾百年想到經濟特區的存在，真他媽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