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陸氏來送人頭

202.陸氏來送人頭

看翠翠還要再問,沈青鸞急急忙忙道:“外頭情況如何,你且去幫我打聽着。”

說完后又覺得不妥,補了一句:“不知道情況,總歸是心慌。”

翠翠不疑有他,笑道:“奴婢一直打聽着呢,老爺將聘禮都收下了,鎮遠侯說下月就有好日子,老爺原是不肯的,可後來又肯了。”

沈青鸞大感奇異。

君呈松笨嘴拙舌,居然能說動沈舒改變主意?

沈青鸞頓時有些好奇他們說的內容。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君呈松到底說了些什麼。

到得夜間,沈舒面色平靜地到了她的屋子,還未開口便嘆了口氣。

開口,卻是聽得沈青鸞一頭霧水。

“青鸞,陸氏如此蠻橫惡毒,唉,你真是受苦了。”

“爹,何故說這種話?”

沈青鸞有些不明不白。

“鎮遠侯方才與我說,他之所以心悅你,是因為之前陸氏試圖刁難他時,你替他出謀劃策的緣故。

聽說為此你還和陸氏鬧得很不愉快,彼時他因着男女之別沒能護着你,讓你頗受了些委屈。”

猝不及防聽沈舒提起兩人相交的往事,哪怕是沈青鸞也頗有些羞赧。

因着這一點,她就忘記去糾正沈舒話中的疏漏。

她和陸氏之間的不愉快,可不是因為君呈松。

沈舒又道:“鎮遠侯說,這次婚期定得急,是為著陸氏虎視眈眈的緣故,他一世英雄,偏生后宅婦人的伎倆他輕不得重不得。

今日將手中的家產盡數交給你,便是因為招架不住陸氏的陰私手段,非得你去坐鎮。”

說著,沈舒又自豪起來,“不愧是我沈舒的女兒,連鎮遠侯這等英豪都如此欽佩於你,好女兒,你便去侯府,將那等鬼魅婦人殺個片甲不留!”

沈青鸞瞬間有些無語,“爹,你胡說什麼呢!”

什麼殺個片甲不留,說得好似她是個母老虎。

她哪裏就那麼蠻橫了。

沈舒笑呵呵地拈着鬍鬚。

他最擔心的不過兩點,一是君呈松和沈青鸞二人在合離之前就有不正當的關係。

二是君呈松對沈青鸞僅僅是耽於美色,一時情愛熱血上頭,久了便會情冷重新回憶起她曾為人妻室的過去。

如今知道君呈松和沈青鸞之前從未有過苟且,而他對沈青鸞的情深也是源自於對她智慧和品行的欣賞,可以說所有擔心盡去。

“好了,這婚事我已經應了,婚期也如鎮遠侯所言,定在下月二十三。”

沈舒起身,面色舒暢道:“這些時日,你安心備嫁吧,這一回,有爹撐腰必不會讓你受委屈。”

沈青鸞簡直有口難言。

這個君呈松,何時變得這麼狡猾了,連這種瞎話也說得出來,當真讓她百口莫辯。

偏生父親還信他!

君呈松約摸是知道她心裏頭有氣,這些時日沒到沈青鸞面前現眼,憋得沈青鸞一肚子火卻沒處撒。

沈母倒不知她的心思,只知道這門婚事沈舒既然點頭,那她便不會反對。

第一次嫁女兒時,沈家貧困艱難,因此也並未好生打點。

如今再來一回,嫁的男子還比前頭一個更加英俊,更加地位尊崇,沈母說什麼也要風風光光地操辦,讓那些等着看笑話的人好好開眼!

憋着這口氣,沈母接連四五日都拉着沈青鸞在衣料、首飾、古董鋪子裏逛着置辦。

用她的話說就是,錢花光了日後再攢,借了銀子日後再還,若是委屈了女兒,哪還有什麼日後。

這日沈青鸞和沈母在珍寶齋裏頭選着首飾,外間忽然響起女子嘀嘀咕咕的聲音。

沈青鸞一開始沒放在心上,直到聽到自己的名字以一種不怎麼友好的形式出現。

“那個沈青鸞先嫁了侄子再去嫁叔叔,她怎麼就那麼厲害。”

母女兩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珠釵。

外頭一個沒好氣的聲音響起,“什麼厲害,那叫不要臉。女人最厲害的東西是什麼?

將衣衫子一脫髮起騷來,哪個男人抵抗得住,只需將廉恥丟了,世上的男人不是任你拿捏。”

好么,這聲音沈青鸞到棺材裏都不會忘。

不正是蒼老了許多的陸氏!

一聽這粗俗不堪的話,沈青鸞尚且老神在在,沈母兩卻眉毛緊得能夾死蚊子。

陸氏並不知隔牆有耳。

或者說這段時日她實在太壓抑了,在這樣陌生的環境中,惡毒的話跟不要錢一樣往外冒。

“你若羨慕她,就抓緊機會入了君呈松的眼,他如今位列侯爵,又深得陛下重用,從手指縫裏漏出來那麼一點金子都夠你享用,別成日指望着我老婆子。”

女子,也就是陸黎琴委屈道:“沒傍上鎮遠侯難道是我不想嗎?

姑母若是和他關係不是那麼僵,他也就不會一見到我跟見到大糞一樣喊打喊殺,罵罵咧咧地趕我,險些將我的臉給弄花了。”

陸氏更加氣不打一出來。

“什麼大糞不大糞的,你說話這麼粗俗,哪個男人能喜歡?你就不會學學沈青鸞說話文雅點。”

陸黎琴癟着嘴,“我說話粗俗,姑母也沒好到哪去。”

“你——”陸氏氣急。

陸黎琴卻更加鬱悶:“再說了,我這樣有什麼不好的,在老家不知道多少男人喜歡我。

若不是姑母說來京城有大造化,我早就嫁給縣令的兒子,哪至於像現在這樣成日裏緊巴巴的。”

陸氏只覺得一口氣衝上腦仁,閃得她眼睛都發黑。

“你這個沒出息的夯貨!縣令的兒子,給鎮遠侯提鞋都不配,也就你看得上!你若有志氣今夜就去鎮遠侯床上——”

“啪——”

一聲脆響,陸氏的混話戛然而止。

隔壁的沈母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一把將陸氏包廂的房門推開。

陸氏說到興頭處,正是唾沫橫飛的時候,冷不防被嚇得一口氣堵在了嗓子眼,轉頭氣勢洶洶地看着來人。

見了是沈青鸞,先是心頭一虛,隨即眼珠一轉,居然露出喜色來。

“青鸞……”

陸氏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好似很是惦念關懷沈青鸞一般。

只可惜她大抵是這段日子過的的確不好,原本保養良好的臉此刻都凹了進去,顴骨高高突出,顯得刻薄無比。

前世,有沈青鸞細緻妥帖地伺候着,陸氏可一直都是光鮮高貴的,哪露出過這副光景。

沈青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做戲,陸氏討了個沒趣,便也唱不下去了。

訕訕地收了手,“你竟也在此,咱們兩個也是許久不見了,這位是我娘家侄女,你應當是記得的吧。”

背後說人被抓個正着,陸黎琴顯然是沒有陸氏那麼厚的臉皮,這會站在陸氏身後縮着脖子。

似是覺得有些丟臉,卻又不敢走。

沈青鸞似笑非笑,“記得。”

只一句話,便沒了下文。

陸氏心中暗罵了她一句,嘴上忙道:“你們兩個年齡相仿,合該多親近才是,你呀,就當她是親妹妹。”

沈青鸞還沒什麼反應,沈母卻率先按捺不住。

“當什麼親妹妹,青鸞自己有妹妹,不必在外頭亂認!”

陸氏被懟得一陣沒臉,臉上的笑也掛不住,刻薄道:“女兒家嫁出去了就是夫家的人,有些事,沈夫人還是少管為妙。”

沈母護犢子的很,絲毫不讓怒道:“若按老夫人這麼說,你娘家侄女也該是外人,老夫人如今和外人在一處又是作甚!”

陸氏臉上閃過控制不住的惱怒,卻很快又強壓下來,做出無事發生的樣子,輕飄飄道:

“沈夫人有所不知,若只是我的侄女,我自然不會管太多,可是,唉——”

她裝腔作勢地嘆氣:“既然被你們撞到,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這侄女和侯爺是兩情相悅,今日既然遇到青鸞,我也想請青鸞給我這侄女一條活路。”

她恬不知恥地說著這等讓沈青鸞顏面無存的話,沈母氣得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着。

沈青鸞有些心疼地拍着她,在她耳邊低聲道:“母親稍安勿躁,這位陸姑娘我也見過,她和侯爺,應當是沒什麼關係的。”

原本以為能將沈母安撫下來,誰知沈母聞言卻更加激動了,壓根不想聽什麼解釋,氣沖沖道:

“你還年輕,不懂那些男人都是說一套做一套。

他若真的沒做過,人家怎麼會找上門來口口聲聲說著和他有情,還求到你面前來,這不是平白壞了你的名聲!

好了,這事你不必管,母親自會為你做主。”

見着陸氏嘴角那微不可見的陰森的笑,沈青鸞心知母親已是中了計,一時有些無奈。

陸氏卻更加得意,“青鸞,你和侯爺的婚事定了,日後咱們一家人也是跑不脫,親家說話如此刻薄難聽,就不怕日後你嫁進來日子難過嗎。”

沈青鸞不輕不重地瞟她一眼,忽然伸手擋住就要發怒的沈母,衝著陸氏笑了開來。

“一家人?”沈青鸞將這幾個字低吟了一遍。

陸氏見狀,心中一定。

沈青鸞雖然決絕地合離求去,可以往知書達理溫婉端莊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以致陸氏模糊了她的決絕,只記得她的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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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主母操勞至死,重生后不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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