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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兮猶豫不決,如果穆家人沒有害死雲娘,也就是她的母親,她當然會接受穆家的好意,可如今,她若是從穆家出嫁,只怕孟離鏡會不高興。

只是不想,孟離鏡似乎是未卜先知,他來信說,他不介意念兮從穆家出嫁。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念兮嫁給林溫柔似乎已是很順理成章的事。

只是念兮希望她出嫁之日,朱世顯也能參加。

去朱府上送了請帖,才得知朱世顯出了遠門,一直未歸。

念兮此番歸來,因為自己的事情過多,也一直以為朱世顯如今必是安好,便也沒有去拜訪他。誰知,據朱府上的人說,朱世顯走了已有數月,卻是一直未歸。

念兮連忙傳來朱府里的墨香問話。

墨香說:“少爺以為姑娘您有什麼危險,硬是要去蜀地看看您,結果這一去,之前還三天必有一封書信兒,如今,都三個月了,不但沒有一點音信兒,就連去蜀地打聽的人也說,根本沒有少爺的消息。”

念兮將眉毛擰成一條蚯蚓兒:“蜀地的人也報告我們了,說是朱世顯根本就沒有來軍營。這回可慘了,朱世顯不知去哪兒了,指不定是出事了。”

念兮自是心急如焚,林溫柔送來的聘禮穆家的人全收了,穆家的人委派鄭氏過來問念兮,想要什麼嫁妝。

可念兮哪有心思回復嫁妝的事。

朱世顯可是她的親弟弟啊,竟不知所蹤,她能不急嗎?

“我相信四嬸娘,這嫁妝的事,就全由您為我作主吧。”

鄭氏說:“你爹還不想將你娘留下來的地給你,說什麼,你不是你娘親生的,可那又如何?那地本就是你的。之前你不要的,嬸娘已全依靠你的意思,給了你大姐玉蓉了。這一塊地要是再不給你,還能給誰了去?你放心,嬸娘自然是會安排得妥妥的。只是,嬸娘畢竟不是你親娘,這事兒啊,還得你爹同意。”

念兮知道穆守成貪心林氏留下來最後那一塊地,那地可是寶地啊,出產很多名貴藥材,本來,念兮還想與他爭上一爭的。可如今。朱世顯不見了。她可是一點兒心思都沒有。

“既然爹爹想要,就給他吧,念兮並不缺銀,只是。這人在做,天在看,爹爹若是行事公正一些,百年之後,念兮也會認他養育之恩,忘記他害死了雲娘,可若是爹爹行事偏倚,那就不要怪念兮不孝了。”

鄭氏自然是聽得懂念兮的意思的。如今林溫柔已是楚王,他年就算不做皇帝。也算是手握重權之大臣,念兮嫁給這樣的人物,鄭氏當然是要拍馬屁的,別的不說,念兮若是成為王后。她有一個王后侄女是多麼體面的事啊。

“念兮,你是穆家的人,不管是不是親生的,你要穆家,與嬸娘這麼多年的感情嬸娘自然不會就這樣窮酸地讓你嫁過去,這不但是侮辱我們穆家的名聲,也是在侮辱嬸娘與你的感情。這樣吧,那地你爹既然一定想要,那嬸娘就將自己的那塊地給你,也好讓你,風風光光地出嫁。”

念兮聽了,略有感動,不管鄭氏是不是故意討好她,可鄭氏畢竟是個懂付出的人,念兮握緊鄭氏的手,哽咽道:“您放心,嬸娘,洛水的終生大事,就拜託在我身上了,我一定會讓洛水姐姐嫁得妥妥噹噹的。”

“那可是太謝謝你了念兮,你不知道,洛水只因當年入宮成為皇妃,如今,年紀還不到十八,卻一直無法嫁人,虧的不是別的,我們家洛水是樣樣出眾啊,虧得只是,她缺一個名份。”鄭氏哭了起來。

洛水曾是先帝的妃子,年紀輕輕就在鄭氏的安排下,入了宮成為皇帝的女人,可惜一直不受寵,後來更不想,皇帝幾年後就撒手人員了,洛水本應該像別的被皇上寵幸過的女子一樣,遣送庵廟裏做尼姑的,林溫柔救出了她,送她回到穆府。

可不管怎麼樣,她都是先帝的女人,她頭上頂着這個名聲,那就意味着她永遠都別想再嫁。

誰若是娶了這樣的女人,若是對先帝不敬啊。

只有一個辦法,那便是聖旨賜婚。

只有林溫柔成為皇帝,或者是另一個皇帝願意下一道聖旨,給洛水與一好人家賜婚,那洛水的婚姻,便名正言順了。

這個道理,鄭氏怎麼會不知道。念兮也更明白。

正說著,卻見有人來報,說是穆家大娘南宮氏與四娘王氏進來了,一人都帶了幾箱珠寶黃金。

念兮不用說也知道,他們都是藉著這個機會,巴結她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念兮倒也客氣,接受了南宮氏與王氏的厚禮。

鄭氏,南宮氏,王氏爭着要去念兮當日出嫁的主母。念兮認為南宮氏是長伯母,應該以長為大,便讓南宮氏作她的主母。

一切安排妥當,可念兮卻還是沒有要馬上成親的意思。

她甚至都想親自去蜀地尋找朱世顯了。

林溫柔知道了,便過來打聽,念兮便說了自己的心事。

一邊的南宮氏聽了,望聞問切:“念兮,既然你還叫我一聲伯母,我便也理應給你一個建議,這蜀地可不是一天兩天能來回的,就算是去了,朱世顯也不一定能馬上找得到,而這婚期卻是不能耽誤的。楚王已等了你這麼久,穆家是再不好意思讓楚王等下去了。再者,如若你們成了親,再一起去尋找朱世顯,豈不更加名正言順嗎?”

“是啊念兮,難道,你現在還是不相信我嗎?”林溫柔也急了,生怕念兮又為了什麼事,推遲了成親。

念兮低頭想了想,林溫柔已為她付出了太多,她是斷不能再讓他等了。

雖然她是多麼希望她成親,朱世顯能來參加。

可她若是為了尋找朱世顯,又該以什麼道理呢?外人並不知道,她就是朱玉華,朱世顯是她的親弟弟,外人只會說,念兮為了別的男人,不願意嫁給林溫柔。

這會讓貴為楚王的林溫柔,多下不了台啊。

想到這裏,念兮便斷然下決心:“好,我們成親吧。”

花轎抬來,鑼鼓衝天,行人遍野,十里紅妝。

楚王林溫柔正式迎娶穆念兮,陪嫁的有二十箱黃金首飾,寶馬十一對,奴婢十一雙。還有良田美地數畝。

這些,有的是穆府給的,有的是煥青給的,當然,孟離鏡也大老遠地運來了寶馬,當作給念兮的嫁妝。

不管怎麼說,也算是嫁妝豐厚,當得起“十里紅妝”這四個字。

因為是王爺成親,所以,事先便設立了一個高壇,林太醫與林夫人早早被扶着坐在高壇下面的高座上,來賓更是滿座。

林溫柔與念兮被四個奴婢牽上去,要去高壇之上拜天地,可是,他們還沒有跪下來,一陣大風吹起,高壇上的杯盞被吹落於地。

“砰!啪!”

念兮一怔,可猛風似乎並不只是想杯盞落地,念兮頭上的紅蓋頭也要被風吹掉了。

這紅蓋頭若是在未入洞房之前被吹掉了,可是很不吉利的。

林溫柔馬上一伸手,穩住了紅蓋頭。

“念兮,沒事,有我在。”他溫潤的聲音響起。

念兮緊緊抓住他的手,能感覺他手掌上有汗。

林溫柔也在緊張呢,他這一生還是第一回成親,卻遇上這樣的事,似乎天地都與他不容。就連英明蓋世的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好在林溫柔反應得快,馬上笑道:“這真的是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大家不要慌,拜天地儀式繼續。”

眾人於是鎮定下來。

林溫柔拉住念兮的手,二人曲膝跪了下來。

這次,沒有風了,他們平安跪拜了天地,然後,被人扶着走下高壇,再拜父母高堂,最後是夫妻對拜。

然後,念兮與林溫柔心頭之石才落了地。

念兮被送入洞房等着,林溫柔便與來賓們大喝痛喝,喜悅之情躍然於臉上。

只是,他們不知,朱世顯此時,卻在遭受着極大的危險。

話說朱世顯與九爺,及九爺表妹靈靈一道兒前往蜀地,因為帶着個病弱的靈靈,所以行路很慢,沒走多遠又天黑了,只好住客棧。

九爺倒也大方,不讓朱世顯出半兩銀子就白白讓他住了又大又寬敞的客棧“悅來客棧”,朱世顯很高興,便開始寫信給墨香。

剛寫到一半,就聽到窗外有人在說話,聽這聲音好像是靈靈。

朱世顯很奇怪,開門細聽,卻無意中聽到了靈靈說殺了什麼人這類的話。

他更奇怪了,難道靈靈與九爺不是一般的人?

“靈靈,你不要任性,你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了?難道,你是真想送這個傻小子去找穆念兮不成?”這是九爺的聲音。

“我沒有忘記,可是九哥,這個小少年可是幫了我們啊,我們怎麼可以恩將仇報呢?”這是靈靈的聲音。

“那哥哥有什麼辦法?這是楊爺的命令。你不是一直很聽楊爺的話嗎?怎麼這次……”

“你不是一直很聽楊爺的話嗎?怎麼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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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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