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古代的交通工具不比現代，現代有飛機、汽車，一切現代化的交通工具，而古代卻只有馬匹和馬車。

從京都到黃河中游地段的縣城，仙城，都整整耗費了半個月的時間。

這一路上，倒是出奇的順利。

蘇墨穿着一身鎧甲，騎在馬背上，俯視着一片狼藉的仙城。耳邊傳來的都是悲戚的嗚鳴聲、低泣聲、嘆息聲，深深刺痛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娘，我餓。”

一個孩童微弱的聲音，傳入了蘇墨的耳膜里。蘇墨躍下了馬匹，牽着馬匹往發出聲響的巷子裏走去。

巷子裏的一幕幕，讓人看得心驚。一群老弱病殘，窩成了一團。地上躺着幾具已經斷了氣的屍體，也不知是死了幾天了，發出了陣陣熏鼻的惡臭。

蘇墨的眉頭緊皺了起來，忍着想吐的衝動，往巷子裏走去。

“皇上！”隨從幾人，看到蘇墨的舉動，連忙開口喚道。

蘇墨並沒有因為身後的叫聲而停住腳步，毅然往前走了去。她從來不知道黃河水患造成了如此嚴重後果，奏摺上也是報喜不報憂，根本沒有將這些百姓的狀況寫上去。

若是她早些知道，百姓們水深火熱般的生活，她絕對不會遲了這麼些天才趕來。

窩在巷子裏的百姓們，瞧有生人走來，且穿着一身軍裝。便知道是朝廷派來治水的大臣們了，后又聽聞有人喊“皇上”二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馬向蘇墨湧來，跪倒在地大拜道“皇上，皇上，救救我們啊！”

蘇墨身後的侍衛們，見到此情此景，立馬跑上前去。擋在了蘇墨的身前，拔去了佩刀，對着那群湧來的百姓。

百姓們被這陣勢嚇壞了，跪在地上，哆嗦着。

“讓開，誰讓你們拿着朕的佩刀對着朕的百姓們了！”眼看着一群被嚇壞了百姓，蘇墨又是氣又是惱，語氣也加重了許多。

走到了百姓的身前，蹲了下去，溫聲安撫“爾等莫怕，全部站起來，莫跪着了。”

可是百姓們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是戰戰兢兢地看向了蘇墨身後的侍衛們，就是不敢站起來。

無奈下，蘇墨只得親自去扶跪在最前方的一位抱着孩子的婦女。柔聲說“起來吧。”

眾人都沒想到，蘇墨會親自去扶一位百姓。這位被扶起的婦女也是嚇了一跳，只能愣愣地由着蘇墨扶起。

“爾等是想讓朕一個個的扶嗎？”蘇墨淡淡地說著，語氣卻輕柔的很，沒有一絲動怒了的意味。

百姓們聽到蘇墨的話后，立馬低下了頭，站了起來。

蘇墨輕聲地嘆了一口氣，望向了婦女手中抱着的孩童，看樣子還不足一周歲。面上卻出奇的瘦，看樣子是長期受餓所致的。

孩子的眼睛大極了，水靈靈的一雙大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蘇墨。

蘇墨向來是喜歡孩子的，便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看了之後又是心疼，這樣瘦弱的孩子，是怎麼堅持到現在的呢。

“爾等為何聚集在此地受凍挨餓，不去府衙領取糧食。”蘇墨記得她前些日子，剛撥了大量的糧食下來賑災。照理來說，這些百姓是不必在此受凍挨餓的。

“皇上有所不知，那府衙的縣令根本沒將朝廷下撥的賑災物品下放，我等也曾聽聞有朝廷有大批賑災的糧食下撥。到了府衙前，等了足足三日都不見有動靜。有些百姓實在是餓得緊，便聚在府衙前，讓縣令撥放朝廷下放賑災的糧食。沒想到那縣令，不但不下放糧食，還把聚在府衙前的難民給抓了起來，打得奄奄一息丟了出來！請皇上替我們作主啊！”其中一位像是讀了些書的七旬老人，站了出來，將仙城縣令的惡行都一一揭露了出來。

其他百姓隨即跪拜在地附和道“皇上，一定要替我們作主啊！皇上！”

蘇墨聽着聽着，手就攥成了一團，狠狠地甩了衣袖道“好他個毛縣令，朕今日若是不嚴懲他，我蘇國，他日一定會被這樣的貪污**之人給毀了！爾等放心，朕現在就到縣府，捉了那毛先林，斬首示眾！”

作為一個現代人，蘇墨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取人性命的，是對人權起碼的尊重。而這次卻是真的氣了，看着遍地的屍首，她再也無法說服自己，不取那狗官的性命了。對一個如毛先林一般的貪官，是不需要仁慈的。一個不尊重他人生命的人，她又何必去尊重和維護呢。

“皇上英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姓們見蘇墨憤恨的模樣，再聽蘇墨所說的話，心中激動不已。毛先林那樣的貪官，早就該斬了。

看着百姓們歡呼雀躍的樣子，在場沒有一個人不為之動容。

“好了，都起來，隨朕去縣衙吧。”蘇墨收起自己滿臉憤懣的神情，轉而溫情地說道。

“皇上，可借一步說話嗎？”蘇墨身後的洪偉走到了蘇墨的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蘇墨疑慮地看了洪偉一眼，見他神情凝重，便點了點頭，轉身向後走了去。

“你又何事要說？”

“皇上，這毛先林斬不得！”

“斬不得，為何斬不得！他那樣的貪官，就算斬十次也不解恨！”蘇墨情緒有些激動地叫道，引來了不少人的回望。

意識到了這點之後，蘇墨平復了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說“你給朕一個斬不得的理由！”

“皇上有所不知，毛先林是寧王妃的親弟弟。您要是斬了毛先林，也就是當眾打了寧王一個耳光啊！如此一來，你與寧王的關係也變得越發緊張了。”洪偉謹慎地分析道。

蘇墨一聽，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又是黑了一層。

“難道就這麼放了毛先林那個混賬！朕絕然是做不到的，今個莫說是寧王不在場，就算是他在場，朕也不會看在他的面子上，放過那個混賬傢伙的！”蘇墨狠狠地揚聲道，她恨不得現在就將毛先林捉來大卸八塊！

洪偉見蘇墨執意如此，搖了搖頭，不再勸說了。蘇墨決定的事，基本無人可以更改。

蘇墨率領着一行人，氣勢洶洶地就往仙城的縣衙趕去。

毛先林事先便得到蘇墨要來仙城的消息，站在府衙的門口，一臉不安地迎接蘇墨。

見蘇墨身後跟着大批的難民之時，心底暗叫不好，揚起手來擦拭去了額頭上冒出的細汗。假裝鎮定地快步走到蘇墨的身前，跪倒在地叩首道“微臣，毛先林，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蘇墨冷冷地瞥了毛先林一眼，眼中已然有了殺意。

毛先林不過而立之年，已呈發福之態。這城中的百姓們，個個都是面黃肌瘦。就這縣令大人，滿臉紅光，肥頭大耳。

蘇墨忽地拔出自己身上的佩劍，指着毛先林，大聲怒喝道“大膽毛先林，你可知罪！”

毛先林被這一聲突來的怒喝，嚇得大驚失色，哆哆嗦嗦地結巴道“皇上，微臣犯了何罪，還請皇上明示！”

“何罪，私自傾吞朝廷賑災的糧餉，濫用私刑，貪贓枉法，置百姓生死於不顧！這其中哪一點不夠你死上百次！還用朕一一例舉嗎？嗯…”蘇墨緊盯着眼前垂死掙扎之人，一字一句地念着，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