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20章
第20章
這時突然伸出一隻手抓住女人阻止了她的動作。
季宴禮掀了掀眼皮看向沈南意,那眼神的意思彷彿在問你怎麼來了?
後者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你誰啊,放開我。”被沈七抓着手的女人掙扎着,可她怎麼掙扎得開?
沈七放開她並奪走了咖啡杯放到另一邊,回到沈南意後面。
誰能想到小姐帶她來“抓姦”呢。
女人自上而下打量着沈南意,眼裏倒沒有鄙夷的意思,就是語氣不太好,“你誰啊。”
沈南意麵無表情,“沈南意。”
女人沒能從腦海里翻找出關於這個人的消息,“不認識。”
沈南意不疾不徐道:“你不認識我不重要,我認識你就夠了。”
準確來說,沈南意是認識十一年前的她。
雖然長相穿着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她還是一眼就出來。
女人頭頂冒問號,“你認識我?”
沈南意:“……”
女人仔細地看了看沈南意,“不應該啊,你這樣的,我見過肯定記得。”
第一次見面不好意思說人家是瘸子,只好用“你這樣的”來代替。
沈南意,“這不重要。”
女人卻很執着,“這很重要。”
沈南意:“.”
沒人想搭理她。
“你怎麼在這?”季宴禮問。
女人看了看沈南意,又看了看季宴禮,“你們認識?”
“認識。”
“不認識。”
倆人幾乎同步。
女人嘴角抽了抽,“你們倆人要是不認識,我直播洗頭。”
“.”
季宴禮:“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未婚妻。”
沈南意:“.”
女人:“都有未婚妻了還出來相親,媽的,你渣男啊。”
季宴禮:“.”
沈七在一旁努力憋着笑。
這美女一看就知道在國外待了好幾年。
季宴禮冷着臉,“陳小姐,你可能搞錯了一件事,是你非要見我。”
說來說去,還是老爺子的鍋。
女人好像也知道是自己非要纏着季宴禮相親,一開始是因為接連被鴿了兩次很不爽,想在第三次找回場子,鬼知道人家都有未婚妻了。
人算不如天算啊。
女人拎着自己的包包起身,“要不我先走,你們慢慢聊?”
“.”
早該走了。
女人走後,沈七也自覺退到一邊。
空間留給沈南意跟季宴禮。
“你去參加股東大會了。”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季宴禮就是篤定沈南意去參加了南意集團的股東大會。
沈南意沒什麼不好承認的,“想跟你聊一下合作。”
聞言季宴禮抬手了看了一眼時間,“抱歉,我下午要飛國外,有什麼合作可以等我回來再談,沈小姐應該願意等吧。”
“.”沈南意,“給我一個確切時間。”
季宴禮不答反道:“不然你送我去機場,路上可以談。”
“.”
位置被某人搶了,沈七不情不願坐上副駕,拿起一旁的保溫杯擰開瓶蓋往後遞。
如果這是在古代,那沈七就是隨身丫鬟,其他保鏢就是護衛,伺候着金枝玉葉的大小姐。
沈南意喝了一口,淡淡道:“現在可以談了嗎?”
季宴禮:“你說。”
沈南意:“我要沈文跟你談的合作,條件你提。”
季宴禮:“只怕你給不起。”
沈南意:“季總不說怎麼知道我給不起。”
季宴禮:“我要你。”
沈南意:“.”
車裏短暫地安靜了半分鐘。
沈南意覺得季宴禮是在開玩笑,“季總跟我開玩笑?”
後者一臉坦然,“我為什麼要跟你開玩笑?”
“我以為我們目前已經是未婚的關係了。”不過在沈南意眼裏這只是協議結婚,也不一定會成功,“我們協議結婚,條件你提,只要我做得到。”
季宴禮沒有回答,轉移話題道:“聽陸今安說你最近都沒去醫院?陸今安的師傅曾經治好一個先天癱瘓的患者,你不妨試着相信他。”
如果連杜軍都治不好,那整個京城都沒人能治好。
沈南意低頭望着自己的腿沉默不語。
接下來車上都沒有人說話。
前面的沈七有些擔心,頻頻回頭。
腿是小姐最不願提及的,就算小姐明面上不說,日常里大家都不會主動提起,都有默契地選擇忽略。也不是因為小姐玻璃心,只是往往提起都會讓小姐想到傷心傷,不僅僅是雙腿無法行走,還有先生夫人的去世。
今天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京城國際機場。
沈南意沒有下車的意思,“季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回答她是一個頭都沒回的背影。
走得很無情。
沈南意收回視線,“回去。”
三輛車同步發動汽車駛離。
回去的路上,沈七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終沒忍住回頭道:“小姐,為什麼非季宴禮不可?就算季宴禮是季氏集團的總裁,對小姐在京城站穩腳跟有很大的幫助。但我感覺這人城府很深,看不透,雖然他對小姐表現的都是善意,可是人不可貌相。”
長得帥不一定是好人。
沈南意嗓音冷冽,“你想說什麼?”
沈七硬着頭皮繼續說:“我覺得小姐可以聽老爺子的意見,除了季宴禮,選誰都可以。”
沈南意嗤笑,“你以為爺爺會在乎我選擇誰?”
如果在乎她選擇誰就不會在山上一待就是十一年。
如果在乎她選擇誰在知道她選了季宴禮之後就會下山阻止。
如果在乎她選擇誰而是一開始就挑選好人直接讓她跟他結婚。
而不是讓她來選。
在爺爺心裏,選誰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那個預言。
重要的是她二十二歲之後能不能站起來。
沈七好像突然就明白了,“所以,老爺子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小姐?可是,那個預言真的會成真?”
“誰知道呢。”
沈南意始終相信這世界沒有鬼神之說,可一份又一份沒有問題的報告,一次又一次的治療失敗,一間又一間無可奈何的醫院,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打破她的堅信。
她曾經也想過,如果預言是真的,是不是說明她可以站起來?
沈南意已經忘記雙腳站立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了。
另一邊。
季宴禮坐在vip休息室和老爺子打電話。
手機那頭的季老爺子語氣很不爽,“你怎麼突然又要出差?我還想讓你約一下南南今晚來家裏吃飯呢。”
季宴禮語氣淡淡,“我不在你們可以吃。”
季老爺子氣得罵了一聲兔崽子,“我當然知道你不在我們也可以吃飯,但我這不是給你和南南製造兩人世界嗎?”
季宴禮輕嘲,“您還知道兩人世界呢。”
季老爺子更氣了,“你這說的不是廢話嘛,這點我能不知道?就你老是以為我是個老古董,我看你才是老古董。”
季宴禮無語,“沒別的事我掛了。”
季老爺子連忙阻止他,“先別掛,跟你聊點正事,既然已經定下了,你跟南南的婚事得抓緊了。我剛跟老沈通過電話了,他的意思不需要多繁瑣,在南南二十二生日之前登記就行。”
季宴禮沉默一瞬,隨即道:“等我回來,我親自去找沈叔叔談。”
“你小子難得開竅了。”季老爺子沒意見,“行,等你回來,記得帶點禮物上去,要有誠意,畢竟是南南的爺爺。”
季宴禮嗯一聲,“我要上飛機了,不說了。”
然後掛掉電話。
一旁的男人順勢跟他說:“現在基本可以確認到那個人就在Y國,他很謹慎,我們的人沒查到確切地點。”
“不急,藏了十一年不介意讓他多藏一會。”
“我還查到沈小姐的人也一直在尋找這個人的下落。”男人停頓一下再說:“還有,上次在地下室的那個人可以確認是沈小姐的人。”
“她身邊的人都信得過嗎?”
“起碼比我我信得過。”男人笑着開了個玩笑,“沈小姐身邊的保鏢都是沈家從小培養的,如果連他們都信不過,那麼暗中的那個人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厲害。”
季宴禮並不放心,“全部都查一遍。”
男人沒意見,“行,我讓人去查。”
接着季宴禮起身,兩人一起離開休息室。
那次股東大會後,沈南意再也沒在集團露過臉,當時找的借口是沒時間,其實是不忙的,結果一次降溫直接進醫院。
發燒三十九度加感冒。
在醫院鬧騰一晚上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好一些。
因為十一年那次車禍,沈南意身體抵抗力很低,一生病就會是雙倍效果,日常生活要特別注意。但就算已經特別注意,最後還是生病了。
病房外走廊。
沈七低着頭跟手機那頭的人說:“對不起,是我沒照顧好小姐。”
那邊的沈老爺子語氣嚴厲,“你應該道歉。”
沈七頭低得更低,“是,都是我的失誤。”
沈老爺子打電話過來也不單單隻是為了追責她,轉而道:“我跟老季商量了一下婚事,找了幾個適合結婚的日子,結婚的酒店也選了幾個,我讓人把資料送過去,你讓她選一下。”
沈七一時間沒敢應下,“.可是?”
小姐向來不喜歡別人插手她的事情,親爺爺估計也不行。
沈老爺子知道沈七在遲疑着什麼,給她打一針強心丸,“放心,如果南意生氣,你就說是我自作主張,怪不到你頭上。”
“.”沈七,“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就這麼辦,人應該到了。”
“.好吧。”
正如老爺子所說,小姐要是生氣,她就說這是老爺子的自主主張,怎麼也怪不到她頭上吧。
掛斷電話后,從走廊那處走來一個男人。
認出來人,沈七愣在了原地,她怎麼也沒想到老爺子居然使喚京城第一律師來給她送結婚相關的資料。
陸今嶼不知道她的內心想法,遞了一個袋子給她,“這是老爺子讓我送過來的。”
沈七接過,訕訕道:“麻煩陸律師了。”
陸今嶼不以為然,看着病房門口問:“沈小姐現在方便嗎?”
沈七大致猜到他是來幹什麼的,想都沒想道:“不方便,小姐還沒醒。”
誰知道對方卻說:“我跟你說也一樣。”
“.”
陸今安閑來無事到處溜達不知不覺晃悠到這裏,大老遠看到一個很像他大哥的人影,抱着驗證的心態走近看看
結果還真的是。
陸今安在陸今嶼肩膀上拍了拍,“哥,還真的是你啊。”
陸今嶼:“.”
沈七:“.”
陸今安看向沈七,,問:“你們兩個怎麼會認識?”
陸今嶼:“.”
沈七:“.”
最終陸今安被趕到一邊。
陸今嶼沈七繼續聊。
“這都是沈老爺子的意思。”陸今嶼接着從包里拿出一份體檢報告,說:“這是沈文的體檢報告,裏面有沈小姐想知道的答案。”
“我還有事,先走了。”
陸今嶼拎着包轉身離開,不忘把光明正大偷聽的陸今安帶走。
沈七握着文件袋看着兄弟倆逐漸遠去,站在原地思考了幾分鐘,最終拿着文件進了病房。
文件明顯早就準備好,知道沈南意在查沈文之後,沈老爺子直接讓陸今嶼送來,以至於什麼時候準備好的就不得而知了。
沈文的第一份體檢報告沒有什麼特殊的。
但沈文的第二份體檢報告就有問題了。
“癌症晚期?”沈七不可置信,“怎麼會?我在集團里看到他不像是癌症晚期患者。”
沈南意靠在床頭,嘴唇沒有一點血色,臉色發白,生病的她看着比平時虛弱一點,聲音卻很冷靜,“沒什麼不可能的。”
沈七意外道:“小姐你擦到了嗎?”
沈南意微微搖頭,“我猜到是病,但沒猜到癌症。”
大部分人都很少會往那個方面想。
沈七哦了一聲,隨意地把體檢報告放到桌上,問:“那現在怎麼辦?小姐剛剛成為南意集團的新一任總裁,沈文突然查出有癌症,在集團里好像已經沒有特別大的阻礙了。”
“沈文從來都不是最大的對手。”
“那誰才是最大的對手?”
“你猜。”
“.”
“小姐你一本正經地調皮真的很奇怪。”而且,突如其來的,讓人有點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