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二章 聰慧
白眉當然知道這些，只是這次天狐在她保護下出了這種狀況，她必須做一些什麼來彌補。
“師兄，你們都到了，師妹就放心了，操持這麼多年，我也累了。”
語氣突然低沉，白眉的話使得白書山一驚，不等他阻止，她就已經散發修為，用來給書生重塑肉身。
“師兄，論年紀和備份，只有這孩子與天狐相配，這次，是師妹錯了。”
明知是錯了，她卻不能什麼都不做。
看着她迅速虛弱下去，白書山伸了伸手，終究是沒有阻止，只是看一眼結界外，重重嘆息一聲。
以書生血氣為引，重塑肉身並不艱難，但也耗盡了白眉的元氣，讓她看起來皮膚褶皺，如同一個沒有修為的老嫗。
結界打開，火靈王轉過身去，看見白書山帶着一個新的書生出現，白眉卻垂垂老矣，不堪風波。
皺眉看着書生，火靈王沉默一陣，才道：“怎麼，他……”
一臉苦笑，白書山拱拱手，難以啟齒。
若有所思，火靈王漸漸明白過來了，豁然看向陣法之內。
“白書山，你可知道。若是天狐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都是狐族的醉人。”
這麼多狐族年輕狐女跟着天狐外出，看似同輩追隨，實際上，他們都是匹配狐族高手能夠隨時降臨的肉身，都是為了保護天狐而設定。
可眼下，情勢並不太好，居然逼得白眉出此下策。
怎麼會不知道呢？
正是如此，白書山才會默許白眉的挽救舉動。
外面動靜不小，火靈王抬眼一看，發現妖族大軍已經在仙女湖上方整齊列陣。
可惜，這保護來得晚了一點。
而作為需要保護的人，此時的天狐已經醒了。
眼前書生，神魂還保留着淡淡的虛影。
她明白這是自己的族人獻祭自身，為她提供神魂之力渡過難關。
感動之餘卻心有餘悸，因為在這裏遇見的機緣，根本就不是她天狐蛻變的機緣。
她只是，入魔了。
沒錯，她只是見這裏山水親善，入湖沐浴。
沒想到冥冥中有不知名的力量勾動了她曾經驅散的七情六慾，這是一次危險無比的煉心之旅。
眼前的書生為了幫她，獻祭自己，她有些沉默。
整個狐族為了她付出一切，讓她不堪重負，她自然是願意為了族群承擔使命，卻不願意看見族群如此為她付出。
一道道絢麗的光芒從不遠處射來，被她盡數吸收，聖潔空靈的氣息在她身上散發，收起書生殘餘的神魂之力，她剛剛起身，一下就察覺到外面的動靜。
火靈王一臉沉肅，白書山張望着陣法之中，以及，他旁邊，書生神情木訥。
明白了白書山的打算，胡妃神色一紅，迅速恢復清冷。
“族老，我需要族中弟子相助。”
聽不出天狐語氣里的其他意味，白書山一怔。
不用說，他都知道這個弟子，是男弟子。
火靈王假裝沒聽見。
他只是奉命保護天狐安全就行，至於天狐自身要如何度過劫難，跟他沒關係。
“你去！”
第一層陣法打開，書生走了進去，就在兩人的注視下，他直接走近裏面的陣法。
他們剛想查探，只感覺神魂昏沉一下，內心七情六慾沉渣泛起。
身上火紅光芒一閃，火靈王一下就恢復如常，白書山神色掙扎了一下，眼神才清明過來，駭然地看着那一片渾濁之地。
魔欲？
內心驚恐，白書山不敢表露，火靈王淡淡道：“此事，我會保密。”
能得到火靈王的保證，白書山內心受用，扶着白眉對火靈王一禮。
書生走進陣法以後，並沒有如他們所想，而是在天狐的指引下安靜坐下。
神魂回歸，天狐把自己剛剛得到的感悟，一併打在書生識海。
畢竟是自己的族人，被義無反顧的救一次，她也很大方。
書生猛然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天狐，驚喜之後羞愧不已。
正要說話，卻看見天狐把手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收拾，她往外指了指，書生一下嚴肅起來。
不愧是大族子弟，劇烈的情緒起伏之下，他也能迅速調整心態。
一邊吸收着天狐給與的感悟，書生小聲道：“是我畫蛇添足了，天狐姐姐，族老他們也是不得已為之。”
“道理我懂，你不用多說，今天你在這裏得到的一切，切不可與人提起。”
天狐交代，書生好奇地看向他處，閃耀的光芒在漸漸消失，許多短短的流光依舊在飛向天狐，被她吸收，身上的空靈之氣愈發明顯。
見過小龍王，書生對天狐身上這種淡淡的氣息並不陌生，這只是不如仙靈之氣明顯，韻味，是同一個韻味。
知道天狐一定是在這斷時間裏得到了天大的機緣，書生便不再胡思亂想，老老實實吸收她的感悟心得。
等兩人再次出現在在白書山面前的時候，天狐臉色紅潤，加上她清冷氣質，呈現一種別樣的誘惑美感。
火靈王視若無睹，見她安全出來，點點頭，回身道上方的大軍之中。
“多謝大帥！”
天狐不失禮，火靈王很滿意。
等他走了，白書山才一臉好奇地打量天狐和書生。
他作為長輩，其實很難詳細詢問在陣法里發生了什麼。
如今兩個後背神完氣足，尤其是書生，剛剛被白眉塑造的肉身散發著淡淡的毫光，這明顯是修為進步的表現。
有點難以想像什麼樣的機緣才能讓書生‘一窮二白’的肉身如此迅速的回復修為，白書山心裏只有一種可能。
然而，他不方便問，白眉方便。
看着書生死而復生，她渾濁的眼神在發亮，後輩欣欣向榮，就是她們存在最大的意義。
放開攙扶白書山的手，白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認真的對天狐躬身行禮。
妖族就是那麼等級森嚴，她如今修為盡失，能保持人形已經是幸運。
“恭喜天狐！”
正愁找不到借口忽悠眼前族人，天狐淡淡一笑，先看一眼書生，才非常溫和道：“幸不辱命，多謝姥姥，多謝大家保護。”
所有人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天狐此時的溫柔，與平常的清冷截然不同，經過人事的人，都以為她是初次嘗到滋味，才會有這樣的變化。
她要的就是族人這樣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