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 所向披靡
“為什麼我們要走在所有人前面?”
周元和聖母姐姐同騎一匹馬,雙手握着韁繩,把她環在懷裏。
李玉婠舒舒服服靠着她,迎着陽光笑着:“因為我不喜歡有人擋在我們的前面,影響我看風景。”
周元道:“你不怕別人看見你這般被我抱着,像是個放浪的姑娘?”
李玉婠輕笑道:“所有人看見才好呢,誰會在意呢。”
周元問道:“師父都沒回來,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李玉婠道:“想你了,滿意了么?你瞧,我也會說讓人開心的話。”
周元的確很開心,聖母姐姐在身邊的感覺,如此踏實,如此自在。
他笑道:“你擔心我南下出事?”
李玉婠則是道:“是呀,我的小男人總是那麼讓人操心,海上的槍炮可比陸地上的刀劍更可怕,我總得陪着你呀。”
周元道:“一路星夜疾馳回神京,累不累?”
李玉婠笑道:“被人抱着的女人,又怎麼會累?更何況還是個王爺。”
“我說…王爺呀,宮裏那位皇帝,似乎變成真女人了呢。”
周元面色古怪:“你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我問的唄。”
她咯咯笑着:“你畢竟是走了,我總要問問她你走的哪條路才是。”
周元道:“她怎麼說?”
“她極為羞憤。”
李玉婠歪過頭來,輕輕道:“顯然她誤會了什麼,同時,小師侄,你似乎對她試了壞呢。”
周元都不禁有些尷尬,於是想着轉移話題:“
那我對你使壞可以么?至少這不至於破了你的元氣。”
李玉婠非但不羞,反而樂了:“你這人,忍心這般對師伯么?”
“要我什麼都依你,那也不是不可以,等打完海上的仗吧。”
周元疑惑道:“你什麼時候在乎這些了?我的意思是,你似乎從來不把這種事和正事掛鈎,玩那種欲情故縱的套路啊。”
李玉婠想了想,才笑道:“戰場可不是其他地方,你啊,還是年輕,萬一頭腦一熱,想去拚命怎麼辦?”
“南方的局勢啊,我看沒那麼容易處理,為了讓你冷靜,我只好玩一玩欲情故縱,免得你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咯。”
“活下來,才能得到我,這何嘗又不是活命的動力呢。”
周元反而沉默了。
看來聖母姐姐也看出,南方的局勢實在不樂觀了。
海戰啊,海戰,大晉落後太多了。
福州寶船廠可以造船、造槍炮,但卻造不出海戰技術和經驗,造不出人才與將領啊。
事物的初期,總是伴隨着鎮痛,只希望這代價能小一點。
“聖母姐姐放心,我可是惜命之人,我知道該怎麼做。”
聽到他的話,李玉婠只是捂嘴笑着,並不言語。
僅僅片刻,她便在周元的懷裏沉沉睡去。
只有天知道她一路趕回神京有多累,合眼的時間少得可憐。
周元停下了馬,把她抱回了車內,握着她的手,靜靜思考着。
南方的局勢,主要是解決幾個關鍵性的問題。
第一,
針對麥克弗森和濠鏡,該怎麼處理,直接打?還是談條件?
第二,針對通商口岸問題,是把洋人趕出去,還是都殺盡,還是談條件?
第三,先到福州寶船廠,還是先到寧波?後者的島寇已經囂張至極,亟待處理,但沒有福州寶船廠做支撐,只怕做不到殺盡。
第四,關於東番島的荷蘭人,他們在這一場大戲之中,會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第五,關於出口,潮商囤積了大量的貨物,絲綢、布匹、瓷器、鹽,急等着換錢,是先處理出口貨物問題,還是先打仗?
這五個問題,又衍生出許多小問題,個個都很複雜,都會產生群鏈式的後果。
他顧慮着各種問題,始終沒能堅定決心,但聖母姐姐的到來,卻讓他的心情豁然開朗,心思也逐漸清晰。
無論是出口,還是剿寇,無論要解決通商口岸問題,還是濠鏡的問題,一切的一切,都在於船。
沒有船,一切都沒得談,一切都是虛假的。
第一件事,必然是重振粵海水師,讓福州寶船廠的船全部下海。
所以這一次給自己安排個什麼職位呢?
閩粵總督兼粵海水師提督吧!
關陸在那邊做的很不錯,滲透很成功,加上自己現在威望已經不是當年可比了,重振水師應該不難。
趁着熟悉戰船的間隙,還可以見一見可洛迪雅和潮商,商量一下後續的出口問題。
至於實戰,就拿島寇練手吧。
周元是不允許他們
任何一個人,活着回去的。
正想到這裏,他感覺手中的小手動了一下。
於是低頭看去,只見聖母姐姐正睜着眼睛,靈光閃閃地看着自己。
周元笑了笑,低頭親了她一口,道:“怎麼又醒了?”
李玉婠坐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眨着眼睛道:“有沒有趁我睡着佔便宜?”
周元搖頭道:“沒有,我是正人君子。”
“那真令人失望。”
李玉婠笑道:“年紀大了,老女人覺總是很少,你得習慣習慣。”
周元道:“道家功法大成,可以活到百歲,你還年輕着呢。”
李玉婠則是道:“不想活那麼久,怕是牙齒都不剩一顆了,丑都醜死了。”
周元笑道:“我又不是只喜歡你的臉。”
李玉婠道:“如果我長成小庄的模樣,你還會喜歡我?”
周元愣住了。
他總有一種感覺,最近身邊的人都在莫名其妙提起小庄!
為什麼!
他按住了額頭,喃喃道:“如果你真成那副模樣,我也咬牙認了。”
李玉婠則是掀眉道:“你真是…你真對她有想法?”
老天爺,別逗我開心了。
周元連忙抱住她,說道:“別提了別提了,好久沒見你,我們溫存一下。”
李玉婠看他難為情的模樣,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她摸着周元的臉,笑道:“小師侄,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那時候在靈隱寺,你侃侃而談,說著大晉局勢,狂言五年之內幫我復國。”
“我當時
並不信任你,只是覺得聊勝於無罷了,直到去了中原,我才相信你或許真的可以幫我復國。”
“如今…三年過去啦,你已經是大晉的忠武王,權傾天下,戰功赫赫。”
“你似乎不需要等五年,便能做到幫我復國了。”
說到這裏,她微微一頓,低聲道:“那時候你位卑言輕,卻無比自信,如今身居高位,反而卻不自信了,為什麼呢?”
“海上是艱難啊,但真的會讓你倒下嗎?”
“即使你敗了,大晉就亡了嗎?”
“那幾千個外國蠻夷,有能力登陸入侵大晉嗎?”
“越成功的人,越畏懼失敗,武道如此,兵道也如此嗎?”
說到最後,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嘖嘖說道:“要我說啊,你此去南方,必然所想披靡,勢不可擋。”
“大晉的海上霸權,自你而起,自你而生,必將覆蓋整個世界。”
“你若是做到了,我會和妹妹一起伺候你,這是她…親口答應的。”
她眼眸似乎在發光,輕輕道:“加油哦,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