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第138章
山椒魚半藏在雨隱村的勢力極其龐大，他在雨隱村經營半生，“半神”之名響徹整個忍界，整個雨隱村曾經都深受此人恩澤。
這種影響力深遠到，哪怕半藏被佩恩突襲斬首，他麾下的勢力都未曾土崩瓦解，還有前赴後繼的人為了復仇和實現半藏遺志與佩恩作對。
這是佩恩和雨隱村之間的戰鬥，雖然不清楚這群山椒魚半藏的殘餘部下憑什麼，但他們確確實實，對於刺殺佩恩和給佩恩搗亂非常熱衷。
寧奇說話時，指間夾着的八隻苦無隨意一甩，寧次頓時如臨大敵。
白眼開啟，伴隨着兵器碰撞的聲響，寧次最終只是艱難擋下了其中的七枚苦無，最後一隻苦無斬下了他額頭上的束髮帶，釘在了身後的樹樁上。
“血繼限界——白眼，便是很多時候我們在對敵時最大的優勢，所謂透視人體查克拉的經脈流動，又或者透視一切障礙洞察到潛藏中的敵人，不過是白眼最粗淺的運用。”
“既然世間的一切運轉規律在我們眼中都無所遁形，那麼我們最應該做的其實並不是敘述現在。”
“而是總結未來。”
寧奇從腰袋取出三支苦無，其中一支往天上隨手一丟，剩下兩支則是直直地朝着寧次甩了出去。
“好快！但終究只有兩支。”與上次八發齊出不同，這一次寧次砰砰兩下便將苦無擋開，他沒有忘記頭頂上還有一支，昂起頭，卻忽然露出詫異的神情。
鼬面無表情，他已經習慣了寧奇的倒打一耙：
“你想要拿宇智波一族當誘餌，你在暗中推動宇智波一族的政變進度，我不管你想要用宇智波一族的叛亂來達成什麼目的，你越界了，寧奇。”
木葉雙驕，一位出自日向家族，一位出自宇智波家族，從忍者學校就開始競爭的兩名同齡天才，對於彼此都有很深的了解，一直以來也都是亦敵亦友的關係。
這種緊密的聯繫一直持續到兩人成為中忍，鼬加入暗部，從屬於火影直屬部隊，寧奇加入根部，負責幫團藏做事，自那之後，鼬便漸漸發覺，寧奇開始變了。
變得他已經看不太懂了。
“推動宇智波政變是團藏大人的意思，我只是負責執行而已。”寧奇輕描淡寫的就將責任推給了團藏這位木葉鍋影的頭上。
團藏是堅定的宇智波滅族派，他推動宇智波政變的目的，便是為了讓三代火影猿飛日斬徹底下定決心剷除宇智波，寧奇只是團藏意志的執行者而已，他相信鼬是能夠明白其中道理的。
“不，你騙不了我這雙眼睛。”萬花筒寫輪眼緩緩展開，鼬平靜地說道：“我了解你，寧奇，我知道你現在正在策劃一件很危險的事情，甚至可能比宇智波一族正在策劃的還要危險……團藏，宇智波，不過都是你藉以實施計劃的工具而已。”
“我恨宇智波一族，是因為這一族生出了不該有的野心。”
“但寧奇，伱恨日向一族，又是因為什麼？”
“你到底，打算做什麼？”
寧奇沉默了一會兒，宇智波鼬不可能確定他就是暗中獵殺日向一族的兇手，這不過是一次無聊的試探罷了。
寧奇沒有作出解釋，而是當著鼬的面取下了護額，露出額頭青色的籠中鳥咒印。
“這就是你仇恨日向一族的理由嗎？”鼬的神情終於出現了變化，他並非不知道寧奇來自日向分家，但也確實是第一次見到寧奇額頭上的咒印。
籠中鳥。
這是一旦完成刻印，即祖祖輩輩生生世世不得擺脫，永世要受到日向宗家操控的殘忍詛咒。
鼬沒有經歷過，所以也不是很能理解籠中鳥對於寧奇這樣的天才意味着什麼，他只能依靠自己想像，但想像遠沒有現實來得冰冷。
“這個理由夠了嗎？”寧奇問道。
“仇恨無法挽回任何遺憾，只會讓所有人都變得更加痛苦。”鼬輕輕搖着頭，這話既是在說寧奇，也是在說正處於火山口上的宇智波一族，“所以，你承認那些被殺或失蹤的日向一族成員是你的手筆？”
寧奇沒有回答，只是淡淡地開口：
“做個交易吧。”
“什麼？”鼬皺了皺眉，他有種自己的到來早已被寧奇預料到的錯覺。
“明天會有一些‘外來者’進入村子，我需要你處理掉附近的暗哨，並偽裝成是宇智波一族動手的跡象——放心，不會真的動手，不過是吸引木葉的防衛力量去和宇智波一族對峙罷了，不用擔心我假戲真做，只要有你從中斡旋，真打也是打不起來的……宇智波富岳會聽你的。”
鼬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寧奇的話語等於承認了他正在策劃一起顛覆性的事件，這讓他感到有些不安，默默將手放在背後，握住了短刃，也想了許久，主要是在觀察周圍是否潛藏着未知的敵人：
“你說這麼多……那我能得到什麼？”
周圍一個潛藏者都沒有，鼬神情有些疑惑，但也更加小心了，從以往的交手經歷來看，寧奇並沒有留下他的能力，那麼……他對自己說那麼多的憑仗是什麼？
寧奇就那麼自信自己不會把他的謀划說出去？
“得到什麼？”
寧奇彷彿根本沒有察覺到鼬的警惕，只是微微一笑，攤開手。
湖光閃耀。
“——得到一個宇智波一族和木葉忍村和平相處的未來。”
鼬猛然抬頭。
……
一陣死寂之後。
“我只有一個問題，如果我今天不來找你，你是不是真的會加速推動宇智波叛亂的進程？”鼬盯着寧奇的眼睛問道。
寧奇看着他，嘴角慢慢地向上揚起。
……
鼬答應了。
他沒有詢問寧奇是通過何種方法才能保證宇智波一族能夠和村子和平相處。
這是幾年前的止水都未能做到的事情。
也是鼬一直在努力但卻始終事與願違，到現在希望已經極其渺茫的人生目標。
為什麼寧奇自認為一定能做到呢？
可能是因為他擁有止水和自己都不曾擁有過的仇恨吧……鼬如此想着。
這仇恨如同大海，即將掩沒整個日向一族，當然也會順帶填平許多尖銳的障礙，以至於和平的小船都極有可能在宇智波和木葉隱村之間安穩行舟。
鼬隱約已經猜到了寧奇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那是比他來之前猜測的還要惡劣百倍！
但鼬直到最後也沒有開口確認，或許他潛意識裏還覺得，只要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那些無辜之人，就不是因為自己的視而不見而死。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但這種外人“因我而死”的結果，終究比鼬自己含着血淚殺光自己族人要好得多。
人性本私，無論如何，留給宇智波一族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這是讓宇智波一族和木葉能夠和平相處的最後的機會。
協議達成，鼬離開了。
寧奇仍舊坐在湖畔邊。
遠處燈火通明的木葉大街，人來人往，吵吵嚷嚷，販夫走卒和穿着旗袍的女孩相間其中，帶着墨綠色防風鏡的黃頭髮少年在惡作劇后被老師揪着耳朵教訓。
這是此時的寧奇不必動用白眼就能自然看到的畫面，屬於開發到第三階段的白眼自帶的力量。
寧奇並不知道自己的眼睛為何會有這樣的不同，可能是穿越者的福利吧，他並不在意。
“我一旦動手，木葉的防衛力量快速聚集是個很難處理的問題，宇智波叛亂可以吸引他們的注意力，而有你這位屬於宇智波的木葉暗部從旁配合，效果會比宇智波真的叛亂更好。”
“簡而言之，沒有你鼬的加入，我為了吸引木葉防衛力量的注意，當真會推動宇智波叛亂，而有你鼬的配合，宇智波就不必真的叛亂，也就能真正有機會走向和木葉忍村和平共處的未來。”
這是鼬離開前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寧奇沒說，不是他故作玄虛，不過是宇智波鼬已經猜到了，但卻不願意聽罷了。
宇智波一族要如何才能和木葉和平共處？
雖然很離譜，但確實——只要讓日向一族覆滅就好了。
除了團藏，所有木葉高層都不可能接受村子在短時間內被覆滅兩大頂級名門，內部會動蕩，外敵會覬覦，為了守護木葉，以三代火影猿飛日斬為首的木葉眾多大局派在面對宇智波一族的咄咄逼人時必然會選擇割讓利益進行安撫，宇智波一族內部的主戰派也將因此能夠爭取到他們想要的好處。
如此一來，族人安定，村子安穩，眾人滿意，唯有日向一族成了最大的犧牲品。
或許日後宇智波一族的主戰派和木葉的矛盾還將繼續升級，畢竟宇智波一族的劣根性就擺在這裏，但那也是許久之後的事情了，能守護住村子的同時，穩住宇智波一族，鼬沒道理會拒絕。
寧奇悠閑地躺在草坪上，為日向一族修建墳墓的最後一塊磚已經砌好，往後成為叛忍，也將很難再有今天這樣安定的時刻了。
河水嘩嘩地流淌着，蟋蟀在草地里叫，橋上有路人經過。
“雛田小姐，慢一點，小心摔倒。”
木葉58年6月14日，夜。
深藍色童花頭的小女孩在追着螢火蟲開心地跑。
幾百隻烏鴉在天空徘徊。
“嗯？”
他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轉過頭，朝着某個方向望去。
嗯？
就見眼前的土地上，鮮血混雜着泥濘，月光下，
死的時間還算新鮮。
面具男緩緩走過去。
對方的眼睛已經支離破碎，像是被鳥類啄食掉的，臉上沾滿了泥濘和露水，還有幾道破相的傷痕。
儘管如此，他依然認識這張臉。
“宇智波——”
鼬。
短刃從鼬的額頭直插進樹榦。
面具男同樣認識這柄短刃的主人，就在不久之前，他才剛剛和對方的劍分身交過手，那柄化身為寧奇分身的一模一樣的短刃至今還留在神威空間裏。
“有意思。”面具男微微頷首。
面具男曾在鼬很小的時候便接觸過他，知道這位宇智波族長的長子極有天賦，而且早早的覺醒了萬花筒寫輪眼。
然而即使如此，他竟然還是輸給了寧奇嗎？
頭顱被釘在樹上。
周圍充斥着戰鬥的痕迹。
永不熄滅的漆黑火焰還在不遠的無頭屍體上燃燒。
寧奇已經跑了，看來是感應到了自己的到來因此並沒有來得及收拾現場。
倒也是機敏。
面具男將天照之火吸入神威空間，隨後打量着鼬的屍體。
屍體身上有一道貫穿胸口的劍傷，但這一劍似乎並沒有傷及心臟，算不上致命，真正要命的，其是這些天照之火。
可鼬為什麼會對自己用天照？
他若有所思地環顧着周圍的景象，隨後皺了皺眉。
不對。
所有的交戰痕迹都顯示雙方應該勢均力敵才對！
鼬怎麼忽然會敗得那麼徹底？
面具男回憶着自己和寧奇交手的過程，像是想到了什麼，蹲下身來細細觀察着鼬屍體上的那道劍傷。
隨後眼睛眯了起來。
這是……點穴？
“不只是會使用不同屬性的劍術。”
“這傢伙……竟然還藏着一手類似於點穴的封印劍術……”
鼬身上的這道劍傷並不致命，但其上附帶的封印術式卻是讓鼬根本無法動用查克拉，諸多手段淪為空談，局面徹底崩盤，失敗自然再所難免。
封印術是可以以弱勝強的神奇術式，連尾獸都能被關押在普通人體內，可見其霸道。
但封印術也有着前搖太長，命中不易的缺點，真正在實戰中其實很難發揮作用，這個寧奇，到底是怎麼將這一附帶着封印術式的笨重一劍刺進鼬體內的？
眼下的痕迹不足以看出太多東西，面具男將鼬的頭顱取下后連同屍體一起收入了神威空間，打算之後再研究。
無論如何，鼬的失敗顯然不是實力原因，而是情報原因。
寧奇那傢伙，明明出身日向家族，卻不使用柔拳，而用劍，甚至還為此開發出如此多花樣的劍術，其才情直追二代目火影，到也確實讓人看不清跟腳。
貿然中招，便是身死道消。
忍者對戰時的情報的寶貴程度，可見一斑。
面具男遙望着遠處木葉的方向許久，發出了一聲意義不明的“呵”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