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遇

第7章 初遇

第7章初遇

時至已暮,眼見風乍起,似是有雨要來。

眾人尚未意識到案宗的複雜,只當是常規凶殺案處置,

在一片歡笑中將整個案件理出一條思路來。

按照林笑愚與白辰海就屍體的分析情況

林笑愚將眾人分成三組:葯羅葛牟羽同程檀睿一同遠赴山南西道調查死者身世,

白辰海與方鶴臨協同蘇落衡一齊前往醉霄樓客棧搜尋相關線索及記錄供詞。

堂內便只剩下林笑愚和裴童卿二人,各自在心裏盤算着。

眼見着夜色越來越深林笑愚抄起佩刀看向裴童卿:“童卿,你陪我再去陳屍地點看看”

“好啊。”裴童卿倒是不拒絕,因是女官,打從進北鑒司起就從來沒有不準點解直的。這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倒讓裴童卿略微有些激動。早就聽說過這北鑒司七繡衣那是相當神乎,可自從進了衙門才發現這衙門就是個閑職,雖說官拜七品,可在這長安城中也不過是個芝麻大點的官,更何況是個閑職。

“現在就走么?”裴童卿也隨手抓起佩刀問道。

林笑愚想了想說道“倒也不急,記得帶上腰牌就行。”

“行,這就去”

夜色如墨,燈火璀璨如星,天邊的一輪新月如同一副尖勾,緊緊的懸住這夜色長安下每一顆不安的心,夜裏的長安城抹去了白日的繁華,輕輕的鋪上一層靜謐的紗。街道上除了零零散散急忙往坊里趕的客商,便只剩下金吾衛的巡夜隊。

夜色中的左司郎中府內也是一片燈火通明。

白日裏聽過王氏講述的過往

喬凌菲也是對這左司郎中喬知志的講述也是對喬府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原來這喬知志竟是唐高祖李淵的外孫,不僅有平邊壯圖,還寫得一首好詩,這就罷了,卻不料亦有丹青之才,喬凌菲閨閣之中那幅《弈棋仕女圖》便是當年喬知志當年隱居時所做。

而後數年喬知志參軍征同羅、討契丹立下赫赫戰功好不威風。回朝官拜右仆闕直至武后執政方才擢升左司郎中。

夫人王氏亦是不簡單,乃是唐初東皋子的侄孫女,彼時東皋子以一句“浮生知幾日,無狀逐空名”。點醒多少追逐名利的士人。自然可想這王氏亦非泛泛之輩。

巧的是這喬知志與王氏婚配之後誕下一女名曰凌菲取自傲雪凌霜、郁郁菲菲之意。

喬凌菲自出生以來便如掌上明珠般,自幼便受父親的熏陶也是詩詞俱佳,只是父親向來不讓她習武,總教育她女兒家當有大家閨秀之風範,可這小孩兒啊總是越不讓他幹什麼,他越要逆着來,虧得這喬知志從政以來不輟武藝,時常於庭院之中舞槍弄棒。

喬凌菲便趁機偷學武藝,也不知是喬知志有意無意每每喬知志發現喬凌菲偷學之時也會佯裝發怒訓斥一番,雖說是訓斥,當中也有些點撥的意思。所以雖只偷學得一星半點卻也受用。

了解這諸多信息之後喬凌菲腦中依然囫圇一片,因為他翻遍腦海中所有關於唐朝的歷史,這喬知志最終都是滿門抄斬,沒有任何史料記載過喬知志家眷如何。

待吃罷晚飯王氏同侍女翠蘿便回了正堂去等喬知志回府順道去安頓些什麼,喬凌菲則獨自坐在窗前對鏡嘆息“可惜了一個美人胚子,也可憐了我~嗚嗚嗚”

正嘆息着忽聽院外家丁喊道“阿郎回來了,阿郎回來了。”

府內的腳步聲便雜亂了起來。

喬凌菲眼珠子一轉:“欸?趁亂逃出去豈不是可以逃脫死罪?”想到這裏,喬凌菲立即起身折回床上翻找些隨身衣物,準備趁亂翻牆逃跑,臨走前看那牆上一軸《弈棋仕女圖》很是喜歡,“來都來了總要留些念想不是?”說罷便將那一幅絹本摘下,抽出畫軸摺疊起來掖於裙中,慌慌張張的將幾件裙擺打了包袱便背在背上翻窗出去。

喬凌菲避開往來的侍女家丁沿着閨房后牆行至一處矮牆,藉著粗糙的牆面略微借力縱身一躍便跳上牆頭。“這習武之人還是有好處的嘛”喬凌菲伸出拇指擦一下鼻子略顯威風。

說罷又是凌空一躍竟輕巧的落在地上不出絲毫聲響,這一路的順暢讓喬凌菲很是得意,起身之後拍了拍手掌得意的沿着街道繼續前行。一路上那是春風得意。

不料沒走多遠便被巡夜的金吾衛給攔了下了,她實在是太得意了以至於忘了這是大唐長安城——宵禁時的大唐長安城。

“你是何人”金吾衛巡街侯衛率眾衙役正巡至崇仁坊便見一女子大搖大擺的走在街道正中便攔截下來。“圍起來”

“宵禁期間坊門皆閉,禁行人,依律,笞二十”

“!”喬凌菲一愣,瞬間站在原地。

“我我~我是左司郎中府的千金,我爹是左司郎中喬知志!”腦袋倒是轉的機靈,這時也不覺得這爹啊娘啊的說著尷尬。只想着能逃脫一頓板子才好。

“管你是誰!押將上來!”說罷眾金吾衛一齊衝上欲將將喬凌菲圍起來將她押至侯衛面前受刑。

喬凌菲也是急了三兩步便躍至牆邊順手抄起一根立於道旁的竹竿,橫於面前說道

“不是,我說大哥,你講講道理好嘛~我都說了我是左司郎中府的千金”

話音未落只聽那侯衛怒道“誰是你大哥!”

眾金吾衛聽到兩人對話一時竟不知該作何!

“發什麼楞!給我拿下!”一聲暴喝之下眾金吾衛紛紛圍將上來。

別說這喬凌菲使起竹竿倒是順手,大概得益於這“喬凌菲”自幼習武的習慣,一通行雲流水的招式使出,便將沖在最前的兩名金吾衛掀翻在地。

見兩名金吾衛被這女子打倒在地,金吾衛侯衛一招游龍七折步矯若游龍快如閃電瞬間便閃到喬凌菲面前,順勢抽出利劍劈向喬凌菲。

再看這喬凌菲只覺眼前一陣虛影晃動,來不及做出反應便應激的將竹桿橫於頭上,緊閉雙眼不敢睜開內心驚道“要死要死,這下肯定玩兒完了。”

只聽得咔嚓一聲脆響卻也再沒有一絲動靜,待她睜開雙眼只見一柄利刃寒光熠熠,懸於腦門之上,略作喘息之後才被眾金吾衛押到侯衛跟前。

“押至左司郎中府,我倒是要瞧瞧這左司郎中要作何解釋”語畢兩名金吾衛便押着喬凌菲往喬府走去。

金吾衛一行行至街口又見一男一女面向他們行來便喝到“爾等何人,不知宵禁期間禁行人么”

“呦,這不是金吾衛尉遲侯衛么”但見對向燈火闌珊之處,緩步走來兩人,先行之人一身寶藍底鴉青色雲紋穿梅團花繭綢直裰,腰間懸一柄玄青色寶劍,劍鞘鑲一顆墨色琉璃。身後一人是名女差,着一身寶藍色裙襟,淺藍色敞口紗衣緊扣,腰間亦配利刃一柄。

“北鑒司?”這尉遲侯衛低聲嘀咕了一聲,他雖不認得這來人是誰,卻識得這一身行頭及那柄兵刃。

來人行禮道“尉遲侯衛,這是巡街吶,呦這還抓了個女飛賊啊。”

這尉遲侯衛似是不喜這來人這般嬉皮模樣便斥道“閣下哪位繡衣,我記得這北鑒司可是在醴泉坊,為何會來這崇仁坊?。”

喬凌菲聽見有人稱呼自己為女飛賊,便眯起眼睛朝那人看去,只見那男子站在闌珊的燈影之下一雙不濃不淡的劍眉下幽深至極的黑眸流轉出捉摸不透的幽光,鼻若懸膽,薄唇如櫻,嘴角微微勾起,與那金吾衛的侯衛說著什麼。

其實喬凌菲並不花痴,想當年她在警校可是警校的霸王花呢,追她的男生能從額按他們說的能從醴泉坊到崇仁坊打個來回呢,自然也不乏英俊之輩。只是眼前的這個男子,嬉皮笑臉的模樣襯着本就俊朗的外觀顯得有那麼一丟丟的邪魅狂狷。讓她瞬間走神。

“這是過所,白日裏差人去金吾衛南衙請的。”那男子說著便從腰間拿出過所遞與尉遲手中道“白日裏,這東市發生一樁命案,奈何你們這中郎將又去省親了各中周轉便交予我這北鑒司手中了”

尉遲耶羅接過過所翻看一眼“林笑愚”擱在前七年中的任何一年,這金吾衛是如何也不會理會這北鑒司。

而如今這一樁命案之下金吾衛眾衙役也都知曉個中緣由,便也不再為難這北鑒司。

“上午便聽說了命案一事,既是有了過所,閣下便請自便。”

接過尉遲耶羅遞還的過所,林笑愚笑着稱是,便欲轉身離去,臨了掃了一眼喬凌菲道:“這女飛賊還頗有些姿色啊,哈哈哈哈”

“你才是飛賊吧!”喬凌菲揶揄道。

“哈哈哈,倒是伶牙俐齒”林笑愚頭也不回的笑了一聲便與一同前來的人走入闌珊燈影深處。

“大哥!他們都能走,我為啥不能?”喬凌菲一聲哭腔。

而那尉遲耶羅一個你自己去體會的眼神飛了過去。

無奈只能由金吾衛押着往左司郎中府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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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女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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