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螳螂捕蟬,牧,這回也當一回黃雀!
田豫不敢怠慢,連夜策馬來到襄賁城,此時已到半夜,襄賁城早已緊閉了四門。
田豫見狀疾呼:“我乃豫州刺史麾下騎兵營屯將田豫,有豫州刺史書信要送到鄭縣尉手中,還請打開城門。”
守將則是喊道:“襄賁城有嚴令,城門關閉后,即便是空中的雀鳥,都不得讓其飛入城內。田屯將,要麼你明早開了城門再入城,要麼你將書信給我我替你通傳。”
田豫搖頭:“請恕在下無禮!劉豫州特別囑咐,此書信在下必須親手交給鄭縣尉。”
“那就對不住了!”守將亦是軍令在身,不敢輕易給予方便:“若今夜讓你入城,明日我的頭顱就會懸挂城樓,以儆效尤。”
田豫大急:“曹豹已在馬陵山被曹操擊敗,明日就會兵臨郯城,軍情緊急,爾等若延誤了,擔待得起嗎?”
守將驟然變色,語氣也隨之一變:“開城門!”
然而,就在田豫剛剛策馬入城還未行多遠時,幾條絆馬索直接將田豫的戰馬絆倒。
“綁了!”
略帶冷漠的聲音,讓田豫又驚又怒:“你們在幹什麼?在下是豫州刺史麾下騎兵營屯將田豫,不是賊人!”
守將卻是漠然的將田豫提起,然後將書信搜了出來:“劉豫州麾下,皆是如你這般恣意泄露軍機的蠢貨嗎?要不要再給你配十個人,一起在襄賁城沿街大喊,曹豹又敗了?”
田豫猛的一個激靈,剛才過於急切,竟然忘記了在城下大喊曹豹被曹操擊敗,會對襄賁城的城卒造成多大的影響。
若讓城內士民得知,必然引起騷亂。
“將軍,是在下魯莽了。”田豫連忙低聲道歉。
守將冷哼一聲:“我不是將軍,只是一個小小的襄賁城城門令。書信我會親自送去縣衙,你就先在這裏待着吧!”
待得守將離開,田豫這才詢問左右士卒:“兩位兄弟,不知這位城門令大人,如何稱呼?”
話音剛落,田豫就聽到了拔刀聲,驚問道:“兩位兄弟,你們這是為何?在下真的是劉豫州麾下騎兵營屯將田豫,不是曹軍的姦細!”
“打探軍中將官者,首以姦細論罪!勸你少打聽,能活命!”右邊的城卒,眼神犀利的盯着田豫,但拔出的刀卻沒有因此回鞘。
若田豫再敢多打聽一句,這城卒的刀必然會全部出鞘,架在田豫的脖子上。
“昨日初來時尚未覺察到,這襄賁城的的兵馬,連城卒的軍紀都如此的森嚴!”田豫暗暗吃驚。僅僅只是城卒,都有如此的覺悟!
想到這裏,田豫不再多言,也不再多打量,而是選擇了閉目養神,避免再被懷疑。
小半個時辰后,守將返回,解開捆綁田豫的繩索,隨後向田豫施了一禮:“方才多有得罪,還請田屯將體諒。”
田豫微微搖頭,表示對此事並不在意,而是急問道:“鄭縣尉可有回話?”
守將點頭:“鄭縣尉讓田屯將回稟劉豫州,勿忘了昨日之言!”
見守將不再多言,田豫默默的記下了守將傳達的話。
臨走時,田豫抱拳多問了一句:“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守將微微斂目,道:“田屯將可稱我為鄭甲。”
鄭甲?
這個一聽就像假名的名字,讓田豫更是驚疑。
不過田豫也沒有再多問,聯想到剛才兩個城卒說的“打探軍中將官者,首以姦細論罪”,田豫知道眼前這個自稱鄭甲的守將,並不想跟自己說太多。
“在下告退!”
田豫施了一禮,趁着月色,策馬出城而去。
縣衙內。
鄭牧早已入睡。
典韋則是在院落中小憩,旁邊的石桌上還擺着劉備的書信。
顯然,這書信就沒送到鄭牧手中!
直到翌日清晨,鄭牧玩成每日晨練后,典韋才將田豫送來書信的事告知鄭牧。
“辦得不錯,子忠!”鄭牧贊了典韋一聲,隨後攤開書信,道:“劉豫州還是對牧的能力不信任啊,昨日都告訴他了如何防守如何進攻了,非得遣人送書信。”
“大戰在即,擾人清夢是很不友好的。”
典韋翁聲直言道:“既然劉豫州不信任縣尉,縣尉為何還要跟劉豫州合作?”
“信任是需要時間來磨合的,劉豫州只是不信任牧的能力,並非不信任牧的人品。”鄭牧將書信輕輕放下,道:“然而,證明能力可比證明人品更簡單。”
鄭牧看向典韋的甲胄,問道:“子忠,若你身穿四層甲,還能舞得動那對大鐵戟嗎?”
典韋虎目之中流露自信,語氣也多了幾分驕傲:“區區四層甲,韋不僅能舞動那對大鐵戟,亦可十步之內飛小戟傷人。”
鄭牧撫掌而笑:“有子忠這話,牧之計劃,就更容易功成了。”
將地形圖在石桌上鋪開,地形圖上有陶謙和劉備的兵力部署,以及推演的曹操兵力部署及可能的進攻路線。
“掎角之勢這種明顯的用兵意圖,是瞞不過曹操的。”
“然而以曹操的奸詐,必然會先試探劉豫州這支兵馬的戰鬥力。”
“因此,曹操今日定會佯攻郯城,引劉豫州出兵,待劉豫州出兵后,又會轉而進攻劉豫州。”
典韋虎目一瞪,道:“縣尉之意,可是要讓韋率兵去救?”
鄭牧搖頭:“倘若劉豫州一戰即潰,子忠去救也是無濟於事。”
“襄賁城東十里,有一座小山,極易藏兵,牧將其命名為襄山,子忠可率五百人去襄山埋伏。”
“白日休憩,夜間巡視,布斥候二十四人,兩人一組,一個時辰輪換。”
“若見曹兵偷道而來,便與其征戰,能斬將則斬將,不能斬將以搶奪旌旗甲胄為主。”
“若曹兵逃竄,不可追敵,立即將旌旗兵甲運回襄賁城。”
“倘若曹兵難勝,便引曹兵來襄賁城,切勿死戰。”
“......”
鄭牧一字一句的,將戰術部署交代清楚,典韋有不清楚的,鄭牧便重複一遍,直到典韋將這些戰術部署記入腦海。
“韋,記住了!”典韋虎目清澈,腦海中已經將鄭牧的戰術部署回顧了十餘遍。
鄭牧微微一甩袖,語氣也多了幾分興奮之意:“都說螳螂捕蟬的時候,會有黃雀在後面窺視戰局。牧,這回也當一回黃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