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雪女祝唱
所謂狹路相逢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阮意歡覺得挺想死！
這才剛剛殺了人家那麼多遍，又大咧咧地開着這個號跑到人家面前來，那不是提醒人家剛才結下了怎麼樣的血海深仇嗎？
阮意歡一時腦抽，握起身邊的女玩家的手在附近頻道秀恩愛：“娘子，這邊人太多，我們去別的地方放煙花吧。”
這個女玩家自然是沉醉清風。
這廝看她開了男號來，馬上沒臉沒皮地換了個小治療！
下限這東西沉醉清風絕對是沒有的，他很配合地回握一根狼牙棒的手：“相公我們這就去。”
摸你卡直覺非常敏銳：“我覺得那個女玩家是個人妖！”
長腿妹妹肯定了她的說法：“絕對是。”
阮復倒是很民主：“路人，你要不要報仇？”
頂着“低調路人”名字的羅亦晟說：“競技場上的事算什麼仇。”
羅小胖不答應了：“這傢伙殺了你那麼多次啊！一般不都是在臨近結尾時打gg就結束了嗎？她非把你屠到最後才結束，不是欺負人是什麼？”
羅亦晟說：“這樣嗎？我不了解。”
羅小胖積極地給羅亦晟做全面的科普。
羅亦晟非常滿意。
一來他通過遊戲多跟羅小胖相處的目的算是達到了，二來……
羅亦晟這人呢，其實非常好面子，而且是極端的完美主義追求者。這段期間在遊戲裏老是被阮意歡虐殺，羅亦晟的好勝心也冒頭了，他學過軍事格鬥，對遊戲技能雖然不能說一點就通，但在很多組合技的選擇上比很多人要有優勢，只要他徹底掌握好規則，他覺得自己可以好好跟阮意歡來一場。
想到這裏，羅亦晟拿出筆記本在年度計劃里上正正經經地列了一項。
贏阮意歡。
羅亦晟隨手往前翻了翻，突然皺起眉。
在他每年的年度計劃裏面有三欄，一欄是工作，一欄是生活，一欄則是私人。
工作欄總是填的滿滿當當，幾乎多得塞不下。
生活欄大多是跟外公和羅小胖相關，包括聯絡、談話、節日慶祝等等方面的內容。
私人欄……
前一年上面只有一項：“學會滑雪。”
這是跟阮意歡有關的。
那年年假大夥商量了很久，決定去北方旅遊一趟，目的地定在滑雪場。
阮意歡在白茫茫的雪地里高高興興地暢行，技巧比誰都要好，花樣比誰都要多——最後她還手把手地教會了羅小胖！
羅亦晟始終杵在一邊看着，表情冷硬又冷酷。
其實他不去玩沒別的原因，因為他不·會·滑·雪！
那次年假期間，羅亦晟總是在晚上開車去臨近的另一個滑雪場找教練教自己滑雪。夜晚視野不是很好，他栽了好幾次跟頭，不過皇天不負有心人，最終他總算學會了。
可惜的是……
年假也結束了。
羅亦晟一點都不着急，鎮定地等待第二年年假到來。
但第二年阮意歡提議……去熱帶過冬比較暖和。
於是在去年私人計劃那兒又多了一項：“學會跳舞。”
羅亦晟之所以皺眉是因為他發現在他的私人計劃裏面的內容，似乎統統都跟阮意歡有關。
而在阮意歡出現之前……
沒有私人計劃。
阮意歡對他的影響是不是太大了？
羅亦晟抬頭看向屏幕上的畫面。
要是沒有阮意歡，他會親自進遊戲來玩嗎？
羅亦晟突然有點不確定起來。
他給阮意歡發了個消息：“本人？”
阮意歡馬上回復：“我說不是你信嗎boss！”
羅亦晟說：“不信。”
阮意歡給他發了個淚流滿面的表情。
羅亦晟說：“你也是來等雪女的？跟個女孩子？沒想到你藏得這麼深。”
阮意歡：“……”
為了自己清白，阮意歡只能說實話：“這傢伙是人妖。”
羅亦晟抿起唇。
他的推理能力非常出色：“沉醉清風？”
阮意歡說：“……是的。”
羅亦晟說：“你們還真是婦唱夫隨啊，性別對換了還是夫妻。不過你還記得你十二歲的老公嗎？幫主夫人。”
阮意歡：“……”
羅亦晟說：“他找了你很久，不能跟你一起等雪女他很失望——”
羅亦晟話只說了一半，阮意歡卻聽明白了。
羅亦晟是要她愛崗敬業，趕緊回去給羅小胖當陪玩！
現在是加班費和沉醉清風兩個選擇擺在她面前……
那還用說嗎！
……當然是選加班費！
阮意歡乾脆利落地對沉醉清風說：“沉醉我要去加班了。”
沉醉清風知道阮意歡是想去霸王盟那邊玩，沒打算強留。競技場那邊催得緊，他雖然還是有點傷感，但也不至於連正事都不幹了。
他得回去跟劍指天下好好來一場。
沉醉清風只能點點頭說：“你去吧。”
沉醉清風開着女號跟阮意歡一起跑到安全區。
他也不動彈，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等着“一根狼牙棒”下線，然後馬上快步跑回白夢山下遠遠地看着剛上線的秋水伊人跑向霸王盟那群人那邊。
阮意歡和阮復是他生命里非常重要的人，家裏那邊越讓他失望，他對阮意歡和阮復的感情就越來越深。
這也許就是“移情”。
越是在意這兩個朋友，他就越是想知道他們當初為什麼要離開《自由》。
歡歡喜喜和反反覆復淡出遊戲的原因他追查了很久才查到。
當時歡歡喜喜和反反覆復還跟一個叫“朗朗乾坤”的號玩得很好，現在“朗朗乾坤”在華北輝煌俱樂部那邊，是最出名的用錢堆上去砸出來的王牌賬號，輝煌俱樂部的王牌選手才有資格用它。
沉醉清風再往深里查了查，就發現歡歡喜喜在淡出《自由》前曾經跟朗朗乾坤在競技場打了一場又一場，據說每一次都輸得很慘，但歡歡喜喜從來沒有打出過gg。
即使輸到最後一兵一卒，她始終沒認輸過。
順着輝煌俱樂部的背景摸下去，他就找到了三個恰好對得上號的名字：6朗、阮復、阮意歡。
據說這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一開始是非常好的，然而等到阮意歡和阮復的外公和母親相繼死去、阮復遭遇車禍之後，一切陡轉直下。
6朗幫阮意歡的父親把私生子帶回阮家。
這三個人關係的轉折點正好就跟歡歡喜喜離開《自由》的時間重合。
難怪曾經無憂無慮的歡歡喜喜變了。
不過幸好他們又回到了《自由》裏面。
只要重新聚在一起，丟失掉的夢想是能慢慢找回來的。
沉醉清風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下了線。
阮意歡並不知道沉醉清風已經了解到那麼多，她正跟霸氣外露一起攜手上山。
而其他人不遠不近地綴在他們後面，賣力地搜索着雪女的蹤跡。
據說情侶一起出現的話，在白夢山碰到雪女並跟雪女說上話、請求雪女唱歌的機會會大很多。
秋水伊人跟霸氣外露是夫妻，觸發“雪女祝唱”任務的使命就光榮地落到他們頭上了。這時候消息也漸漸傳開了，全服各個地圖的人都在往白夢山趕來，情侶的數目更是閃瞎了所有人的眼——這一對對的平時都哪兒藏着呢！
羅亦晟不是很了解“雪女祝唱”，見白夢山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人就地擺起小攤賣各種道具，煙花、蠟燭、燈籠，應有盡有，簡直就像個小小的集市！
羅亦晟私聊阮意歡：“這是怎麼回事？”
阮意歡已經習慣了羅亦晟的突擊，不再像一開始那樣提心弔膽：“雪女相當於我們公司的一線歌手，天後級別的那種，所有人都盼着她的新歌出來，今天雪女會現身，作為地圖的領主沉醉清風是可以知道的。他肯定做了宣傳，借雪女的名氣給白夢山增加人氣。”
阮意歡這麼一比喻羅亦晟就明白了：“這倒是搞得跟真的一樣。”
阮意歡說：“《自由》會這麼受歡迎其實就是因為它很多方面都能有現實一樣的體驗。”
羅亦晟沒再發問。
原本以為只是個遊戲，沒想到竟也能發現不少亮點。
——花點時間到這裏面來倒也不算浪費。
羅亦晟找到了足以說服自己的理由，於是跟着眾人上白夢山碰運氣。
白夢山看起來很大，蔥鬱蒼翠的樹木、飄渺的白雲跟煙氣都非常賞心悅目。
等走到半山腰視野才慢慢變成白茫茫的一片。
寒臨大地，冰封千里。
風聲夾在地圖音樂里嗚咽着，整個畫面彷彿一下子就從盛夏邁入了嚴冬。
羅亦晟正想感慨這風景真不錯，就發現蒼涼的山景里……66續續塞滿了人，擺攤的商人們也挪了位子，一屁-股坐在涼冰冰的雪地里吆喝叫賣。
……這麼熱鬧的環境裏真的有什麼“雪女祝唱”嗎？
就在他疑惑的當口，屏幕上就彈出一個選擇框，讓他在“結緣”、“初心”、“忘卻”、“長久的愛”裏面選一個選項。
羅亦晟沒搞明白怎麼回事，隨手嘗試着點了一下“結緣”兩個字。
世界頻道馬上就刷出了一條消息。
【系統消息】恭喜玩家低調路人、秋水伊人與雪女結緣，雪女願誠心地為他們獻唱一曲，良曲贈佳緣，祝願他們能排除萬難契結同心，從此永不相離。
羅亦晟：“……”
畫面上“秋水伊人”正好被上山人潮擠到了他身邊。
阮意歡欲哭無淚地看着已經消失了的選項框。
她！還！沒！有！決！定！選！哪！個！
——還有，為什麼跟她一起碰上雪女的居然是羅亦晟！
阮意歡小心翼翼地私聊羅亦晟：“boss你為什麼會選結緣？”
羅亦晟是什麼人？
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根本沒搞懂是怎麼回事.
因此羅亦晟鎮定地回道：“手抖。”
阮意歡：“……”
要是遊戲裏能咬人的話，她覺得自己一定會撲上去咬羅亦晟一口。
不過阮意歡跟羅亦晟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白夢山接下來的變化吸引過去。
白夢山的風雪下得更大。
雪女在峰頂現身，卻並沒有開口唱歌。
她只是嘆息着說：“要開始了……”
這時遠在競技場的沉醉清風聽到其他人的彙報，怒罵：“系統真夠陰險！要出新劇情也不提醒一聲！”
沉醉清風對面的劍指天下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對手這邊已經沒人了。
劍指天下的憤怒值被刷到了最高！
前面的經驗告訴他，他又被放·鴿·子·了！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