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大月國皇子
漫天飄雪在半夜就舒緩了好多,等到天蒙蒙亮時候,冬ri溫暖的初陽已經播灑大地,天空中沒了絲毫烏雲遮蔽,雖然空氣中還是帶着寒冷,但也有了幾分冷冽氣爽。
早在天還沒亮開的時候,中京城裏面的各個主要幹道上,早已經有成千上萬的掃雪郎拿着掃把,將鋪石的道路打掃的乾乾淨淨,以方便眾多民眾出行。畢竟這裏是一國之都,中京城象徵著的是大殷朝的臉面,尤其是外族他國來使眾多,單單是街道細節便能顯示出天下一等強國的雍容。
不過街道上也有了不少商家開了店鋪,一天之計在於晨,個個都jing神氣爽的收拾着各家的東西,將店鋪內打掃的乾乾淨淨,等待着白ri里的買賣,免得讓人看着覺得邋遢,丟了自家門面鋪子的信譽。
西城區的一條街道上,兩個身影一前一後走着,各自穿着一身尋常富貴人家的衣裳,外面還各自套了兩件獸皮馬甲,兩人面目清秀看上去就知道年紀不大,不過渾身都是收拾的乾淨利索。
擺攤賣油條豆腐腦的商家們,也已經擺好了桌子開始營業,熱氣騰騰的蒸籠也在翻着熱霧,那沸騰的油鍋也驅散的冬ri的寒氣,四五張桌子沿着街角擺放整齊,已經坐了一兩個漢子,小口小口的喝着豆腐腦,等着那香酥可口的油條以及美味多汁的蒸包。
“杜老闆,兩碗豆腐腦多加料,包子老三樣。”
為首的那青年首先坐下,白凈的臉上露出微笑,看着一旁還有些拘謹的那個同伴,不由得皺皺眉,暗地裏朝他擺擺手讓他坐下,不過好一會,那個拘謹的少年才坐在一旁,捧着碗彷彿是多大的罪一樣。
若是有朝廷上的大臣遇到,恐怕都是倒吸一口涼氣,跌跌撞撞的指着兩個人氣的說不出話來,這大殷朝太子竟然坐在小攤上,還和一個身份卑微的內侍坐在一張桌子上,簡直就是目無祖宗規矩法紀!
沒錯,這兩個富貴少年打扮的年輕人,正是從宮裏出來的殷長歌和小安子,趁着早上禁衛交替換班的時候溜了出來,不過也幸虧小安子是太子身邊的熟人,那些侍衛也知道皇子們時不時喜歡出宮或者捎帶點東西,出去禁宮的話也沒有過多的阻攔,不過回去倒是會麻煩些。
“呦,王少爺今天起得可夠早啊。”
杜大財笑呵呵的腆着肚子,將兩碗熱豆腐腦加上調料端過去,看着面目英俊秀氣的殷長歌,轉身順手掀開蒸籠拿了三籠包子放在桌上,笑道:“純肉丸的,豆角肉的,茴香肉的,老三樣。”
也是剛天亮,來攤上吃早飯的人還不多,一旁忙活着的老闆娘也停下手裏的活計,遞上來兩雙筷子,看了眼旁邊還在熱起來的油,便笑嘻嘻的看着這兩個清秀模樣的少年,相處久了也沒覺得多麼的拘謹,直接開口道:“王少爺好些ri子沒來了,莫不是家中安排着娶了誰家小姐?”
殷長歌和小安子來這處小攤吃早飯,時間長了和老闆兩口子倒也算是熟了,說自己的身份也是尋常富貴人家的少爺,不過在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大殷朝首都中京城,也就是比尋常人好些,互相開開玩笑倒也實屬平常。
“找媳婦啊,找媳婦還要是杜家大嬸這樣能持家過ri子的最好。”
拿了一個純肉丸的包子咬了一口,感受着美味的肉汁混雜着顆粒感同舌頭攪拌,殷長歌也是笑着點點頭贊道:“杜家大嬸的手藝就是好,這小籠包真是越來越好吃了。”雖說這個世界山珍海味都吃過,但他還是喜歡這種路邊小攤的感覺,前世那種悠閑而又緊張的生活節奏,也僅僅只能在早上這片刻回味到。
不過在一旁的小安子卻是眉頭緊皺,作為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人,而且還是從宮裏面出來的少監,哪能將這群平民放在眼裏,尤其是這麼和身為大殷朝太子的殷長歌說話,那簡直就是大不敬!
剛想要咳嗽兩聲jing告兩人,桌子底下卻被殷長歌狠狠踢了小腿一下,小安子頓時微微苦澀着臉,看着殷長歌面sè平常的喝着豆腐腦,臉上更是苦了幾分,也是低頭喝起了豆腐腦,不過他對於殷長歌可不敢有什麼想法,只能渾身難受的坐在一邊,乾巴巴的喝着豆腐腦不說話。
“這肉餡可是我剁的,哪有你嬸子啥事?”
一旁的杜大財也是呵呵笑起來,看了眼翻滾起來直冒熱氣的油鍋,趕緊把已經準備好的油條放進去,順便看着殷長歌旁邊的小安子調笑道:“咦,安小爺,這麼說你家王少爺,你這是又不高興咯?”
因為來的次數多了,他們也知道旁邊這個總是皺着臉的小傢伙,是旁邊這個王少爺的跟班,不過畢竟是小孩子,獨大財也沒有多想什麼,每次來了反而都喜歡調笑這個小傢伙幾句,就當是尋常人家互相用別人家的家長里短,來開開玩笑罷了。
不過都是無傷大雅,殷長歌不說什麼,小安子也不敢私自開口,只是悶頭悶鬧的喝起了豆腐腦,吃着包子也不回答,倒是這幅清秀的少年模樣,又讓杜家兩口子忙活着的同時笑起來。
“讓開讓開!都朝一邊讓開!”
正用瓷勺喝着熱乎乎的豆腐腦,不遠處的街道上一陣雜亂聲傳來,殷長歌好奇的望過去,卻見四五個騎着高頭大馬,穿着獸皮大衣的蠻族漢子策馬過來,手中揮舞着馬鞭在空氣中甩着鞭花,一邊用彆扭的大殷朝官話大聲斥罵道:“北方大月國皇子駕到,你們趕緊讓開!”
就在這群蠻族漢子後面,一個身材粗壯的少年同樣策馬而來,神態高傲的看着周圍那群面露不虞的老百姓,手中扶着一柄彎刀,繼續挺着胸繼續在護衛的保衛下繼續向前走着,只是看着遠方那雄偉巍峨的紫禁皇城,眼中才時不時閃現出一絲jing芒。
“大月國?真是好大的口氣。”
嘴角微微一翹,殷長歌繼續扭過頭來喝着自己的豆腐腦,咸香的口感充斥口腔,聽着身後那招搖過道的模樣,不由得露出一個譏諷的眼神,只是輕輕道:“在北方草原稱大月國倒是沒事,來了大殷朝還敢稱大月,真是不自量力。”
大月國乃是北方草原諸國之一,不過實力在北方卻是除了大殷朝外最強的,在自己的國家也將自己的國名月前,綴了個大字來顯示自己輝煌的實力,不過這個大月國放在大殷朝來說,就有些令人可笑了。
五十年前大月國起兵三十萬犯邊,被大殷朝邊軍十萬殺潰於城外,若不是擔心有變沒有乘勝追擊,恐怕那逃得漫山遍野的三十萬大月國兵卒,就變成被殲滅三十萬的大月國屍體了,而也正是因為五十年前那一戰,北方草原諸國來中京城稱臣納貢,大月國也是惶恐不安的稱大殷朝乃天朝上國,在也不敢有絲毫動作。
但是現在來了大殷朝,所謂的大月國皇子還敢這麼囂張,恐怕那侵略的心過了五十多年,又是蠢蠢yu動,不過殷長歌也沒有想着怎麼管閑事,這種明顯的行為大殷朝若是還注意不到,那麼就白當第一強國這麼多年了。
“呸,這些北寒來的蠻子,就是不懂禮數!”
一旁的杜大財炸着油條,看着那逐漸遠去消失在街角的馬隊,才怒氣沖沖的朝着一邊狠狠吐了口吐沫,很是氣憤不平的說道:“當年我爹在邊塞殺的這群狗東西哭爹喊娘,到了現在反而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又囂張起來了!”
當年杜大財的老爹也是從邊疆出來的,生死搏殺后才在中京城闖下了一套宅院,不過殷長歌也是第一次聽聞,畢竟是老一輩那會的戰爭時期,距離現在這麼多年了也是很熱血,剛露出想要傾聽的興趣,一旁的小安子卻是悄悄拉了他的衣角:“少爺,演武堂快開門了,您的時間可並不充裕。”
微微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殷長歌才想起來和人約定好的時間,不由得趕緊吃起了豆腐腦,歉意的看了眼正準備大說特說,現在卻有些尷尬的杜大財,放下十文銅板就站起來,拉着小安子快速的朝着道路上走去:“杜家大叔,下次再來!”
“唉,這王少爺平常和讀書人一樣。”
杜大財收起桌上的銅板,剛想說給多了,旁邊卻又來了幾個客人,就將錢放在口袋裏忙活起來,反正王少爺每個星期都來兩三次,下次多給籠包子也就是了,不過他還是好奇的看了眼殷長歌的背影,扭頭對一旁的老婆娘說道:“今個咋這麼急火了?”
不過杜家大嬸卻是白了他一眼,自顧自的盛着豆腐腦,很是不客氣的說道:“人家王少爺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孩子,讀書當官那是一定的。”給桌上遞過去,她用布擦着手嘆了口氣:“哪像咱家那狗崽子,就知道去軍營里舞刀弄槍,萬一有個好歹我這個當娘的…”
“呸呸呸,你這婆娘烏鴉嘴。”
一旁的杜大財趕緊打斷了她的話,很不滿的白了她一眼:“軍營里也能修習武道呢,也不必讀書做官差。”他頓了頓,還是忍不住笑了:“況且當今聖上的弟弟武德王,那對邊軍可是不差呢,咱家子平據說是深受上官器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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