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
“沒事。”江亦成淡應,“一個人在外面注意安全。”
“好的。”
寧思掛了電話,笑容收起,捏着手機的手有些緊,猶豫了很久,顫着手撥通陸心電話,卻在“嘟……”的第一聲急急切斷。
寧思心跳鮮少像現在這樣脫序過,哪怕是面對陸景珩也從沒有,她不知道是剛才的倉惶逃竄導致的還是因為……她不想告訴陸心。
只要陸心不在了,只要陸心不在了……
寧思能列舉出上百個陸心不在了的好處來,最大的好處,家裏人依然會把她當掌上明珠般捧着,而陸景珩……也會是她的,既然她和陸心是親姐妹,至少證明她身上有部分能吸引到他的特質,只要陸心不在了,她趁機接近……
寧思只覺得左胸鼓動得厲害,一下一下地跳,快得幾乎要將她淹沒。
她太過專註於自己的思緒,以致當捏在掌心的手機突然響起時,寧思被手機的震動嚇了一大跳,“啊”的失聲叫了聲,手機掉落在車上。
司機奇怪扭頭望她:“小姐,怎麼了?”
“沒……沒事。”聲音有些虛,寧思彎腰撿起了手機,看到屏幕上陸心的名字時遲疑了下,還是接了起來。
“思思,有什麼事嗎?”陸心剛沒留心手機,看到有個寧思的未接來電就撥了過來。
“沒事啊。”寧思力圖讓聲音聽着和平常無異,“剛不小心摁錯了。”
她雖然極力讓聲音平靜下來,但還是讓陸心聽出了一絲異樣,眉心擰了下:“你怎麼了?”
“啊?”寧思愣了下,“沒……沒什麼。”
換了個話題:“對了,你今晚回家吃飯吧?”
“嗯,今晚沒什麼事,回去一趟。”自從半個多月前聽到關於自己身世的對話,雖然情感上有些接受不了,好在她能剋制着,為避免打草驚蛇,這半個月來陸心一直假裝不知情,依然像以往那樣隔三差五回去吃個飯或者小住一兩天。
張婧今天被陸景珩暗中帶走了,只是一時半會還是沒能審出什麼來,二十年的逃亡生涯二十年的驚恐讓張婧神智有些不清,這些年承了江亦成的照顧也死咬着堅持說不認識寧詠俊吳文雅,現在最快捷的方式是想辦法讓寧詠俊吳文雅和張婧見上一面,或者找出能證明三人認識的照片來,最重要的是,在結果出來前,她必須先絆住寧詠俊吳文雅。
寧思聽陸心說要回去下意識便道:“你還是……”
話頭又硬生生地打住。
陸心聽着奇怪:“嗯?”
“沒什麼……”嗓音低軟了下來,“我今晚不回去吃飯,你替我和爸媽說一聲吧。”
陸心當她剛才的吞吐是因為不樂見自己。
“寧思,其實你完全沒必要介意我的存在,我已經嫁人了不可能會一直住在寧家……”
“我知道,是我自己看不開。”寧思打斷了她,“你保重。”
掛了電話,盯着外面掠過的景緻出神了會兒,又顫着手給陸景珩打了個電話。
“陸……姐夫,今晚能一起吃個飯嗎?”
陸景珩皺眉:“有事嗎?”
“你別誤會,我不是想要纏着你。我……我只是有點事想要和你說。”
“有什麼事電話里說不行嗎?”
“電話里不太方便。”
“那改天吧,改天我和你姐請你吃飯。”
“不要。”寧思下意識拒絕,聲音有些急,而後又讓自己穩了下來,“姐夫,是關於我姐當年被我爸媽賣掉的事,我不想讓她知道。”
陸景珩聲音有了一絲沉意:“你知道什麼?”
“有個叫張婧的女人……當年和我爸媽有做過交易,我有證據。”
陸景珩沉默了會兒,而後問道:“幾點?”
“八點半吧,陶然居。”
晚上八點半,陸景珩準點赴約,寧思已經在那邊好一會兒了,她訂了個小包廂,一個人點了酒在那喝着,人喝得有些醉了,卻還是認得出人來,看到陸景珩時人已傻笑着站起身:“你來了。”
跌跌撞撞地起身給他拉開椅子。
陸景珩壓住了她的手臂,皺眉:“你到底怎麼了?如果今天不方便的話改天吧,我讓人來接你。”
說著掏出手機要打電話,被寧思撲過來給揮開:“不要,我沒醉,我就是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說。姐夫,我真的好喜歡你怎麼辦……”
說著說著突然就哭了,身子軟趴趴地掛在陸景珩手臂上。
陸景珩眉間的褶皺加深,壓着她的肩將她推坐在座椅上。
寧思反手想拉住他的手臂,整個人哭得像個孩子:“姐夫,先陪我吃飯,就吃頓飯好不好,我什麼都告訴你,就是要出賣我爸媽我也告訴你。你說我是不是很壞,他們那麼疼我,我卻這麼對他們。可是不這麼做,我又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姐姐離開這個家不再回來。我是真的不喜歡她也不想再看到她,為什麼她就能擁有你,我好想讓你帶着她走得遠遠的再也不要看到了,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怎麼辦……”
含含糊糊的聲音伴着酒嗝,語無倫次,陸景珩聽得眉心幾乎要擰成了結,半蹲下%身,放軟了聲音問她:“思思,你說你知道你爸媽當年怎麼對你姐的事,你有證據,證據在哪?”
“我……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姐夫,我們先吃飯,吃完飯我再告訴你好不好?”寧思打着酒嗝問,眼神迷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糊塗了。
陸景珩嘆了口氣,撿起被她拍落在地的手機:“我讓你哥過來接你吧,即使你今天真的把什麼都告訴我了,你良心也不會好過的。”
撥通了寧宗遠的電話,告訴他寧思喝醉了,讓他過來接人。
寧宗遠過來要差不多一個小時,寧思喝醉了陸景珩也不好放她一個人在這邊,人雖然是刁蠻了些,但畢竟是陸心的妹妹,在調查江亦成案子上她也算出了力,陸景珩不好放下不管,也就在這邊先看着她。
寧思還是在哭,一邊打着酒嗝:“姐夫,你說,假如當初沒有我姐,你會不會喜歡上我?”
“不會。”陸景珩淡應,“沒有陸心,我根本不會遇到你。”
寧思又哭了,趴在桌上哭得稀里嘩啦,好半天才抽抽噎噎地問:“那假如說,假如說,以後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我姐,你會不會看到我?我和我姐一個娘胎出來的,你會不會因此看上我。”
“別說胡話。”陸景珩聲音有一絲無奈,也隱有一絲不耐,“除了陸心,我誰也不要。”
“你就那麼愛她?她有什麼好,為什麼你就非她不可?”
“她是沒什麼特別的優點,但偏偏就她一個人入了我的眼,這就夠了。”陸景珩聲音依然淺淺淡淡的,看她醉眼迷濛,伸手替她倒了杯茶,遞給她,“喝點醒酒吧。”
茶杯剛放下手機便響起了,陸心打過來的,陸景珩伸手拿起,摁下通話鍵,剛說了句“陸心……”,掌中的手機冷不丁被突然撲過來的寧思給衝倒在了地上。
她趴在他身上嘔吐,沒吐出來,陸景珩卻是沉了臉,一隻手將她推坐回桌上,彎腰撿起手機,電話已經掛掉了。
陸景珩回撥了過去,陸心那邊已經關機。
陸景珩眉心一擰,心裏莫名掠過一陣不安,剛才電話接通時他先說的話,他還沒聽到陸心那邊開口寧思就把他手機撞開了。
他知道陸心只是回寧家吃飯,只是回家吃個晚飯……
可偏偏這樣的念頭沒能安撫下心裏頭竄起的不安,他試着又撥了個電話過去,依然是關機,這不尋常,哪怕陸心剛才真的聽到了寧思剛才嘔吐引起的痛苦呻¥吟聲,哪怕她因此對他產生了誤解,以她的性子也不會這麼利落地關掉手機。
“姐夫,能不能一起吃個飯。”
“有個叫張婧的女人……當年和我爸媽有做過交易,我有證據。”
“那假如說,假如說,以後這個世界上再沒有我姐,你會不會看到我?我和我姐一個娘胎出來的,你會不會因此看上我。”
這個世界再也沒有陸心……
陸景珩背脊一寒,驀地轉身,長臂一伸,長指彎成勾,緊緊扣住了寧思喉嚨,將她拎起:“你們是不是把陸心怎麼了?你故意絆住我的是不是!”
森寒的嗓音讓寧思酒醒了大半,面色痛苦地望他:“來……來不及了……”
陸景珩面色一寒,手臂一松,寧思癱軟在地。
陸景珩彎腰緊扣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拖着她快步往自己的車上走。
寧思踉踉蹌蹌地跟在他身後,直到被他塞上車,喃喃道:“這裏到我家開車至少需要一個小時,如果剛那個電話是她打來求救的,等你趕到的時候不可能再找到她了,他們已經知道了一切,那個監控……張婧失蹤,他們都知道了,也蓄謀好了,我哥哥今晚都被支開了,沒有人能救得了她。”
喃喃說完人又哭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應該是結局章了,明晚十點半更新……
順便拋一個新文連結《捲土重來》,
今晚00:01分準時開坑,先在這裏貼上第一章試閱一下,感興趣的親們可先收着噠:
五月以來連綿的暴雨將青市洗染出一片澄凈天色,空氣中到處瀰漫著濕漉漉的青草泥土香,因暴雨被推遲了將近一周的明星夜慈善晚宴,在淅淅瀝瀝漸下漸緩的細雨中也總算在中季酒店晚宴廳中盛大開場。
從下午五點起,中季酒店門前的濱州路便被各式豪車擠得水泄不通。酒店大門外數十米長的紅毯兩側,各路記者扛着攝像機和捏着話筒頂着細雨嚴陣以待,里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的人群恨不得將這幢五十層高的頂級酒店給擠塌踩平。
明星慈善晚宴不少見,但像這樣的記者陣仗卻不多見,不知情的人將這十里鎂光當成今晚璀璨星光,知情的人默默靜候遲遲未現身的宋陵澄。
有資歷沒資歷圈子混圈外混的,大概真找不出一個不認識宋陵澄的人來。九歲以童星出道,不溫不火地演了十年戲,六年前一場爆破戲中突發意外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古諺在宋陵澄身上得到了印證。那場爆破戲攢起的話題度及後期突然乘了火箭似爆發的演技讓宋陵澄憑着那部戲火了,火得一塌糊塗,收視口碑雙贏,不僅將前十年攢下的國民度發揮到極致,從國內火到了整個東亞,也讓她成功從小螢屏轉戰大銀幕,電影叫好叫座,五年下來橫掃國內國外多尊知名電影節影后,創造奇迹的程度就如同當年的爆破意外中豪發無傷地出現在眾人面前的她,開了外掛般的神存在。
但偏偏就是這麼個突然紅透半邊天卻幾乎與緋聞絕緣的宋陵澄,最近攤上大事了。
這對於執着挖了宋陵澄五年新聞卻只挖出些諸如宋陵澄穿高跟鞋又崴了腳或者宋陵澄又衝著誰美眸輕瞪:“放肆!”或是“來人,把他給我拖下去!”之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的娛記而言,這大事搶到那麼一點內幕足以讓他們好吃好喝好一陣。
多少媒體記者頂着餓了一天的肚子和頭上的細雨,就為了佔得個好位置搶個頭條混口飯吃,卻沒想到晚宴都要開始了傳聞會出現的宋陵澄連個影子也沒有。
各線明星望着垂喪着臉的記者,優雅端起的酒杯里掩映不住唇角勾起的訕笑和私語。
“這宋陵澄一倒下,這幾天的煙火要賣脫銷了吧。”韓一憑輕晃着手中的高腳杯,往四周環了眼,訕笑着道。
坐在他斜對面的沈司遠抬眸淡淡往他望了眼,韓一憑溫雅帶笑的臉上堆出幾道褶子來,手掌很是安慰地在他肩上拍了拍:“怎麼說也是在這個圈子混的,別光顧着悶聲發財,偶爾也了解一下圈裏八卦,規避風險。”
沈司遠將他壓在肩上的手拉下:“公司有經驗豐富的經紀人、宣發和公關團隊。”
藝人上新聞無非是上新戲了獲獎了或者鬧緋聞出醜聞了,星綻的宣發團隊和公關團隊會處理得很好。
韓一憑知道沈司遠對這些圈裏的八卦從不感興趣。星綻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影視娛樂公司,作為星綻的指定繼承人,沈司遠卻鮮少涉圈,更從不在媒體前曝光過身份和照片,今晚出席慈善晚宴算是一個例外,卻不是頂着星綻少東的身份過來的。
只是他不敢興趣,多的是感興趣的人。
深處娛樂圈八卦中心的林宋早已迫不及待地接過了話頭:“聽說昨晚輕水泗那邊就放了一晚上煙火。自從宋陵澄紅了之後,壓了多少花旦小花,她戲路寬演得了清純小花駕馭得住美艷妖姬,人氣高演技好扛得住票房國內外頂級資源都讓她一個人給佔了,擋了多少人的道。”
林宋這話不假,桌邊坐着的都或多或少算娛樂圈人,宋陵澄有多擋道,除了她所在的經濟公司海星傳媒,其他人無不咬牙切齒。鳳凰涅槃這個詞就像專門為宋陵澄打造的。事故前的宋陵澄美則美矣,但美得像幅平面畫,在從不缺美女的娛樂圈裏摸爬滾打了十年卻激不起半點水花,出事後的宋陵澄卻突然多了股靈氣般,依然是那樣的眉那樣的眼,但又隱隱有些不一樣,顧盼間總帶了那麼點靈動的清新自然,時而活潑俏皮時而恬淡安靜,演什麼是什麼,天生為演戲而生般。
“你說這宋陵澄吧,平時看着挺真的一個人,年輕漂亮前途無限,怎麼就那麼想不開搭上了溫劭華那麼個人,逼死了人家老婆還鬧出艷##照視頻來,那張皮相騙了多少……唔……”
林宋高昂的嗓音突然失了聲。
韓一憑奇怪望他,卻見他臉色古怪地伸指摳着喉嚨。
“你怎麼了?”
林宋憋紅着一張臉:“誰他媽扔東西砸我?”
低頭想要尋找兇器。
一道綿軟女聲不緊不慢地在這時插入:“林總編,又在背後編排我呢?”
甜絲絲的嗓音還沒落下,整個大廳里已經起了騷動,躲在各處角落的記者扛着攝像機瘋了般往門口這邊湧來。
林宋頭皮發麻,憋紅的臉上更是憋出一絲被抓現行的尷尬來,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至理名言。
他勾着諂笑硬着頭皮抬起頭來:“哪可能啊,宋小姐您聽錯了吧。”
宋陵澄從善如流地含笑點頭:“不好意思,又誤會林總編了。”
她今天穿着一襲淺白的雙肩及膝小禮服,墨黑的長捲髮柔順地盤卷在腦後,唇角噙着淺笑,淡眉淡眼地站在那兒,不算美得驚人,但這身簡單隨意的打扮里卻透着股恬淡優雅的味道,渾身上下絲毫不見醜聞纏身的落魄狼狽。
蜂擁而來的記者已經將這邊給擠得水泄不通,這陣仗完全出乎梁菲意料之外,按合約規定,外面可以有記者,但宴廳內是不允許有記者在的,但顯然主辦方已經先毀了約。
梁菲是宋陵澄的經紀人,一看這架勢不對推着宋陵澄想讓她先離開,但一層又一層圍攏過來的人牆讓幾人寸步難行,宋陵澄也並沒有那麼配合地保持沉默,反而是奪過了不知道誰的話筒,還沒來得及開口話筒又被梁菲奪去扔給了記者。
“我的姑奶奶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時候。”梁菲在她耳邊咬牙切齒,拚命推着她往門外退。
宋陵澄被人群撞得跌跌撞撞,連身子也轉不過來,正暈乎乎時,對面一團黑影迎面疾飛而來,宋陵澄本能往旁邊一側身,“啪”的一聲細響,鬆軟的膠袋砸在了她右側額角,軟濡的東西破袋而出,惡臭味撲鼻而來。
原本混亂的場面瞬間靜謐如夜。
林宋目瞪口呆地望着趴在了沈司遠身上的宋陵澄,視線隨着她臉上那堆蠕動着不斷往下滑落的東西移動,落在了沈司遠擰起了眉心的俊臉上。
慘不忍睹!
林宋嘔吐着移開了目光。
宋陵澄那一瞬間有些懵,她向來覺得自己神經有些粗,但身體的反應能力向來在理智之前。
因此在深思恢復清明前,她的右手已經很自覺地撩起最近的布料往額角一擦,左手也跟着抄起最近的酒杯,腕間一使力酒杯便脫手飛出,直直砸向人群外的黑衣眼鏡男。
“給我拿下他!”
人群更靜了!
宋陵澄神思陡的清明起來,手略微尷尬地僵在了半空中。
“擦乾淨了嗎?”一道清冽嗓音從耳畔徐徐傳來,無波無瀾的音質很好聽,隱約帶着股遙遠的熟悉。
宋陵澄怔了怔,垂下眼,看到指間緊攥着的柔軟西裝面料,心裏“咯噔”了下,然後很淡定地將手指一根根收回:“不好意思。”
沈司珩神色沒動,只是站起身,利落將身上西裝脫下,往臉上一擦,手一拋,西裝朝宋陵澄頭上罩來。
“把頭髮也擦一下吧。”
撥開人群離去。
林宋和韓一憑捏着鼻子跟上。
沈司遠有潔癖,現在無故被殃及,被澆了半臉糞,正常人都無法忍受,更何況沈司遠,回到家仔細清理了一遍還是無法將盤亘在胃裏的噁心感給驅散,胃裏的東西被吐了個乾淨,連只是圍觀的林宋和韓一憑也吐了個徹底。
林宋癱在沙發上,拿過遙控開了電視,盯着娛樂播報里的宋陵澄咬牙切齒。
鏡頭前的宋陵澄已經被反應過來的經紀人護着離開。
短短一個多小時,宋陵澄慈善夜被粉絲潑糞的新聞引爆整個娛樂圈,迅速取代宋陵澄疑插足溫劭華家庭逼死正室關倩和疑似宋陵澄溫劭華不雅視頻流出成為今夜大頭條,各大微博營銷大號暗示明天下午有猛料更讓這一新聞多了些耐人尋味的東西。
“這些指控要是坐實了宋陵澄這輩子是砸多少錢都翻不了身了。”盯着電視機前的娛樂播報,林宋發揮八卦本質,本能點評。
韓一憑在商言商:“雖然看着有些可惜了,但對安茜是個好機會。她們兩個形象和戲路差不多,沒了宋陵澄,投資商自然會優先考慮安茜。”
“不過這宋陵澄古裝戲拍多了學了功夫不是,這反應,這力道……”
林宋盯着電視機前被玻璃杯砸得頭破血流的黑衣眼鏡男,“嘖嘖”慨嘆,他和宋陵澄交情說深不深說淺不淺,但恩怨卻是不算小。就因他當初一篇不太實的報導,第一次見面宋陵澄就不動聲色拐腳讓他當眾摔了個大跟頭,然後忒淡定地繞過他走了。這樣的性子還能在娛樂圈如魚得水了這麼多年,不是福蔭太好,就是背後的金主太強大,只是這背後的金主卻是連他這八卦教主也摸不透的謎。
“誒,我說,”林宋扭頭望向沈司珩,“你在圈子上層打轉的,就沒有半點關於宋陵澄的內幕?”
沈司珩正翻着書,手肘隨意撐着沙發扶手,單手支額,漫不經心地翻着大腿上泛黃的史書,聞言眼皮也沒抬,嗓音淡淡:“沒有。”
翻着書頁的長指隨着落下的嗓音壓在了書頁上,視線停在某處,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眉心擰出些淡淡的褶痕來,向來清雅的俊臉上隱有些深思的迷茫。
林宋心裏奇怪,沈司遠愛看史書林宋是知道的,他這個愛看書的習慣從六年前那場不大不小的車禍后才開始他也是知道的,就連這張面容也是從那時才開始斂起所有的情緒,總像口萬年古井般無波無瀾他也是知道的,但像現在這樣露出這樣的神色他卻是很少見到的。
“怎麼了?”他望他,看沈司珩似乎出神得有些過分,伸手拿過了那本書,盯着書頁上的文字,逐字逐句皺眉念道:“陵城公主,長帝么女,皇家唯一帝姬,自幼受寵,性子養得活潑素喜捉弄人,常混於民間,曾婚配雲丘太子夜珩,出宮三年後無故拒嫁,回宮次月(長元四十五年二月)迷於宮中,遍尋不着,長元五十年臘月突歸,恰六載,次年春下嫁護國將軍,膝下三子……”
越念眉皺得越深,把書一合:“有什麼不對勁嗎?不白不古的看着人頭疼……”
說完卻發現沈司珩正垂着眼瞼,好看的臉上似是依然陷在某種空茫的深思中,這幾年來沈司珩一個人時時常出現這樣的神色。
林宋伸手推了推他:“沒事吧?”
“沒事。”沈司珩站起身,彎腰拿過林宋手中的書:“一會兒記得把門帶上。”
《捲土重來》今晚零點開坑,穿越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