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你別怕
程橋北平靜的說:“我媽教得再不好,我沒中飽私囊吃裏扒外,沒在監獄裏蹲着,沒算計過自己的手足,還臨危受命接管集團的爛攤子。我哪點做的讓我媽的教育看起來失敗又差勁?反倒是你,既然這麼有想法,也沒見你把程思洛教育的多優秀。”
只要程橋北想,可以不停的用最鋒利話刺激他、攻擊他,而程向恆一時氣過頭,也口無遮攔的用惡毒的話刺傷程橋北。
“當初要不是你媽非要生下你,我才不想要你這個混賬的東西。”
狠話撂出去便後悔了,可覆水已難收。
聽筒內安靜兩秒,程橋北聲寒如冰,“終於說實話了,你從沒盼着我出生過,這也解釋得通,你喜歡我的原因了。因為不喜歡,我做什麼你都喜歡不起來。”
程向恆張了張嘴,還是放不下面子去跟程橋北認錯。
程橋北眼神清冷,“從我記事起,你就對我愛答不理的,看來不是我的錯覺。但我當時小,不明白這個道理,一直覺得是我的問題。
為了討你歡心,我變乖,聽話,努力學習,以為這樣就能獲得你的疼愛,現在看來,當初的想法太幼稚可笑了,真是一個孩子的奢望。”
程向恆輕咳聲,狡辯道:“我和丁媛的關係比較複雜,這也影響到我們父子間的關係。”
“別解釋了,我聽夠了。”程橋北眼底閃過一絲厭惡,“歸根結底你還是怨丁媛,怨她生下我。”
“我說過了,當時的情況比較特殊,她太不聽話了。你媽要是懂點事,就不會出面打破我們之間的平衡關係。”程向恆依然固執的認為是丁媛的責任。
程橋北說:“真不知道一個男人多不要臉,才會說出這樣的借口。”
程向恆:“我是你爸,沒大沒小的,怎麼說話呢。”
程橋北說:“丁媛從沒否認過自己的錯誤,也為錯誤付出半輩子的代價。你呢?你有承認過一次錯嗎?甚至把矛盾轉嫁到兩個女人身上,讓她們之間爭吵、敵視、仇恨,這麼做爺們嗎?”
再繼續爭論下去,來家裏吃飯的事就沒戲了。
程向恆終止話題,“我們別再糾結過去的事了,你也不能總沉浸在仇恨里,人要往前看。”
戰術性終止話題是他一貫的伎倆,程橋北沒有被干擾,“我並沒有沉浸在仇恨里,只希望你能正視自己的錯誤。”
程向恆一噎,氣得掛斷電話。
程橋北有敏銳的洞察力,看待問題也十分透徹,能直擊問題的核心。但他不敢直面過錯,逃避曾經奢靡的兩性關係,這都是程向恆在儘力保護自己最後一層遮羞布。
陳寧溪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程橋北放下手機去幫她吹頭髮。
察覺他臉色不對,陳寧溪問:“你怎麼了?好像不太高興。”
程橋北托起她一縷頭髮邊吹邊說:“剛才老程來電話了,跟他聊得不太高興。”
陳寧溪捏住他衣襟輕輕搖晃,雖然沒說什麼,但就一個小小的舉動,糟糕的情緒就散了七七八八。
“呵呵,”程橋北垂下眼無奈笑,“別動,吹頭髮呢。”
陳寧溪又扥了扥,他身上再無戾氣,嘴角的笑弧也深了,他說:
“好了,不生氣了。”
幫她塗身體乳時,程橋北明顯感覺手下的尺寸大了,但陳寧溪並沒有注意身後程橋北的目光慾壑難填。
他修長的手塗抹着身體乳從小腿緩緩向上,直到腿根處,她才反應過來。
程橋北從後面貼着她,抓起她的手按在洗漱台上,撩起睡裙……
他利用她的雙腿,所以陳寧溪沒多久就站不住了,但為了配合程橋北還是堅持着。
臨產前的最後一次,程橋北也算解解饞了。
距離預產期還有半個月的時間,陳寧溪正在辦公室審批文件。
突然,下面一股暖流湧出,她愣了兩秒,嘴唇微微張着,意識到可能要生了。
她鎮定地拿起手機,撥通醫院的電話,“你好,我羊水破了,距離預產期提前了十五天左右,現在可以來救護車接我嗎?丹江電力公司,你到辦公樓四樓,我辦公室在四樓,405,……多久能到?……好,知道了。”
掛了電話,陳寧溪緊接着撥通程橋北的手機,她開着免提,把辦公桌上的文件收好。
接通的瞬間,陳寧溪說:“橋北,我羊水破了,已經叫醫院的救護車來了,十分鐘後到,你回家去取東西,別忘了拿我的入院手冊,在衣帽間的抽屜里,呼……呼……”她感覺到宮縮的痛疼,試圖用深呼吸緩解。
程橋北心裏焦急,但語氣還保持着沉着,他不能慌,他慌了陳寧溪心裏就跟沒底了。
他說:“我知道拿什麼。”
等宮縮停止,陳寧溪回道:“給爸媽打電話,讓他們回來,唔……”
宮縮加劇,撕裂般的痛感從腿根一直蔓延至身體的最深處。
陳寧溪坐在椅子上,雙手緊緊地扣着扶手,臉上的表情也痛苦,只一會兒,額頭上滲出一層薄汗。
“橋北,”陳寧溪聲音顫抖,“我有點怕,宮縮好疼。”
這是程橋北聽過陳寧溪最緊張、也最恐懼的一次。
“老婆,別怕,我去找你。”
陳寧溪說:“東西沒拿。”
程橋北:“我安排魏萊去家裏取,祁姐知道放在哪。”
陳寧溪等着陣痛停止,體力也恢復些。
程橋北說:“我到你那,估計救護車也到了,手機別掛,你旁邊有同事沒,找人照顧下。”
陳寧溪站起來,慢慢走到門口,她隔壁就是雷德昌,她有氣無力的喊道:
“雷書記,雷書記。”
雷德昌隱約聽到有人喊他,走出辦公室看到陳寧溪靠着門,臉色泛白,“陳經理,你該不是要生了吧?”
陳寧溪點點頭,“救護車馬上到,幫我叫兩個人來。”
雷德昌慌忙去叫人,在樓梯處看到幾個年輕人,急道:“小姜,去把你潘姐和徐姐叫來,陳經理要生了,快去喊人,把人叫到陳經理辦公室。”
雷德昌再次返回,這才注意到地上的腳印,他掃視一圈,把她的外套搭在她身上。
“唔……”陳寧溪疼得眉心緊鎖。
雷德昌急道:“陳經理,你別怕,我叫你潘姐和徐姐過來,你別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