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7章 跟我玩邪的?
張元慶看着這個文件袋,他並沒有立馬接下,而是笑看着他:“為什麼要給我這個?”
湯非宇認真地說道:“張書記,我知道您與其他人不一樣,整個山南市,只有您才能制服李桐魚。”
張元慶呵呵一笑:“這話我愛聽,材料留着,我明天讓紀委找你了解情況。”
聽到這裏,湯非宇臉色微微一變。他猶豫一下說道:“張書記,市紀委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最好是省委能夠出面。李桐魚的級別在這裏,一旦材料被他知道了,那就完了。”
張元慶聽了露出嚴肅的神情:“省紀委也不行么?”
湯非宇打量了一下張元慶,看他認真的神色,這才說道:“最好是省委領導,您是省委領導派來的,他們肯定是相信您的。”
聽到他這麼說,張元慶不由嘆了一口氣,他淡淡說道:“既然這樣,我現在開車帶你去省城,你當面向省領導做個彙報如何?”
“我?”湯非宇臉色一變,然後趕忙拒絕,“我不行,我不適合去,我……”
說了兩句,湯非宇知道自己失言了,暴露了真實想法。
張元慶神色冷漠地看着他:“湯市長,我自問對你還算曾經有過相助之恩,你跟我玩聊齋?我也是在省紀委干過,我還親自處理過你被誣告的案子,你這挖坑等着我跳?”
張元慶本不想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不過他實在有些憤怒。岳俊義實名舉報侯泉年前車在前,現在又準備借刀殺人,讓自己實名舉報李桐魚,這樣的計謀水平並不是很高。
高就高在,他們找了一個張元慶會相信的人。畢竟很多人都有一個心理,我幫過的人,他無論如何對我也是善意的。
當然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誰也不會想到,自己幫助的人能夠干出這樣狼心狗肺的事情。
在張元慶的話語中,湯非宇臉色瞬間漲得通紅。他就連頭都不敢抬,只怕碰到對方的目光。
張元慶緩緩說道:“這件事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也是沒辦法。當初他們對付你,恨不得你身敗名裂。現在又要讓你對付我,本意也是讓你送死,如果我真的記恨上了你,你覺得你搭上他們的線就安全了?
古人常說坐山觀虎鬥,既然已經在這複雜的環境裏面了,就不要把問題想得那麼簡單。我也是看在咱們緣分的基礎上,送你的一句忠告。特別是李桐魚不管再根深蒂固,你覺得在省委眼裏,他們又算得了什麼?”
聽到張元慶這麼一番話,湯非宇的表情極為複雜。
如果張元慶只是罵他一頓,湯非宇固然無地自容,但是出門也就毫無負擔了。偏偏張元慶除了剛開始諷刺了他兩句,後面所說的話,皆是有些推心置腹的味道。
這令本就身心飽受煎熬的他,差一點就綳不住了。
湯非宇一臉慚愧地看着張元慶:“張書記,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張元慶淡淡說道:“但知江湖者,都是薄命人。江湖之艱險,更要注意風浪,輕易還是別下水了。”
湯非宇聞言頗有感觸,他想了想,低聲說道:“張書記,您也要注意一點,很多眼睛盯着您,注意些角落。”
說完之後,湯非宇拿着材料就離開了。
張元慶並沒有為難他,換作以前的脾氣,湯非宇的下場肯定會很慘。他一旦發狠的話,會不擇手段地出手。
可是到了如今這個位置,想法也變化了很多。湯非宇這枚棋子無足輕重,就是自己真的下狠心將他除掉,對李桐魚等人毫無影響。
不如留着,他也算是一個小的變數。在棋局之上,一個小小的埋伏,說不定就能夠得到一些大收穫。
不過湯非宇提醒自己的話,讓他有些若有所思。
湯非宇走了之後,金林隨後進來了:“領導,湯市長怎麼這個點來了就走?”
張元慶笑笑沒有說話,不過他清冷的笑容,已經說明了一切。
金林自然看懂了,他嘆了一口氣:“這倒讓我想到了李白那句詩,拔劍四顧心茫然。”
張元慶淡淡道:“還沒到拔劍的時候。”
說罷兩人一起下了樓,沒想到司機還在等着,張元慶卻擺了擺手:“你先回去吧,我這邊上下班不用接送。”
司機想要獻殷勤,卻獻了一個寂寞。
以張元慶這個級別,已經有專車了。不過他只有辦公時間用車才會動車,其他時候像是上下班都是自己開車為主。
倒不是他故作清廉,而是來到山南市這個地方,他處處都要小心一點。而且新配的這個司機,給他的感覺不是很好,好幾次自己在想事情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他在打量自己。
也不知道是他在觀察自己的表情,還是在盯着自己。反正換作任何人,大概都不會喜歡這樣的司機。
張元慶也跟施玲說了,讓她重新配個司機給自己。
金林開車送張元慶回去,回到賓館之後,張元慶想到了湯非宇跟自己說的,要注意角落。他想了想,覺得這番話有深意。
……
第二天一大早,山南市召開常委會。
只不過張元慶的臉色陰沉着,顯得極為難看。這讓班子成員覺得有些好奇,不知道他是不是碰到了什麼事情。
前面的議題,他幾乎沒有什麼發言,都是舉手通過。他這個態度,就連李桐魚都感覺有些疑惑。
他已經得到湯非宇消息,知道張元慶並沒有上當。既然如此,此刻又黑着臉是給誰看的。
直到議題結束,張元慶這才緩緩開口:“各位,我有一件事想要說一說,昨天晚上我在賓館的房間發現了這個,不知道大家認識不認識。”
說著,張元慶將一個針孔攝像頭放在了桌子上。
眾人看了之後都不是很了解,張元慶直接點名:“任書記,你是政法委書記,也是在公安戰線干過的,能否給大家解釋一下這是什麼?”
政法委書記任向泉聞言,臉上閃過了一絲尷尬,不過還是如實回答:“這是一個針孔攝像頭。”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嘩然。張元慶在賓館的房間,被人安裝了攝像頭,這可不是小事。怎麼說也是侵犯了私隱權,如果再上綱上線,那是監視山南市重要幹部。
就連侯泉年看到攝像頭之後,古井無波的臉上也露出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