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跪着生還是站着死
太子當眾抗旨，斬殺宣旨太監！
一時間，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般傳到帝都的各個角落。
無數人嘩然，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太子府內，氣氛凝重。
“逃？”
“本宮為何要逃？”
袖口一甩，周錚反問跪在地上規勸自己的福伯等人。
身為太子，別說是宣旨太監口出狂言引來殺身之禍，哪怕不是，周錚殺了他又如何？
“這些年，你們跪太久，如今也該站起來了。”
周錚一語雙關。
此時的周錚在福伯等人眼中太過陌生，彷彿是第一次見到。
可這種陌生，卻讓他們內心振奮。
因為他們第一次從周錚的身上感受到了東宮之主的霸氣！
這，才應該是東宮太子應有的魄力。
目光再次從忠心跟在自己身邊十餘年的福伯等人身上掃過，周錚的情緒也出現了一絲波動。
因為痴症，周錚如同傻子一般被世人愚弄。
連同整個太子府的眾人都跟着遭殃
堂堂太子府邸，沒有鎏金銅瓦、飛檐斗拱的建築，也沒有富麗堂皇、雕欄玉砌的裝飾。
有的只是一片蕭蕭落寞之感，就連下人也僅剩不到二十人。
想到這裏，周錚不由自主搖搖頭，作為太子，居然凄慘到如此地步，着實可悲。
“你們真以為，本宮接了聖旨就能活！？”
“天真！”
“那些人，要的不僅僅只是本宮的太子之位，還有本宮的命！”
說到這裏，周錚身上也湧現出一絲殺意！
“是本宮的東西，誰也搶不走！”
“太子之位不行，本宮的命，更不行！”
目光微凝，當初受的欺負，他要逐一還回去！
那些試圖謀害自己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福伯，這些年我東宮可有什麼信賴和依仗的勢力啊？”
周錚清楚，要想改變這些局面，光他一個人有逆天手段也不行。
所謂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
“太子殿下，這些年朝中大臣愈發遠離我們。”
“如今更出了這檔子事，誰還敢沾惹我們啊。”
福伯一臉苦笑。
當今聖上一共有十子，除了太子之外，還有九子。
因周錚是痴兒，日後絕無可能繼承大位，世人心知肚明。
所以，文武百官早已轉投其他九位皇子。
這些年眾皇子明爭暗鬥，隱約有九子奪嫡的跡象。
至於太子，誰會花心思在他身上？
更何況，此時看似太子府平靜，但傻子都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斬殺宣旨官，其罪可誅！
這個時候但凡和太子府扯上丁點關係，都有可能被牽連進去。
誰敢趟這趟渾水？
“他奶奶個腿，衝動了啊！”
聽到這裏，周錚面色鐵青。
本以為是太子，至少還有一些勢力，只要自己據理力爭，保住太子之位問題不大。
可現在看來，搞了半天，這壓根就是自己一個人的戲啊！
滿朝文武大臣，都是自己對立面的勢力。
逮到機會，豈不是會不遺餘力將自己置於死地？！
“殿下，還有一人。”
就在周錚鬱悶之際，福伯的話讓他眼神中閃爍一絲光芒。
“誰？！”
“太子少傅，牧雲。”
“雖說牧雲大人幾乎不再過問朝政大事，可門生諸多，仍有分量。”
“如果現在能夠得到牧雲大人的幫助，太子或許可免於一死。”
如今福伯根本不奢求保住周錚的太子之位，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周錚可以活下去。
“只能活下去？”
嘴角有些抽搐，行屍走肉一般的活着絕非周錚所願！
“若非是太子殿下，斬殺宣旨官就是謀逆大罪，可誅九族。”
“自我朝立國以來，還沒有人敢如此囂張。”
“這，是必死之罪啊。”
聽到周錚有些不滿足，福伯也頗為無語。
這太子看似擺脫了痴兒癥狀，可似乎也有些不靠譜啊。
……
“聽說太子清醒了？！”
就在周錚思索之際，一道有些滄桑的聲音傳來。
眾人循聲望去，才發現太子府大門敞開，一道有些佝僂的身子獨行而來。
“牧大人？！”
瞧得老者的第一眼，福伯等眾人面露驚喜之色，連忙朝着他跪拜而去！
能如此快出現在太子府，足以說明牧雲還是心繫周錚。
周錚站在原地，與老者四目相對，印象中關於眼前老者的記憶也緩緩浮現出來。
牧雲，太子少傅，當初周錚的老師！
傳道授業解惑，他不遺餘力，試圖將周錚培養成為一個富有雄心壯志，帶領大周王朝走向巔峰的儲君！
只可惜，周錚的痴狀，讓牧雲毫無辦法。
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周錚上一次見牧雲，還是三年前！
“學生周錚，見過老師。”
反應過來的周錚，三步並作兩步，身體彎腰雙手作揖，衝著牧雲當場一拜！
可這還沒完。
站禮結束，周錚居然朝着牧雲行跪拜之禮！
這一幕，讓福伯有些懵逼。
而牧雲臉上更是掠過一絲驚訝和慌張之色，連忙去扶周錚。“太子殿下，老臣可擔不起這般大禮啊。”
他雖說是周錚的老師，可周錚更是當朝太子！
這一跪，要是傳出去，只怕要說牧雲逾矩了！
“這可是救命稻草啊，哪能怠慢。”
“大丈夫能屈能伸，別說跪下去，就算磕頭也不為過。”
要想得到牧雲的幫助，周錚唯一能夠出的牌，就是感情牌。
暗自思忖之際，要不是牧雲強行拉扯，只怕周錚還真就磕頭了。
“學生想你了，老師。”
站在牧雲的身邊，周錚眼角有些濕潤。
“哎！”
周錚這番操作，倒將牧雲整的不會了。
“看來，太子的痴症總算是痊癒了。”
稍微調整一下情緒，牧雲望着周錚一臉欣慰。
身後的福伯見到周錚與之前的霸氣洒脫，截然不同，神色也變幻開來：“殿下還有兩副面孔啊”。
“老臣今日前來，就問太子一件事。”
“太子，到底有沒有褻瀆後宮！”
神色嚴肅，牧雲一本正經！
褻瀆後宮，簡直就是道德淪喪！
如此不齒行為，足以遭到世人唾棄，萬眾不屑。
“老師，本宮沒有！”
“本宮還是處子之身，別說摸胸了，連女人的手都沒拉過。”
“本宮乾淨得很，還很純潔！”
周錚的一番話，讓牧雲面色有些抖動。
但見到周錚一臉正色，雙目清澈，牧雲也只當這是周錚痴狀剛剛恢復的一些後遺症罷了。
深吸一口氣，牧雲沒有任何廢話：“殿下接下來作何打算？”
此事已經滿城風雨，鬧得沸沸揚揚，天下的眼睛都在盯着太子，都在盯着朝廷，等待着後續事情的發展。
“還請老師指教。”
“生死之法，全在殿下一念之間。”
“何謂生死之法？”
“去給聖上認錯，主動放棄太子之位，安享餘生。此為生之法。”
“無懼一死，硬抗朝廷，留取一名，揚滿天下！此為死之法。”
“殿下，想如何？”
目光微爍，牧雲沉聲開口。
當今聖上早有廢太子之心，九大皇子蠢蠢欲動，滿朝大臣無一認可，這就是周錚的真實處境。
“本宮，寧願站着死，也絕不跪着生！”
拳頭緊握，周錚雙目寒光涌動！
讓他再如以往行屍走肉一般的苟且偷生，他，做不到！
……
“聖旨到，宣趙崢入朝覲見！”
府外傳來的聲音，讓周錚眉頭緊皺，來得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