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杏兒:你流鼻血了
蔣頌宇,哦不,應該是木音。<冰火#中文
自打成了這女兒身來,最令他頭疼的事情便是洗澡跟出恭了。
雖面上杏兒不說,但是有過好幾次試探,看在是小姐,她也不好強迫,只能微微懊惱。怎麼小姐自打醒來,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偏偏難得沐浴了。
“小姐……回春堂那邊進了好幾批香薰花瓣,用作沐浴是極好的……杏兒要不要拿一些來?”
“咳咳,杏兒啊。窗戶太大了,你關上一下,我睡會兒覺……”蔣頌宇縮了縮身子,他之前雖然是個男兒,但是面對這具身體還是有點不太適應,特別是身上很多部位……
又一日。
“小姐,今日我燒了水……添上了小姐最愛的精油……”
木音聞言,趕緊捂住肚子:“哎喲,杏兒我肚子疼,我去出恭……”
她急匆匆地進了茅廁,露出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
長此以往也不是辦法吶……哪有女人不洗澡的。木音托托面前的兩個肉團,哭喪着臉。唉,女人麻煩。
她褪下衫出恭。從前做男子多方便,褪下外面一層,掏出來就解決了。
末了她還抖了兩抖,男兒本色……
她長吁一口氣,一出茅房便看到杏兒乖乖候在一邊,諂媚的笑:“小姐……”
老子去沐浴!去總可以了吧!
……
水霧騰騰飄起來,花瓣的清香在木音鼻息間輕繞。
木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任由杏兒褪下衣衫,閉緊眼睛咬緊牙。
等身上傳來涼颼颼的感覺時,她睜開眼睛將整個人沒進浴桶里,一頭青絲浮在水面上,許久不見聲響。
“小姐?”杏兒實在不理解她家小姐是怎麼了。
木音終於在水底失去最後一縷空氣,急忙露出頭大口呼吸,濕漉漉的頭髮貼緊白皙的皮膚,清清的水漫在酥/胸上方,水中的花瓣若有似無的觸碰着她光滑的肌膚……
“杏兒……你、你先出去。”
杏兒自當不敢違背主子命令,便微微行了個禮退避到屏風外面聽候吩咐。
見杏兒走後,木音才微微鬆了口氣。她試着輕輕擦拭,卻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是貨真價實的女人身體啊!
還是一個大美人啊!
蔣頌宇之前雖然是將軍,但是也從不好女色,軍營之中全部都是一群大老爺,而那些攀關係送上門的女人,無不一律被他打發了。
面對這麼溫潤的觸感,木音簡直是要血脈賁張了!如果別人不知道她其實是男人穿過來,怕是認為這小姐是自摸狂吧!
木音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將手輕輕伸入那私/密之/處輕輕揉洗。
木小姐我真的是對不起你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一邊興奮一邊又覺得不可思議。
最終洗完,她站起身子,胸前最好的風景裸露在外,香艷至極。
嘶……
他倒吸一口氣。
曾是男兒身,今為女兒命。
木音有種要流淚的衝動,他當初是男兒的時候都浪費了多少時光!
揉了一下肉團,她皺起眉,只覺得肉疼,有溫熱的液體流出。
“杏兒,替我更衣。”
杏兒聽到吩咐快步走了進來着手拿了浴巾,準備替木音擦洗,待看到木音緋紅的臉頰時,她嘴角輕輕地抽搐了一下:“小姐……你、你流鼻血了……”
……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便是幾日過去,木音也開始慢慢習慣着女人般的生活習性。
而這幾日來,木音也漸漸的恢復了神色,這面色比之前見過的病態白更顯得紅潤些。
她淡淡的坐在梳妝鏡前,任由杏兒打理青絲,時不時換個髮飾。折騰來折騰去她便厭了。真不知道那些女的是什麼樣子的心態,腦袋上頂着一堆亂七八糟的玩意。心煩意亂的她將首飾一股腦地拆下:“杏兒,你個我弄個最簡單的髮髻,至於這首飾嘛……”似乎不弄的話太素凈了,別人也會疑心。她挑起旁邊一株鏤空雕花簪子遞給杏兒,“就給我插這個便可。”
杏兒也懵了,半晌才顫巍巍地接過那簪子。
之前她家的小姐,哪次不是精心打扮的,但是這次卻像換了個人似的,作為一個奴婢她也不好多說,細細整理一番便算好了。
木音瞧着那銅鏡中的人兒薄麵粉黛,膚若勝雪,雖沒有多樣的首飾卻也是素凈可人,格外叫人移不開目光。
嘖,要是她有那玩意肯定可恥的硬了。
做女人,麻煩的還有穿衣服,杏兒挑來挑去又是半天。
木音翻了個大白眼,指着一件白花月華裙:“就這件了。做女人真麻煩,丫的穿衣服還那麼折騰老子,我恨不得光膀子!”沒錯啊,至少他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就喜歡光着上半身。
話一出口才覺得失言,木音瞧着杏兒的臉生生憋成了紅色,她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杏兒,我看着今天天色挺好的,要不我們出去溜達幾圈?”
本來未出閣的女子應當是足不出戶,但是木音不同,而且這元冶屬於開放朝代,女子也可以出門,尤其是她一天不出門憋得慌。
那丞相也是心疼女兒,當即就同意了,順便派了幾個侍衛給她,她也拒絕了。這樣出門太招搖,何況她昨日有小試,這具身軀雖然生的嬌弱,但是卻是一副練武的好骨骼!他的招式並未忘記,雖然沒有內功,但勉強還是可以抵擋幾個敵人。
她出行是有目的的。
如果蔣頌宇將軍要是出事,那這元冶定是傳的沸沸揚揚。而客棧或者酒樓確實小道消息最多之處,她要是去一回,便能將大半元冶的消息聽了來。
這樣想着,木音在一家聲勢比較大的“賓尚樓”停了下來。
入了裏面,發現這裏面分中上下三層,按桌位先付錢。
木音才剛剛入了酒樓,便如茫茫人海中一顆明珠般發出光芒,對面的幾位公子哥就看直了眼睛,連連瞧上了好幾眼。
木音斜了一眼,怒聲道:“看什麼看!再看把你們的小弟給剁了!”
靠!
在場的人聽到這話誰不是瞪圓了眼睛,這這這話能是出自這麼漂亮的千金小姐口中嗎?這擺明了就是一個糙老爺們的感覺啊!
木音冷哼一聲,拂袖上了三樓。
這三樓比較清雅,桌椅付費也是極高的。
木音落落大方的坐下,叉開腿像極了一個爺們,杏兒看到第一眼嘴角邊便抽搐了一下,她家小姐的病肯定沒好!她一定得跟主母稟告!
興許是木音察覺了杏兒的神色,她立馬擺正了坐姿,那杏兒的臉色才緩和許多。
這三樓有分雅間跟茶水座。
木音她是來打探消息的,所以自然是在茶水座坐着比較好。她點了幾味小吃便沒了興緻,閉着眼細細聽取周圍的議論聲。
而她卻不知道,她這樣閉目養神的時候,那窗外的陽光正好有半面是灑在了她光滑的臉頰上,光線在她臉上蓋上一層薄薄的暖色,安靜的,彷彿沉睡般的仙子。
坐落在茶水間的好幾位少爺瞧見木音都不禁微微紅了臉,眼裏都是滿滿的傾慕。
似乎是感覺到這幾道炙熱的的目光,木音輕輕睜開了眼睛,宛若嬌艷的花朵一簇一簇慢慢盛開的感覺,令人不禁嚮往。
“你們幾個色狼還嫌看老子看得不夠?”木音冷哼一聲,輕蔑的斜視了他們一眼。
語出驚人!
那幾位公子本來想上前打聽這位小姐是何人,聽到這話,心想這小姐好潑辣,便都暗暗壓了下去。
杏兒誠惶誠恐,生怕自家小姐得罪誰出了意外。可是有些意外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比如冤家路窄,木音瞧見了元弘曦。偏偏剛剛這話還落在了他的耳里。
元弘曦他一頭黑玉般的長發,精緻的五官當真俊美異常,一雙冷漠的朗目如寒潭般,身穿一件青色花軟緞夾袍,腰間綁着一根赭色幾何紋角帶,身形挺直,手裏拿着一把白色的摺扇,當真是風度翩翩,看直了周遭的人們。
有人低聲交頭接耳:“這男子真美,若是跟之前那小姐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一對你大爺的!
木音在心底翻了個白眼,沒想到遇到這廝,真是命苦。她搖搖頭。剛剛準備起身走開,一句不輕不重的話落在了她的耳邊。
“喲,原來是木丞相家的木小姐啊~”
大家恍然大悟,原來這麼漂亮的小姐是木丞相的女兒,但是一想到剛剛木音脫口而出的那些話,底下的人又開始交頭接耳。
木音瞧着說話的人是元弘曦身邊的少年,他長得玉樹臨風,一雙桃花眼亮晶晶上下打量着她,嘻嘻笑過。
木音撇了撇嘴:“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
此言一出,那少年“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本來是來挖苦木音的,卻沒想到對方沒有像其餘小姐般羞紅臉就跑,居然還口不擇言說出這話。
現在瞅着木家小姐長得算是傾國傾城,可偏偏他三哥拒絕了這樁好婚事,他對面前這女子便多了幾份興趣。
木音本來想走的,但是想想一走好像顯得她特別心虛似的,轉念一想,元弘曦又不是什麼老虎,還怕吃了她不成。
木音的底氣足了些,心安理得地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地翹起二郎腿。
元弘曦聽到打量了她一眼,隨即把她當空氣般轉身就往樓上廂房去。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不,是木音見到元弘曦分外眼紅。
木音瞧着元弘曦就不禁一股怒火冒了出來,嘲弄地笑了笑:“哼。”
這聲音不輕不重,元弘曦又回頭,疑惑地看了木音兩眼便繼續上樓。
倒是那身邊的少年吃吃笑了起來,這木家小姐真是大膽,莫不成是因為沒有嫁給他三哥因愛生恨么?
元弘曦上樓之後便進了佈置好的廂房。
木音見狀也悄悄找小二,甩出一錠銀子,讓小二安排了一間離元弘曦最近的廂房。
木音的耳朵緊緊貼在牆壁旁邊聽着裏面的動靜,這王爺吃飽沒事出來吃酒,指不定是來約會某個女子,要是被她抓到了這個把柄……嘿嘿……
……
元弘曦入了座,端起酒杯,神色漠然。早前入座的青衫男子對他恭敬地鞠了一躬:“王爺,蔣將軍昨夜出了狀況。”
木音雖然沒有順風耳,但是她還是聽到了“蔣將軍”三個字,她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這王爺好端端的來喝酒,幹嘛提起他?
“聽說將軍是在採花賊入室,以‘燕子青’迷惑住,接而搶劫擄走,可能再過一段時日便會說出蔣頌宇身亡的事情。”那青衫男子名為趙恩乃元弘曦得力手下,經常幫他搜集外面各種情報。
採花賊?
元弘曦不禁有些發笑,他見過那蔣頌宇一面,生得是俊朗無匹,也不怪採花賊看上。不過……事有蹊蹺,他不得不繼續查下去。
“趙恩,依你之見,怎麼看?”
趙恩皺起眉頭:“我覺得倒不像採花賊所為。倒像有人蓄意而為,給他安上了這麼一個莫須有的死法。”確實,堂堂大將軍,被入室採花賊害死,這種死法太沒尊嚴了!
“那現在這蔣頌宇是生是死?”元弘曦抿了口酒,轉動酒杯,眸底如一汪深潭般幽深,淡淡地睨了一眼趙恩。
“這……”趙恩停頓了一會兒,“只聽聞將軍的屍體正吊在採花賊的山寨裏頭,山寨分佈地勢較廣,目前還未摸清是哪個地域的,而他已經是個活死人了,之前……還有遭過羞辱。之前這事情也是被壓住的,應該過不久便會被爆出此事,幕後之人……定別有用意!”
羞辱?哈哈!木音露出一抹酸澀的笑,沒想到他駐守邊疆十年,回到元冶居然會遭受這樣的待遇!當真可笑之極。
“嗯。”元弘曦應聲,也沒繼續說話,如墨般眸下流轉着千般思緒,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這蔣頌宇的事情如此在意。只不過是宴席上,他輕輕瞥過他一眼,覺得很像他印象中見過的一個人,一個故人。
想起她,元弘曦不禁問道:“之前讓你查得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趙恩不敢有任何遲疑地回復:“回王爺,我上次差人找過,有條線索講明韓家有生還的人,他們已經朝靠漠瑤那邊搬去。如有消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王爺。”
十二年了。他未見她十二年了,不知道她現在會是什麼模樣。想起兒時她古靈精怪的模樣,元弘曦的臉上有了微微的笑意。
“好了。”元弘曦揮手,“你先去忙,如有蔣頌宇下落的消息立馬來通知我。”
“是!”言罷,木音聽得門輕輕被推開的聲音,接着房間如死水般沉寂,彷彿那人沒來過一般。
元弘曦居然要幫他查死因?難道自己冤枉他了?
不,不可能。木音搖頭,他哪裏有那麼好心。肯定是把他找出來,然後鞭屍,報被罵之仇!
……
這件事實在太過奇怪,到底是誰跟他有這樣的深仇大恨需要這樣害他?
呵,當真可笑。
沒了魂似的回到府上,木音便跟府上的幾個“熟人”打了個照面。
來人雖比不上木音絕色傾城,但是淡淡露出來的柔順之色別有一番滋味。
“木琴(木畫)見過姐姐。”那兩人恭敬的行了個禮,木琴抬起眼瞧了一眼木音蒼白的臉色,嘴角下輕輕露出一抹嘲笑。
看來這美貌的姐姐是還沒從被拒親的陰影中走過來了。雖然這事風聲不大,可自己娘親在府上也是有耳目的,不多時便得知這件事。
木琴聽到不知有多歡喜,瞧着平日這位木音一副嬌氣的樣子她就咬碎銀牙。這木音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竟把她也不放在眼裏,看人永遠都是一副抬起下巴的高傲姿態。
可不,這次驕傲的天鵝被人家王爺狠狠地甩了一把,想起她就解氣。可是她很快便在木音看過來的時候換了一副柔順的表情。
“姐姐,我與木琴還需要同母親請安,先行一步。”木畫低垂眉眼,木音點頭,她又行了個禮,拉着木琴走了。
木音瞧着漸行漸遠的兩個人,鼻子卻微微泛酸,往事歷歷浮現。
那時候他也有一位共甘共苦的好兄弟,他們一起在戰場上廝殺強敵,一起飲一杯水,泡一桶水沐浴。
也不知……他出事,那位兄弟會怎麼做?他現在怎麼樣呢?
木音自嘲的笑了笑,怎麼變成了女人,也那麼多愁善感來了。
其實這幾日,這府上的情況她已經大致了解了,憑藉一個個細微的眼神,動作,奴婢之間的稱呼,他漸漸掌握了這丞相府上的去向。
她是木府嫡女,有一個同胞哥哥叫木彥。
木丞相,不,也就是木老頭膝下還有兩女一兒:木琴,木畫以及木敖。分別是二姨娘跟三姨娘所出。
木音與他們並不熟絡,他們看着木音的眼神也格外疏離。
看樣子平日相處不怎麼好,但是因為木音是嫡女,而且母家勢力頗厚地位這才比較穩,那些庶出的妹妹自然也是一副恭順的模樣。
再幾日。
元冶飛遍了蔣頌宇將軍變成活死人的消息。元弘曦的情報果然很准。
有人說蔣頌宇生的美艷這才引得採花賊心癢難耐;有人說他是得罪了某位朝廷重臣,才被害得如此之慘。
木音感覺偏體生寒。
這幕後之人,不僅要他死,更要他沒有尊嚴!
若是在採花賊的寨子裏,平日尋得蔣頌宇的仇家,那可是馬不停蹄的趕去復仇了,橫豎都是死路一條。
哼。可那幕後之人饒是千算萬算,卻萬萬沒想到,他現在在木家小姐身上活得好好的!
可是……他卻阻止不了,他現在的身份是什麼,是木音。是堂堂木丞相之女,這是在諷刺他。
到底是誰,害得他如此之慘!他一定要加倍討還回來!
如今要做的,便是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