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課程
縮在房間,把整個身體都埋在被子裏,大船悠悠蕩蕩,庄玄素不敢往外看。
她用力撓了撓頭,心中只有一片慌亂。
當晚她並不是一時衝動,她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
因為去年夏天那一場刺君案,周元就和陛下有了隔閡,然後就一直在發展屬於他的勢力。
此次南下,庄玄素都看在眼裏,周元的情報系統已經很成熟了,而他整個人似乎都比以前更深沉。
庄玄素是真的害怕,她知道陛下等到這樣一個左膀右臂是多麼不容易,要是周元做了傻事,陛下又該怎麼辦?
此次姐姐南下,要盜取周元的巡鹽成果,要解散神雀,庄玄素很清楚,周元肯定不願意。
她害怕周元與陛下的矛盾激化。
她想到了周元向來好色,她想要補償周元,希望周元妥協。
庄玄素從來沒有出家的打算,她三十二了,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這個年齡早該嫁人了。
可她心中只有陛下,她怎麼能相夫教子。
若是做周元的情人,非但有了男人,還能繼續為陛下做事,還能化解周元和陛下之間的矛盾,這豈不是一石三鳥?
話說回來,況且周元不比其他男人好一萬倍?他本身也足夠優秀,值得獻身。
反正他和碧水公主也是情人關係,多一個又能怎樣?
庄玄素把一切都想的很好,各方面因素綜合之下,她最終決定出手。
可她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周元竟然輕易就答應了回神京,竟然心情還不錯。
他!他!
這個壞人難道早已在打我的主意?
他當真如傳言那般好色,見我開了口,便直接北上了,他還要我兌現承諾。
事到臨頭的時候,庄玄素反而亂了。
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反悔?不行啊,承諾了的事,卻不兌現,周元肯定不滿,萬一惹惱了他,他和陛下的矛盾又激化了,那豈不是搞砸了一切。
答應他?
可…可是怎麼這麼難為情啊!
直到此時,庄玄素才發現,自己對男女之情絲毫不懂,也沒有任何經驗,事到臨頭沒有從容,只有慌張和害怕。
到底該怎麼辦啊!可惡!
這個著名的女強人,也陷入了焦慮,在床上翻來覆去,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在她糾結萬分的時候,周元也迎來了考驗。
用完晚餐之後,他按照慣例,重新撿起了許久未曾修鍊的功法,把《純陽無極功》運轉了幾個周天,直到全身暖洋洋的,才終於停了下來。
正如師父所說,這套功法至剛至陽,使人熱血沸騰,精神振奮。
周元渾身燥熱之時,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
這讓周元心跳頓時加速,莫非…庄玄素要來真的?
想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幹練颯爽的氣質,冰冷的御姐風範,的確讓人有一種想要征服的感覺。
但如今畢竟認識這麼久了…總覺得怪怪的。
周元略一思索,當即給了自己一個巴掌,三十齣頭,保養得當,容貌氣質俱佳,還是處子御姐,這種事我要拒絕了,我鄙視我一輩子!
他當即打開了門。
然後,他愣在了原地。
“先生…”
白雪穿着薄荷色小裙子,秀髮隨意披散着。
她臉色帶着羞澀、膽怯又溫柔的笑容,輕輕道:“先生,雪兒又幾首詩不太懂,想要請教一下先生呢。”
周元瞪眼道:“不是…你怎麼在船上?”
白雪笑道:“本來就在船上呀,我和姐姐都在呢,小庄師父說,我和姐姐現在都是先生的侍女了。”
“不過雪兒還是想像以前那般稱呼,就叫先生。”
啊?不是,真給啊!
我以為小庄你開玩笑的,結果你真把人截回來,送到船上了?
周元晃了晃腦袋,道:“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明。”
白雪低下了頭,卻是拿出了一張紙,紙上還真寫着幾首詩詞。
她小聲道:“先生,雪兒是真的想請教先生呢。”
周元皺了皺眉,道:“那進來吧。”
他順手把書桌的油燈也點亮,坐了下來,看向紙上的詩詞。
白雪就乖巧地站在他的身旁,然後趴下身子去,用手指着白紙,道:“先生,先說第二首詞吧!”
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卻彎着腰。
周元強行冷靜,暗道《純陽無極功》的副作用真可怕。
“這是一首閨怨詞。”
“作者以女子的口吻,述說著對遠征丈夫的思念之情,吐露着自己孤身一人在家的苦楚與寂寞,並期盼丈夫早日歸來。”
白雪歪着頭看向周元,乾淨的臉靠得很近,眼神清澈,好奇道:“女子只要嫁了人,都會寂寞嗎?”
周元道:“也不是…你還小,不太懂這些。”
白雪崛起了小嘴,眨着眼道:“你是先生,你應該教一教學生嘛。”
臭綠茶!真以為老子看不出來啊!
你這丫頭,年紀輕輕的,心思倒是很重,手段層出不窮的。
“啊!”
白雪腳一滑,身體往前栽倒。
周元下意識扶住她,雙手頓時被充滿了。
“對不起先生,我…我沒站穩…”
白雪掙扎着站了起來,整理着自己的領口,小聲道:“沒有壓着先生吧?”
她雙眼水汪汪的,俏臉紅撲撲的,卻道:“先生,你頭頂有一根白髮哎,我給你拔掉。”
她抱住了周元的腦袋,湊過去仔細找着那一根白髮。
“俗事纏身,我竟然也長白髮了?看來人還是要注意健康啊!”
周元嘆息道:“雪兒,你身體怎麼樣?可不要像先生這樣,忽略了健康啊。”
白雪俏生生地站着,水汪汪的眼睛像是要哭了一般,小手捏着裙角,卻把胸膛挺了起來。
她羞澀道:“我也不懂武學,閱歷也不夠多,不曉得身體是否健康呢,先生幫雪兒檢查檢查好嗎?”
…
這丫頭哪裏找的這種傷風敗俗的衣服!
年紀輕輕的也不學好!這種衣服絕對不能留!
周元直接憤怒地將這條裙子撕碎,而他的憤怒,還不止這些。
船艙之中,教學的課程一直沒有停。
只聽見學生喊着先生,先生呵斥着學生,學生又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