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莫名的離去
薛彎彎早已在心底把薛海這個罪魁禍首給罵了千萬遍了,但一時又想不到什麼話來辯駁,這是她這輩子第一次這麼丟人,這麼窘迫。
正在眾人還陷在薛彎彎的美貌中時,卻是歐陽堅首先出語打破這尷尬:“哦,就說么,薛公子怎麼會突然來我這丞相府,原來是給咱們羅太師面子。想來公子素日裏是不與我等朝廷中人來往的,無事不登三寶殿,公子此番前來,究竟是所謂何事?”
真真箇老奸巨猾,略去彎彎的身份不提,卻是話鋒一轉,直問及自己的來意。雖然話語看似禮貌,但明眼人一眼就聽出來這歐陽丞相對自己不甚滿意且有所顧忌和猜疑。
薛海也不卑不亢的回答:“丞相這話可真真是折煞薛某了。其實薛某與七日之前便到達鎬京(彥國都城),早有來拜訪丞相之意,但苦於薛某一介鄉野之人,又不識得什麼達官顯貴,無人引薦,只恐貿然登門悻悻而歸。前之日於月捱茶樓偶遇羅太師,故人相見,難免寒暄兩句。聽聞薛某有來拜訪丞相之意,羅太師便願相助做個中間人,故而才有今日之事。若丞相覺得薛某唐突了,薛某這就告辭。”
說完便回頭瞄了一眼還傻在原地的薛彎彎說道:“彎彎,快向丞相辭別。”薛彎彎此刻只想逃離這窘迫的場景,哪管她那位好姐姐葫蘆里賣的什麼葯,急忙做了個女兒家的禮匆匆離去。
看到薛海離去,歐陽堅覺得自己語氣上雖凌厲了些,但言辭之處也並沒有什麼不周之處,不知那一句話得罪了他,這少年好大的脾氣,竟是半分的面子都不給自己。一時之間,竟不知說些什麼,就這樣眼看着薛海離去,半晌回不過神來。
歐陽若看着離去的薛海和薛彎彎,不禁嘴角勾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這薛海如此清高自傲,此番父親如此以禮相待,只是話語稍微凌厲了些,他就拂袖離開,讓父親碰了一鼻子灰。這薛海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隱隱只覺得這薛海不簡單。
至於那薛海傾城的妹子,不是說為本少主而來嗎?怎的本少主還沒仔細瞅上幾眼,就只留空影了……(歐陽少主很是鬱悶)
再看咱們的羅太師仍然在不動神色悠然自得的品茶,彷彿對這薛海的離去並不意外。歐陽堅見他如此,便禁不住好奇問:“太師,老夫剛才言語之處,可有不周之處?”
羅關端起茶杯的手滯在空中,笑了笑道:“並無不周之處。”言罷便繼續品自己的茶。
這讓歐陽堅十分鬱悶,冷着老臉坐在太師椅上生悶氣。歐陽若看着鮮有人能把自己老爹氣成這樣,也不生氣,倒仍舊恢復了他那張玩世不恭的樣子來。
“父親,那薛海如此不識趣,想父親大人您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彥國丞相。他竟如此無禮,倒不如讓孩兒去好好教訓教訓他……”歐陽若討好似的看着他老爹獻策。不料歐陽堅只是斜瞪了一眼,仍是不做聲。討了個沒趣,他也只得噤聲。
羅關瞄了一眼丞相這不成器的兒子,雖然張得英俊瀟洒,但這副痞子樣子,着實讓人看不慣。真真是應了那句“縱然生得好皮囊,腹內原來草莽。”
看着這樣的氣氛,自己也不好再呆下去,便起身告辭:“丞相,下官此番私自安排了這次會面,卻不成想以這樣的結局收場,還請丞相恕罪。今日也叨擾多時了,就不打擾丞相了,改日一定登門致歉。”說完拱了拱手便要離去。
歐陽堅應聲說道:“哎,太師說的是哪裏話,今日之事怪不得丞相,只是不想那名滿天下的金江薛海竟是這般高傲輕狂之徒。此人不用也罷。”聞得歐陽堅此言,羅關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歐陽堅十分疑惑急着問:“太師為何發笑?”卻不成想一向彬彬有禮的羅關接下來的一句話竟是十分無禮“我笑是因為一向慧眼識英雄的歐陽丞相今日卻也看走了眼……哈哈……哈哈……”歐陽若看他如此嘲笑自己的老子,立馬不幹了。甩着袖子指着羅關的鼻子罵道:“你這小子,敢對我爹這麼無禮,知不知道你腳下踏的這塊地可是丞相家的寶地,你是活膩歪了吧?”邊說便還擼袖子準備揍人。
歐陽堅心中雖是氣氛,但也不會由着自己兒子胡來,大廳廣眾之下失了分寸。(哎,丞相啊,您那寶貝兒子失的哪是分寸啊,這簡直就是一地痞無賴在罵街嘛!)立刻斥退了歐陽若,忍着心頭的怒氣說道“願聞其詳。”
羅關對於歐陽若的無賴行為自動忽略不計,神色淡定的說道:“丞相剛才言語之處雖沒有不周之處,但任誰都聽得出丞相話里的的猜疑和不屑,想那薛海是何等才學傾絕之人,怎可容忍丞相如此想自己。”
看見歐陽堅蹙眉不語便接著說道:“丞相只覺此人傲慢無禮,自恃清高。卻不知不傲不嬌便不是薛海,因為薛海有他自傲的資本,他雖不是朝廷中人,但從小飽讀詩書,深諳兵法,身負治世之賢能。且是罕見的醫學神人,如此賢才,丞相竟然如此大方,一句不用也罷,將這賢人拒於千里之外。想那薛海當年拜下官為師時,也不曾行得跪拜之禮,不出月余,我便再也勝不了他。自此便不敢自稱為他師父。”
聞得羅關如此稱讚薛海,歐陽堅不禁蹙眉說道:“哎,太師言過其實了吧?”
羅關搖頭苦笑:“是不是言過其實,丞相一試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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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裏批賈寶玉的這首詞本人覺得用在咱們歐陽少主身上倒甚為貼切
無故尋愁覓恨,有時似傻如狂;縱然生得好皮囊,腹內原來草莽。潦倒不通世務,愚頑怕讀文章;行為偏僻性乖張,那管世人誹謗!富貴不知樂業,貧窮難耐凄涼;可憐辜負好韶光,於國於家無望。天下無能第一,古今不肖無雙;寄言紈袴與膏粱,莫效此兒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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