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最好的養料
妙妙貓食品罐頭加工廠。
對天海市老一輩人來說，可能對這家罐頭廠還有點印象。
當年這家罐頭廠的規模還挺大，生產的罐頭也物美價廉。
但該廠在辦成幾年之後就被爆出了嚴重的質量問題。
當局為了不造成恐慌直到今天也沒有公佈這家罐頭廠存在的究竟是什麼問題。
而這家罐頭廠的舊址不在別處，就在老街。
也就是一年前猳國藏匿那些少女的那家廢棄工廠，也是霍天的兒子慘死的地方。
當時將那些被劫掠而來的少女救出來的時候，李牧寒並沒有太多在意這家工廠本身。
再一次回到這裏，他只覺得這裏比起自己上次來的時候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甚至警方的警戒線都還立在那兒。
“隊長，你現在情況還不太穩定，我們先等支援吧。”
林子雨坐在駕駛位，看着已經拉開車門走出去的李牧寒喊道。
現在是晚上8點，天空陰雲密佈，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但心急如焚的李牧寒並沒有打算撐傘，也不打算等待支援，他直接朝着廢棄倉庫的大門走去。
蘇雪也從副駕駛位上下來，而後快步跟上李牧寒語氣冰冷的說道。
“你這樣做和霍天還有尹琪有什麼區別？”
恰逢此時一道驚雷炸響，雨在頃刻之間落了下來。
李牧寒停住了腳步，他穩了穩心神，似乎事情牽扯到第七小隊還有夏玥的時候，他總是沒辦法保持冷靜。
“霍天留給你的，不是包袱，也不是枷鎖，李牧寒。”
蘇雪慢慢走到李牧寒的身後。
“至少把我們都帶上。”
林子雨也走了過來，他語氣從未如此堅定。
“......恩。”李牧寒回過頭，看着二人說道：“走吧，去把尹琪還有夏玥都帶回來，一個都不能少。”
......
嘀嗒——嘀嗒——
又是時針，又是雨珠。
夏玥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發現自己躺在一片碎石之上，身旁是那黑髮的女孩兒。
“姐姐，你好像很累的樣子。”
夏玥掙扎着起身，環顧四周，她驚愕地發現那扇巨大的氣閥門此刻已經被撞碎，而自己躺着的這片碎石正是那扇巨門的殘骸。
“那東西呢？”
夏玥問道。
“那東西......？什麼東西？姐姐。”
女孩兒疑惑的問道。
“算了，沒什麼。”
夏玥已經知道這地方很古怪了，眼前的女孩兒也很古怪，總之得先想辦法離開這裏和特管局的人會合。
“你知道怎麼離開這地方嗎？”
她一邊檢查自己的身體一邊看着女孩兒問道，好在夏玥的身上並沒有任何的傷口。
真是奇怪，那怪物明明直接撞在了自己的身上，為何現在卻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唔，不知道誒，每次出去都是被飼主矇著眼睛帶出去的，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在試驗場了。”
“......他們在你身上做什麼實驗。”
夏玥拉着女孩兒的手一邊跨過那破碎的大門一邊問道。
“吃豆子~”女孩兒咯咯咯地笑着：“吃各種各樣的豆子，然後飼主會用小本本寫啊寫啊，不知道寫什麼~反正如果表現得好，就不用扎針，表現得不好，要被扎針。”
這個豆子，應該是某種藥物，這裏在做着的明顯是某種慘無人道的實驗。
“告訴我，這裏除了你，還有沒有別的孩子。”
女孩兒疑惑地跟在夏玥身後：“孩子是什麼，姐姐，這裏都是小貓咪還有飼主，啊，還有罐頭工人~我不想看到罐頭工人，所以我會好好表現的。”
“還有沒有其他的貓。”
“唔，如果剛才我們離開的地方沒有，那麼現在他們要麼在試驗場，要麼在罐頭廠~飼主說今天有個很重要的試驗，但是我沒有被選上~被選上的貓咪昨晚都吃了好多豆子呢~”
“......”
夏玥皺緊了眉頭，這個所謂的實驗不會是什麼好事，她現在身上的力量盡失，但也不打算看着那些孩子們就這樣被摧殘。
“我們去找到那些貓咪，然後一起離開這裏。”
她對女孩兒說道。
“離開這裏，去吃交個力嗎？灰貓姐姐，如果多了幾隻貓咪，那麼我的交個力會變少嗎？”
“是巧克力，等等，你剛剛叫我什麼？”
“......灰貓姐姐。”
“你能不能別那麼喜歡給別人取外號啊，沒禮貌。”
夏玥無奈地嘆了口氣，而後繼續牽着女孩兒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唔.......什麼是外號，灰貓姐姐就是灰貓姐姐啊......唔。”
女孩兒還在後面自言自語，但夏玥沒有理會她。
穿過了狹長的走廊，夏玥發現這裏的建築好像變得正常起來了。
但這個正常也只是相對於之前的那所牢籠。
這裏的一切都透露着一種老舊的氣息，就連夏玥這樣比較遲鈍的人都能感覺得到，這地方不太正常。
就在這時候，二人剛剛路過一間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
夏玥猛然警覺。
自己現在居然連這種程度的氣息都察覺不到了。
“你們幾個，怎麼跑出來的，下面的人都是幹什麼吃的。”
男人直接掏出了一個針筒，夏玥猛地將女孩兒推開。
“跑！！”
“可，可是！灰貓姐姐！”
“你們所有人！一個都跑不了！”
男人拿着針筒快步走了過來，夏玥朝着男人也撲了上去。
但很快她就感覺針扎進了她的皮膚。
“姐姐！！”
“別廢話......趕緊....跑啊！！”
夏玥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逐漸模糊，但她還是死死地抱住男人的身體，在看到女孩兒嚇得轉身逃走之後，夏玥才鬆了一口氣，而後她的意識也徹底陷入了昏迷。
......
“隊長，這裏就是當初關押那些失蹤少女的地方了。”
林子雨走到那冷凍倉庫的門前說道。
李牧寒則是看着倉庫鐵門上的那個有些褪色的商標陷入了沉思。
那隻抱着月亮的胖貓logo。
自己好像在哪兒見到過，不是在以前，而是在不久前，自己一定見到過......
而後李牧寒拉開了倉庫的捲簾門，陰暗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即便已經被短了電，這裏也依然充滿了一種寒氣。
蘇雪戴上了口罩，拿上了檢測工具走進了倉庫。
很快她回過頭對李牧寒搖了搖頭：“最近這裏沒有人或者異類留存過的痕迹。”
“分頭找吧。”
李牧寒說道。
“這裏的倉庫很多，而且還有地下冷凍庫。”
蘇雪和林子雨對視了一眼，而後二人一起看着李牧寒說道：“你能保證，無論發生了什麼，都第一時間通知我們嗎？”
李牧寒看着兩人擔憂的樣子不由得一陣苦笑：“你們把我當三歲孩子了啊，放心，我知道紀律，不管遇到什麼，都會等待你們的支援。”
雖然他們都知道，林子雨和蘇雪的支援對於李牧寒來說其實無足輕重。
但蘇雪和林子雨不想再一次被人拋下了。
李牧寒也不願意違背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第七小隊一個也不能少。
林子雨負責在這一層搜索，蘇雪深入罐頭廠的辦公區進行搜索，而李牧寒則是走向了最可能存在危險的地下冷凍區。
拉開警方的警戒線，李牧寒順着台階一步一步往下走。
這種陰暗潮濕的氣息讓他感覺很不舒服，很快他的耳邊就只剩下了自己的腳步聲，還有滴滴答答的水珠滴落的聲音。
罐頭廠的地下並不像李牧寒想的那麼簡單，這下面空間很大，被錯綜複雜的通道所連結，不僅存在着辦公室，還存在着一些類似實驗室的地方，更可怕的是，李牧寒還通過惡魔的感知力發現了一些暗門。
暗門之後是類似牢籠的地方。
這些發現讓李牧寒很激動，因為這和他在車上做的那個夢裏的場景很是相似。
“喵。”
就在這時候，那監牢之中，一聲黑貓的叫聲突然傳來，透過黑暗，李牧寒看到之前的那隻黑貓正趴在牢籠中的破草席上舔着自己的毛。
在看到李牧寒后，黑貓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而後搖晃着尾巴跑到李牧寒的腳邊蹭了蹭。
李牧寒和之前那次一樣，他蹲下身子，抬手摸了摸黑貓的腦袋。
霎那間，無數的記憶碎片和情緒都湧入了他的大腦，這一次的記憶比上一次更加強烈，也更加清晰。
李牧寒看到一名穿着研究服的老人站在實驗室里，他的眼前是一個培養皿，而在培養皿里的那東西.......能算得上是人嗎？
那扭曲的身形和五官，就像是一隻很想要模仿人類，但卻沒有學習素材的怪物。
但老人卻十分珍視這隻培養皿中的怪物。
【我會把你塑造成最完美的人類，孩子】
而後老人轉過身看向了身後的一群孩童，孩童們都有些害怕地看着老人。
【不要害怕，我的孩子們，你們也不是一無是處，你們會成為最好的養料】
站在所有孩子最前方的是一名女孩兒，她看上去比其他的孩子要年長一些，她並不像其他孩子那樣只會害怕。
【我，我們，不想，做，做養料，我們，我們想，想出去......我們想活下去】
老人溫和地摸了摸女孩兒的頭髮，而後語氣低沉地說道。
【又是你啊，小天使，你真是個壞孩子，但你的這種反抗精神正是人類最寶貴的東西，正好，這場實驗還不算成熟，也許你可以成為一個很好的先驅者，這是你的榮幸，小天使】
接着老人看向了一旁的研究員，那名研究員面無表情地根據老人的指示將四名孩童帶出了隊伍。
【求你......求你......不要做這樣的事......】
老人又輕輕拍了拍女孩兒的腦袋，然後對着其他研究員點了點頭。
【這是我們第一次啟動人格塑造，就拿她當試驗品吧，對了，必須先激發她的界域特性，讓她回憶起自己最深的恐懼，先把她扔到冰窖里去，讓她呆三天，三天之後，進行第一次人格塑造實驗】
女孩兒獃獃地看着老人，而後又獃獃地看着那些被帶出了隊伍的孩子們。
孩子們懵懂地看着她，似乎不太明白自己即將面對的事。
【不要......不要......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錯了，我錯了，好冷，好冷........】
李牧寒猛地回過神來，他呼出一口寒氣，這裏的溫度似乎又驟降了不少......
他轉頭看去，發現那隻黑貓已經跑向了通道的另一頭，正在一扇巨大的氣閥門前等着他。
“這次你又要帶我去看什麼。”
李牧寒皺着眉頭，但還是慢慢穩住身形，朝着那氣閥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