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驗屍
陸寧晚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沈重夜，見沈重夜輕輕頷首，便放心大膽地說道：“我有個朋友在京城大理寺里當差，他告訴我京城最近出了連環殺人案，死者全部都是被開膛破肚，五臟六腑全部缺失不見。”
連環殺人案出了之後，大理寺為了不引起恐慌，便下達了封口令。
封口令，顧名思義，便是不允許閑雜人等擅自談論，傳播此事。
所以，連環殺人案沒有再被傳播得更遠，京城之外的人都不知曉。
聽言，蕭老爺直接倒吸了一口氣：“竟然有如此大膽之人，敢在天子腳下搞出這麼可怕的事情？”
“是的，所以我懷疑令夫人的死或許和這連環殺人案有關係。我那個朋友之前告訴我，若是誰能找到這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朝廷會重重有賞。”陸寧晚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
沈重夜不由得深深看了陸寧晚一眼，薄唇翹了翹。
這招‘無中生友’，用得不錯。
聽到朝廷重重有賞，蕭老爺的眼底不禁閃過了一道精光。
他們這些商人雖是有錢，但在別人的眼中依舊是地位低下。
除非像是之前的司家和現在的莊家，族中之人已經和朝廷攀上了關係，成為了貴族，才可以徹底擺脫歧視。
所以，他們這些商賈也不會放過任何可以討好朝廷的機會。
將蕭老爺那盤算的表情盡收眼底，陸寧晚繼續慢條斯理的說道：“我那個朋友在大理寺是做仵作的，經常會和我說各種案子，包括連環殺人案的線索也跟我說過一些，我也會一些驗屍的手段。蕭老爺，我能否去看一下蕭夫人？”
“你？”蕭老爺狐疑地看着陸寧晚，“你一介女流，能看出什麼來？”
“我夫人比我有本事。”
這時，沈重夜忽然開口，他側眸看了一眼陸寧晚，“夫人，看樣子蕭老爺不太信任我們，我們就休要多管閑事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蕭老爺想都不想便說道，他見沈重夜看着陸寧晚的時候，目光炙熱不像是裝的，便對他剛剛所言有幾分相信。
這名男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能如此信服他的夫人，那應該證明他的夫人也有些過人之處的。
“那就勞煩你跟我來吧。”蕭老爺說著，便站起身來，率先朝外走去。
陸寧晚也沈重夜也站起身來，朝着廳外而去。
蕭倦跟上了他們的步伐，低聲問道：“嫂嫂，你真的會驗屍嗎？”
仵作可是最下等的職業，幹這一行的都是一些走投無路的人，他更是沒有聽說過女子會驗屍的。
“略懂一點。”嘴上這麼說著，其實陸寧晚哪裏會驗屍，只不過她想藉此機會去找找線索罷了。
沈重夜之所以選擇要跟着蕭倦的商隊，絕對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他的原因。
為此，她也想儘快讓此事調查清楚，最起碼要判斷出來木氏的死到底是不是和蕭倦有關係。
很快，廳堂內就只剩下了上官素素。
聽着那些腳步聲都走遠了，她還是坐在原地沒有動。
抬手扶了扶胸，上官素素叉開了腿，將身體靠在椅背上，長長地鬆了口氣：“擦，累死老子了。你還杵在上頭幹啥，不死下來。”
一道黑色身影悄無聲息地從房樑上飛下，穩穩落地。
看着上官素素充滿狂野的姿勢，黑色身影露出了一言難盡的眼神：“你能不能不要再你偽裝成女子的時候，用這麼糙的聲音說話以及擺出這麼不顧慮形象的姿勢？”
上官素素翻了個白眼：“這裏就你我兩個人，我還得裝，多累？”
這種小白花，實在是太考驗耐力了。
他自己都要被自己噁心的吐了。
“這次為了完成尊主給的任務，我這個玉面小郎君算是豁出去了。”上官素素坐直了身體，看向那道黑色身影，“不過你剛剛也看到了，來了兩個聰明人攪局，你要儘快將東西找到，以免發生變故。”
黑色身影點了點頭：“我繼續去找，你一切小心。”
上官素素朝着黑色身影揮了揮手。
黑色身影從後窗離開后，上官素素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嗓子，然後咳嗽了兩聲。
“大哥，討厭啦~~”張嘴確定發出是甜美柔和的女聲之後，他才笑盈盈地站起身，向前廳外走去。
此時，陸寧晚已經跟着沈重夜一同來到了前院的靈堂里。
蕭老爺讓在這裏哭喪的人都先迴避之後，就吩咐下人打開了棺材。
現在已經是入夏了，所以屍體發臭的速度很快。
所以伴隨着棺槨被打開之後，一股淡淡的屍臭味便迅速地瀰漫了出來。
陸寧晚提前就做好了準備，臉上蒙了個白色的面巾，遮住了口鼻。
她緩步走到了棺材前面，看了一眼躺在裏面的木氏。
因為兇手還沒有找到，所以木氏的屍體不能隨意動，還是保持着她的死狀。
她髮髻凌亂，臉色灰白髮青，眼睛還是死死地瞪着，可以看出她死前經歷了多麼大的痛苦和恐懼。
身上滿是血跡，腹部的位置破了一個大洞，裏面確實是看不到內髒了。
因為前世在戰場上看到過數不清的屍體，陸寧晚此時還是能保持着淡然，開始觸摸木氏，去仔細地檢查。
“嫂嫂竟然真的會驗屍啊？”蕭倦看着陸寧晚那凝眸認真的模樣，忍不住向身旁的沈重夜問道。
他身為一個男子，都覺得木氏的死狀可怖，多看兩眼就會做噩夢的程度。
可陸寧晚一個女子，居然是一點都不怕，這樣子看上去簡直是比衙門裏的仵作都淡定。
沈重夜淡淡的嗯了一聲，直視着陸寧晚。
他也沒有想到，她會這麼淡定地檢查屍體。
她之前在太子府到底是過了什麼樣的日子？
淡淡的心疼縈繞開來，他忽然覺得沈唯玉和今芳華的下場還是有些輕了些。
陸寧晚絲毫沒有注意到沈重夜那充滿心疼的目光，正認認真真地檢查着木氏的手。
木氏的手上也是傷痕纍纍，她在臨死之前應該是經歷過很劇烈的掙扎，所以她十根手指的指甲有四個都斷裂了，指甲向外翻了出來。
驀的-
她的視線忽然被木氏掌心上的一個細小的傷痕所吸引。
可還不等她仔細看去，一道充滿憤怒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你幹什麼？不許你碰我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