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老一小
這邊。
陸靈舟腳踏白衣小女童所化的大蛇，正是在往御風西去的路上。
這也是為什麼，陸靈舟同意帶上小白蛇的原因。
只有她才可以駕馭妖風，御風飛行。
路過青松鎮后，他們亦是和之前羅宗鱗和牛弘義一般，選擇了徒步朝着羅浮山而去。
好在陸靈舟如今修為距離凝光境只有一步之遙，是以自身靈氣亦是充足，所以他即便帶着白衣小女童依舊是速度很快。
翻過一座山峰，又是飛快路過一座偏僻至極的村莊。
這個村莊總共也才三十餘戶人，多是泥房草頂窮苦人家。
陸靈舟只是匆匆掃了一眼，旋即就欲抬退離去。
只是忽然。
他的腳步忽然停下。
捧着自己敕風劍的白衣小女童，也是一臉茫然看着陸靈舟。
陸靈舟側過頭去，卻是看看村人全都聚攏在了村口，此時全都手持鐮刀、鋤頭等利器。
哆哆嗦嗦望着一頭從山裏，飢餓下山的大虎，兩相對峙。
那大虎比之尋常老虎大了一倍有餘，眼中更是冒着綠光，一看就不是凡類。
乃是妖物下山，吃人來的！
陸靈舟的目光很很快越過了人群、虎妖，卻是看向村子的另一頭。
那邊有一老一小兩個遊方道人，正風塵僕僕，走入了村裡。
老者彎腰駝背盡顯老態的朝着眾多村民拱手道：“山高路遠，可否請諸多善人討口水喝？”
有站在最後面的村民喝斥：
“走走走，我們村今兒個鬧妖怪，沒有水給你，遲了，小心你們也被這妖物殘害！”
那老者很好說話的模樣，慈眉善目道：
“無妨，我師徒二人歷來走遍四方，也是會降妖除魔術的。”
“這樣吧，可否一碗熱水，換我等替你們除妖？”
眾多村民一驚，似是比之虎妖，這說自己會法術的一老一小更加讓他們害怕。
但是駝背老者已經出手了，只見他伸手一指，就有道道玄黃之氣迸出。
然後口中念念有詞后，玄黃之氣就已是欺近了虎妖身軀纏繞起來。
虎妖不得逃脫，眨眼之間就飛快化作了灰燼。
而眾多村民先是一訝，旋即連連道謝，更有甚者跑得快的已經轉身回去端水去了。
駝背老者正在擺手，忽然目光一凝朝着陸靈舟這邊看來。
“那邊也有妖怪！”
於是玄黃之氣再次迸發，就已是朝着白衣小女童飛來！
陸靈舟上前一步，就見那道玄黃之氣，在他面前自行潰散，不見了蹤影。
原來也是修士？
老者先是一驚，立即收了法力。
但他看向那一人一妖時，很快就面現糾結之色。
而身旁的小少年也看了過來，旋即對着老者的耳邊說了什麼。
於是在陸靈舟和小白蛇的疑惑中，那一老一少，已是緩步朝着自己走來。
“道友莫怪，我師徒二人云游四方，見過的妖魔害人太多，是以，沒有認出是道友的妖奴，倒是無禮了！”
說話的是那個駝背老者，心中確定了陸靈舟和白衣小女童的關係后，連連道歉。
陸靈舟搖頭道：“無妨，剛才眼見道友在此為民除妖，我卻沒能幫上忙，卻讓道友見笑了。”
“不知道友何來？”
陸靈舟的目光在兩人臉上一一掃過，老者渾身氣息清正渾厚有力看不出修為。
少年一身玄衣，唇紅齒白，眉心紅痣，以作富家公子打扮。
老者聞言嘆氣道：“從西邊來的，道友卻是不知，西邊鎮南鎮西兩位侯爺麾下仙宗不知起了什麼齟齬，在赤龍沙漠邊緣地帶，張開大戰，殺得血雨腥風，天地變色，我和徒兒遇見途中百姓之地，無人庇佑，這不只好四處奔走，管管閑事而。”
這老者說話雖然慢慢吞吞，卻勝在一個邏輯清晰，透露出許多信息來。
陸靈舟腦中轉個不停，拱手道：
“原來如此，就是不知西邊那些宗門到底是在打殺什麼？也不見鎮西鎮南兩侯爺管管麾下，可別造成生靈塗炭吶！”
哪知老者卻是一臉古怪看着陸靈舟，繼而道：“管什麼？四大諸侯權勢滔天，除了名義上的皇家外誰能管？再說他們要的就是麾下仙宗打起來，這樣才能不斷為自家府上培養出足夠的修士來。”
“哦？”
陸靈舟還是第一次聽見這些事情，故而一臉好奇模樣。
“有戰爭就會有修士死亡，有修士死亡那麼神骨自然就會空下來，道友難道不知神骨的數量從來都是恆定的？自有其血脈傳承規則？”
“倒是略有耳聞。”
陸靈舟忽然從這老者話中明白了些什麼，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那些掌權之人不僅僅對凡人狠，對修士亦是狠毒啊！
“其實那些仙宗也好，世家也罷，就是一座靈田上的靈樹而已，樹木一身營養供養出的就是神骨，所以一身修為系在神骨之上的便是種在靈田上的果子，要是覺得熟透了，就可以摘了。很簡單的道理。”
“不怕以後結不出果子嗎？”
哪只老者聞言哈哈大笑道：“胡言！只要靈田好好的，樹要是壞了砍了便是！”
“當然，要想重新種樹的話，又得在一群凡人中選擇，畢竟要看那棵樹以後產量更高不是嗎？”
駝背老者看向那些歡天喜地的凡人，幽幽道：“如今的四棵大樹，就是當年在一眾大樹中，爭奪陽光最充分的那四棵，才能茁壯成長，直至樹蔭最後可以蔭蔽一國之地，不容他國染指。”他指了指腳下，“只是碩果雖存，也不知數根上吸了多少同胞的骨血。”
陸靈舟被問得渾身一個激靈，不知該做何言，最後只得嘆息道：
“何至於此.......都是仙道道友.......”
哪只老者聞言大驚失色道：
“切莫亂說！雖說是修真道，但哪裏是仙道？”
迎着陸靈舟錯愕的目光，老者一臉凝重道：
“最後的仙道萬年前，自天原宗而亡，如今的仙道盡頭乃是神道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