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清福居
葉辰心中一凜,不動聲色地繼續聆聽。
“聽說那宅子以前是個富商的產業,後來家道中落,就荒廢了。那男子白天從不出門,晚上才偷偷摸摸出來,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另一商販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
葉辰聽完,心中已有計較。
他付了酒錢,悄然離席,徑直前往城南廢棄宅院。
夜幕降臨,他潛伏在宅院外,靜候那神秘男子的出現。果然,子時剛過,一道黑影從宅院內悄然而出,正是畫像上的男子。
葉辰緊隨其後,只見他鬼鬼祟祟地來了郊區的賭坊。
賭場內人聲鼎沸,煙霧繚繞。
葉辰一路謹慎跟着,卻在一個轉彎,跟丟了人。
葉辰心中煩躁,隨意找了個不起眼的座位,刻意保持着低調。
然而,事與願違,他剛坐下不久,一位身着華服的管事便笑容滿面地走過來,恭敬地躬身道:“葉大人,我家東主有請,已在上等包廂備好酒菜,恭候您的大駕。”
葉辰微挑眉梢,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們東主如何得知我今晚會來?”
管事賠笑道:“葉大人威名遠播,京兆府尹親自駕臨,賭坊上下自然不敢怠慢。東主早有預料,特意吩咐我們隨時留意,一有動靜,便立即通報。”
葉辰略一沉吟,隨即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帶路吧。”
面前人氣質不凡,一身墨色長衫,腰間懸着一枚碧綠玉佩,舉止間透着一股子貴氣。
“葉大人,久仰大名。”那男子拱手行禮,笑容謙遜,眼神卻銳利如鷹,直直盯着葉辰。
葉辰不露聲色,微微點頭回應:“閣下何人?深夜相邀,有何貴幹?”
男子悠然坐下,手指輕輕敲擊桌面,語氣淡然:“鄙人姓秦,乃賭坊幕後之人。近日聞得葉大人在尋找一位身着華麗錦袍、佩戴獨特玉佩的男子,恰好鄙人對此人略有耳聞,故特來提供些線索。”
葉辰心下一凜,不動聲色道:“哦?願聞其詳。”
秦姓男子唇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玩味:“此人名叫柳風,乃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採花賊,慣以風度翩翩之姿誘騙良家女子。至於他的行蹤,據我所知,他常在附近出沒,似乎對清福居的一位歌姬頗為迷戀。”
葉辰劍眉微皺,追問:“那位歌姬叫什麼名字?”
“名喚雲箏。”秦姓男子輕描淡寫地回答,“雲箏才情出眾,歌聲如天籟,頗得柳風喜愛。若葉大人有意,不妨今晚去瞧瞧,或許能有機會碰見柳風。”
葉辰目光閃爍,心中權衡利弊。
既然柳風如此頻繁地出現在清福居,這無疑是一個極佳的調查機會。
他沉聲道:“秦先生的好意,葉某心領。今晚葉某便去清福居,希望如您所說,能有所收穫。”
秦姓男子滿意地點點頭,揮手示意侍女上酒菜,而後悠然離去。
包廂內只剩下葉辰一人,他靜坐桌邊,凝視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心中默默盤算。
清福居就在附近,只一炷香的時間,葉辰就跟隨清福居的管事,穿過曲徑通幽的走廊。
步入一間裝飾奢華的包廂,葉辰這個見慣奢華的,也忍不住吸了口氣。
金絲楠木的傢具,碧玉鑲嵌的屏風,還有那些來自海外的奇珍異寶,無一不在彰顯着此地主人的尊貴身份。
包廂內,早已備好佳肴美酒,香氣四溢。
葉辰獨自落座,靜待主人現身。
不多時,一位身着紫色長裙、氣質出眾的女子緩步走入,蓮步輕移,宛如仙子下凡。
女子襝衽行禮,聲音婉轉動聽:“葉大人,妾身清福居東主柳如煙,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實乃幸事。不知大人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葉辰直視柳如煙,開門見山道:“柳老闆果然消息靈通,本官此行,是為了調查一起涉及多名少女失蹤的案件。據聞,涉案男子曾在貴地出現,故特來詢問一二。”
柳如煙聽聞,面色微變,旋即恢復鎮定,輕聲道:“葉大人所言之事,妾身略有耳聞。清福居雖是風月之地,但我們素來嚴守規矩,嚴禁客人有逾矩之舉。若真有惡徒藏匿於此,妾身定當全力配合大人調查。”
葉辰微微一笑,讚許道:“柳老闆深明大義,最近有沒有見過一個身着華麗錦袍、佩戴獨特玉佩的人。”
柳如煙眼眸閃爍,只一瞬間就露出了諂媚的笑,“大人,妾身真沒見過啊。”
葉辰看在眼裏,神色逐漸冷淡下來。
他放下手中茶杯,語調平靜卻充滿威嚴:“柳老闆,你我都是聰明人,不必在此事上浪費口舌。本官已經掌握了確鑿證據,那名身着華麗錦袍、佩戴獨特玉佩的男子確實在貴地出現過多次,甚至可能與少女失蹤案有着直接關聯。你若繼續隱瞞,後果自負。”
柳如煙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她挺直腰背,不再偽裝,眼中閃爍着挑釁:“葉大人,您可知道我柳如煙並非易於之輩。我清福居雖身處風月之地,但背後有雍王撐腰,可不是任由誰都能隨意踩踏的。”
說罷,她快步走向門口,企圖逃離這壓抑的氣氛。
然而,就在柳如煙即將跨出門檻之際,身後傳來葉辰輕蔑的笑聲。
她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眼中閃爍着不安:“葉大人,你笑什麼?”
葉辰負手而立,眼神犀利如刀,語氣中帶着一絲玩味:“柳老闆,如果雍王知曉你暗中拿主子的銀子養小白臉,並且那個小白臉很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採花賊,到時候壞了你主子的好事,惹了皇上的眼,你覺得他還會繼續護着你嗎?”
此言一出,柳如煙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冷汗沿着她的額角滑落,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葉辰。
顯然,葉辰的話語猶如一顆重磅炸彈,在她心中炸開了驚濤駭浪。
“你……你怎麼會知道?”柳如煙的聲音顫抖起來,再也無法維持先前的強硬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