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研究目的
時間一點一點的推移。
旭日初升，朝霞泛金。及至六點，唐城宋街附近的居民有不少從睡夢中初醒，踏出家門開始活動。這些妖怪看着聚集在此的諸多人類，眼中不禁露出詫異的目光。
頂着逐漸升高的氣溫和各種各樣的視線，顯應宮的弟子們堅持着長久的蹲守。
早餐攤子也開起來了，肖藍杉出去逛了一圈看情況，就回來領着竇秋雨去了一個路邊小飯店，給她點了一份炒興化粉和一杯綠豆湯填肚子。
竇秋雨笑着道了聲謝，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次性筷子拆開，一邊眼睛專心致志盯着手機屏幕，一邊用手依照慣性機械地往自己嘴裏夾食物，好險沒戳到錯誤的位置。
先前竇秋雨向傅璣衡要了一份上一次簡桐調查篩選完成後的元帥廟村的情報，她便一直看到了現在。
事實證明如她當初見到元帥廟村時所料是個大工程，壓縮包里按個人來算足足有三百多份資料，看得竇秋雨是頭昏腦脹，食不知味。
元帥廟村原本就居住很多抗拒人類文化和顯應宮的妖怪，列入其中的不在少數。而且認真算起來元帥廟河上游兩岸加上元帥廟村一共七個妖怪聚集點；白馬河溝通延伸至城外的閩江，沿途經過的城中村和小區的數量沒有幾十個是下不來。
不僅如此，竇秋雨仔細研究后發現，這一次劃定的範圍跟簡桐當時調查的結果基本一致，元帥廟河在西區，白馬河是南區，頂多能鎖定接下來的走訪區域，減少無謂的工作。這一部分在入侵顯應宮時符合條件的妖怪足有三萬，想要在其中找出兩個賊子加一個謝微塵依舊是大海撈針。
竇秋雨想，除了在這三萬妖怪里繼續調查雙拋橋事發時存在可疑行為的個體，必須還要有更為精確的交叉篩查條件。
快吃完早餐的時候，肖藍杉和竇秋雨突然接到了傅璣衡發來的一個指令。傅璣衡下令撇去五個一階弟子外，剩餘的全數顯應宮門生都離開唐城宋街。
竇秋雨瞬間明白，這是傅璣衡對綁匪作出的進一步妥協了。他擔心是因為他們的戒備才讓綁匪沒有按照約定準時出現。
肖藍杉急匆匆地打字詢問。
【保佑謝師伯平安回來：師父，那你呢？】
【傅璣衡：我留下，保護那五個孩子的安全。有什麼事討論組裏聯繫。】
【保佑謝師伯平安回來：……我明白了，師父。】
肖藍杉深吸一口氣，收好手機，嚴肅着臉站出來組織顯應宮的弟子們步上歸程。
不多時一行人打道回府，各自領了任務分散行動。
肖藍杉作為長老弟子坐鎮在會議廳和留守辦事處大廈的霍南露根據目前的線索商討對策。
竇秋雨也坐在一張辦公椅上，重新把綁匪寄來的兩封信的內容調出來翻閱，藉此來捋了一遍思路。
綁匪們在昨天凌晨炸出河底空洞的同時炸斷了一棵古榕樹靈的主根，當時人人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空洞上，古榕樹靈的問題屬於順帶解決的部分，最初的這個舉動大概是為了不引起顯應宮對藤蛋榴的重視，方便他們偷竊。
這太過迂迴了些，竇秋雨總感覺有哪裏不對，某種深層次的東西她沒有發現。
她陡然發問：“綁匪們要求藤蛋榴的目的是什麼？”
肖藍杉抬頭看了看她，慢慢考量着回答：“藤蛋榴的功效是治療樹木主要根系不全的病症，綁匪們大抵是有樹木要醫治？”
竇秋雨道：“可我記得霜骨說過，藤蛋榴雖然不常見，但是產量穩定實際上不是很難找。”
肖藍杉說：“是的沒錯。”
“兩個賊子第一次潛入顯應宮大廈距今已經十四天了，既然不難找，他們為什麼要死磕在顯應宮的這一棵藤蛋榴上？”竇秋雨指出明顯的異樣。
肖藍杉摸了摸下巴說：“當時兩個賊子他們的活動範圍便局限在一樓，現在想來，他們應該就是在找藤蛋榴了。”
“那兩個人的背後，一直藏着能重傷謝長老的第三個人，這等實力不可能從魁岐那邊拿不到藤蛋榴，藤蛋榴這類並不珍稀的靈藥哪怕去買也可以的手。”霍南露若有所悟着說，“我覺得可以懷疑我們顯應宮的這棵藤蛋榴是否存在什麼特殊之處。”
竇秋雨點了點頭，這正是她想要表達的。
“確實，我讓師父好好檢查檢查帶去的那棵藤蛋榴。”
肖藍杉垂下頭掏出手機“啪啪”打字。
竇秋雨十指相扣，手肘撐在桌面上，將下巴抵在食指關節上，接着往下說：“最好也查一查自入侵顯應宮那日倒着往回數一段時間內，有哪些人來過辦事處一樓，近距離接觸過藤蛋榴擺放的位置。”
霍南露認可說：“對，倘若顯應宮這個藤蛋榴真的很特別，那麼兩個賊子是如何知道的？必定是他們或者他們的同夥發現了這個問題。”
想要知道一樓辦事大廳的出入登記情況再容易不過了，肖藍杉說了一聲，負責看守大門的弟子就把記錄直接發了過來。
會議廳里閑着的弟子們一起將倒數一個月的出入記錄翻了個遍，又絕不停歇地回看了整整一年，與元帥廟河和白馬河兩條流域內可疑的妖怪數據進行對比，結果不盡如人意。
肖藍杉驚訝地說：“沒有？！”
竇秋雨皺眉深思道：“一個都沒有。”她起先以為她能通過這個資料選定元帥廟村的具有嫌疑的妖怪，但她終究是失望了。
“我們換個思路。”竇秋雨說，“試着找找是否有居住在宿命酒吧附近的妖怪來過辦事處一樓。”
還是沒有。
肖藍杉趴在桌面上愁苦地說：“這條線索又斷了……”
竇秋雨緩緩說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當時兩個賊子的痕迹大廳里到處都是，他們恐怕沒有親眼見過藤蛋榴的所在，故而一時無法確定準確擺放位置是在尋找。來過辦事處一樓的假使僅僅是他們的同夥，或許沒必要限制在兩河流域和我遭遇襲擊的那處。”
“那麼需要懷疑的範圍又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