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驟雨來襲(8)
第90章驟雨來襲(8)
喬凌菲登時一愣。看向顧酒郎笑道:“老前輩這酒着實是香,有道是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那老翁聞言眉毛一揚“噔噔噔”幾步小跑到喬凌菲身旁,繞着喬凌菲轉了一圈上下打量道:“好一個人生得意須盡歡,嗯,不錯不錯。”言罷將酒葫蘆舉起,深飲一口,又將酒葫蘆遞到喬凌菲面前道:“姑娘,要不要嘗嘗?”
喬凌菲不饞酒,但這三勒漿酒香飄逸,着實讓人聞着生饞,隨即訕訕道:“嘗嘗?”
顧酒郎應道:“嘗嘗。”
喬凌菲看看李珩等人,接過顧酒郎手中酒壺,置於鼻前聞之,淡淡的酒味加之少許酸甜香氣,着實好聞,隨即舉起那酒葫蘆,倒入口中。
喬凌菲,只感覺一股淡淡的酸澀參雜着酒精的味道沖入口中,說不上怎麼好喝,但這酒方才落入腹中,喉頭之上一股甜意湧上,逐漸返入口中擴散開來,登時渾身一陣舒爽,咂摸咂摸嘴巴,喬凌菲又舉起那酒葫蘆喝了一大口。
身旁那顧酒郎見喬凌菲這般牛飲,登時着急道:“哎,你這姑娘,給老朽留一口!”說著欲從這喬凌菲手中奪過這酒葫蘆,卻又見她女兒家的一時也無從下手,只得在一旁着急的抓耳撓腮,圍着喬凌菲轉圈圈。
眼見那酒葫蘆越舉越高,情急之下,也顧不了那麼多,便一把從喬凌菲手中搶過那酒葫蘆,舉至眼前,煞是心疼,隨即又舉至耳旁晃了晃。登時一臉不悅的看向喬凌菲說道:“你這姑娘!你.你.哼!”
身旁李珩、白辰海、程檀睿三人相視一眼無奈搖頭髮笑。
“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下文,無奈只得哀嘆一聲,搖頭失落,轉身,負手將那酒葫蘆握在手中。喬凌菲隨後幾步跟上那顧酒郎撓頭道:“老前輩.”
那顧酒郎佯裝慍怒,將頭轉向一側道:“莫言歉意,哼,老朽不領。”
喬凌菲撓頭道:“嗯嗯,晚輩只是想向前輩打聽”
“老朽,這不正引你們前去嘛。”顧酒郎只道是喬凌菲欲打探今夜歸來青鳥衛一事,便道:“你這姑娘真是心急。”
“這三勒漿,課餘何處購得?”喬凌菲似乎完全沒有聽聞這顧酒郎所說,自顧的問道。
顧酒郎聞言,一個趔趄,險些沒栽倒在地上,喬凌菲見狀急忙上前去攙顧酒郎。身後李珩三人只覺這額前幾隻鳳黯(烏鴉)飛過
顧酒郎抬起頭看向喬凌菲,登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站穩身子繼續往前走,走着走着竟笑出聲來:“嗨這姑娘.”
喬凌菲轉身看向呆立三人,無奈吐吐舌頭,隨即又轉身跟上顧酒郎。一路也不再言語。
喬凌菲等人隨那顧酒郎穿過小曲,繞進東大街西側的一條小曲中,直至看到那小曲盡頭,才見一半丈高土牆圍着的一個院落。
那顧酒郎淡淡說了句:“就是這裏了,盡頭便是。”便不待眾人回答,就轉身往小曲外走去。
喬凌菲、李珩等人相視一眼隨即壓低腳步循着圍牆往那低牆的小院摸了過去。
也是這天公作美,陰沉的雲,朦朧的月,為幾人的行動倒是遮掩了不少。四人將至小院矮牆之時,赫然覺察那矮牆之內似有人巡視,四人登時緊貼牆角。以免被那巡視之人察覺。
李珩拉住喬凌菲說道:“你與檀睿於此候着,我同辰海往前方打探。”
鬼知道這喬凌菲是頭腫了還是酒勁上來了,甩開李珩的手說道:“怎的這般扭捏,一點兒都不爺們。”
隨即便起身,徑直往那矮牆邊靠去。
矮牆內里那巡視之人,見院外有人,隨即便循聲看了一眼,見是一女子,只是擺擺手示意喬凌菲遠離。便並未理睬。
喬凌菲見那人只是示意將自己驅離,卻並未動作,隨即便上前幾步說道:“大哥,跟你打聽個人兒唄。”
那胡人似是不解的樣子,往喬凌菲這邊矮牆處行來,看着喬凌菲說了一句胡語。
喬凌菲自然是不懂胡語,只見那胡人向愛牆邊靠來,登時起身躍起一腳踢在那胡人胸口,將那胡人踢翻在地,不等那胡人叫喊出聲,喬凌菲翻過牆頭又是一腳踢向那胡人頭部,那胡人未及出聲便昏厥了過去。
喬凌菲拍拍手轉過身看向矮牆外的李珩等人一臉的得意,也不待李珩等人做出反應便又轉身往院內看去。
這一看不得了,院內竟有十數胡人正看着喬凌菲,又低頭看看地上昏厥的同伴,迷茫之外多了幾分怒意,登時盡皆起身向喬凌菲圍來。
喬凌菲登時瞠目,連連後退,這一眾胡人將喬凌菲逼至牆角卻不動手,只是七嘴八舌的烏拉烏拉的說了一堆。喬凌菲一愣,不知所措。
李珩等人見狀立即從牆角黑暗中走出,行至矮牆邊與那胡人交談。
喬凌菲只見李珩與這一眾胡人有來有往的交談一番之後,便從腰間蹀躞帶上卸下錢袋,從錢袋中取出一百枚銅錢,遞與面前那胡人手中,隨即雙手合十於胸前,低頭向眾人示意。
喬凌菲依葫蘆畫瓢照着李珩的動作向眾人點頭,眾胡人拿了銅錢,看了眼喬凌菲方才散去。
見眾人散去,喬凌菲才灰溜溜的從院牆內翻了出來,一臉尷尬的着李珩說道:“那個.他們是什麼人。”
李珩滿腦子的黑線,根本不想理會喬凌菲,只是拉着她壓下身往黑暗裏退去,退至牆角處之時又抬起頭往那小曲盡頭看去。
喬凌菲循着李珩目光向小曲盡頭望去,只見盡頭之處是一堵高牆,那高牆與四周矮牆相比略高些,乍看之下倒也沒什麼不同,隨即又不解的看向李珩。
喬凌菲見李珩仍是盯着那高牆不動,隨即又往那高牆看去,正欲仔細瞧看之時又被李珩拉着躬身往那高牆腳下行去。
等到了那高牆之下,喬凌菲才赫然發覺,這哪裏是什麼高牆啊,分明就一堵以泥土堆砌的院牆,只是那木門與土牆色彩相近,且那門洞又靠近矮牆邊,籠在陰影中一時竟是難以分辨。
喬凌菲四人依次成列行至那木門一側時,李珩轉身示意眾人噤聲。喬凌菲隨即轉身向身後白辰海與程檀睿示意二人噤聲。待喬凌菲迴轉身形之時已然不見了了李珩的身影。喬凌菲登時一楞,又轉身看向白辰海,白辰海豎起食指指向牆頂。
喬凌菲抬頭向上望去卻也未見李珩身影,隨即起身正欲着力躍起時,卻聽得那木門“吱呀”一聲,應聲打開。
只見那木門輕啟,內里探出一顆腦袋,喬凌菲旋即一記重拳,直擊那人面門,只聽得一聲“哎呦”一聲,那人登時捂臉退入木門之內。
喬凌菲細聽之下覺得那聲音有些耳熟,隨即開口問道:“李珩?”
只聽得那人呻吟道:“喬凌菲!你你.”
喬凌菲確認那聲音出自李珩口中,登時捂嘴道:“哎我去,你這人神出鬼沒的,怪我不得。”
李珩無奈,捂着左左臉將木門敞開了些,將眾人讓進院內,而後四下里瞧了瞧,並未見異動,隨即掩了木門,與眾人道:“這院落非同尋常,儼然不是尋常商肆,小心行事。”
隨即便摸黑往院內走去。
這院落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院落東北角幾間屋子亮着燈燭卻未見人影,屋旁一顆張牙舞爪的龍爪槐,陰森森得晃動着,樹下靜靜的栽着一口井,井旁便是馬廄,那馬廄塌陷了一半,內里也是空無一物。馬廄前的石桌上,院內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茶盞注子,幾個石凳倒的倒,歪的歪,儼然經過一場惡戰。
幾人摸至屋前窗下,聽那屋內除了支支吾吾的叫聲,沒有任何動靜,喬凌菲隨即伸出食指,舔了舔之後,往那紙窗之上捻去,確實捻了半天也不見那窗戶紙破,隨即又以食指沾了沾舌尖,向那窗紙捻去,確是如何也捻不開。無奈抬頭看向李珩三人,三人正皆是不解的看向喬凌菲。
喬凌菲怯道:“電視劇里都是假的?”
李珩無奈搖頭,隨即轉身往屋門處行去,至屋門之前時,轉身向三人示意,三人同時點頭,李珩隨即起身,一腳將屋門踢開,白辰海與程檀睿二人,亦是立即起身欲要躍窗而入,緊隨其後“咣,咣,咣”三聲齊響,一聲是李珩將那木門踹開,另外兩聲.白辰海與程檀睿二人撞向窗戶被窗戶彈開的聲音。喬凌菲則是雙手捂耳蹲在原處。
李珩踢開門之後便進入屋內,並未留意門外三人,入的屋內,但見屋內桌椅散亂一地,屋內地面躺着一具屍體,角落中三個胡人被捆綁在一起,口中塞各自塞着一隻高頭履。李珩隨即上前幾步,將當中一人口中鞋履撤出,問了句胡語。
那胡人見口中沒了履,隨即伸出舌頭向領襟處伸去,李珩見狀立即伸手去捏那人下巴,饒是當間並未耽擱,那胡人已然嘴角流出一口黑血,面色暗沉,雙目通紅,登時咽了氣。
李珩這才意識到,為何要將履塞入三人口中。再看向其餘二人,二人眼中滿是狂熱,登時惱怒,一腳將兩人連同那方死之人一併踢翻在地。
隨即便轉身出了屋門,見白辰海與程檀睿二人抱頭,吃痛的模樣,一時哽咽,竟不知該說些什麼,隨即又看向喬凌菲道:“予墨,錦凌二人當是無恙。”
隨即又看向院內,這院內一片狼藉,林笑愚及方鶴臨二人當是於此與眾吐蕃青鳥衛有一番惡戰,而那木門之處卻沒有任何打鬥痕迹。李珩向院落四周掃去,看向坍塌的馬廄,倒是二人當是借馬廄越牆離開。隨即便躍至馬廄頂向高牆之外探去。
喬凌菲忽得想起一部影視劇中曾提及這西市當中諸多暗井勾連,隨即便起身往那井邊行去。
行至井邊,果見那井中無水,且有陣陣涼風襲來,隨即向李珩道:“在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