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將計就計
眼見嚴府門客紛紛持刀對着自己，跟隨衛天生三兄弟進來的錦衣衛亦同樣拔出腰間的長刀！
衛天生沒有拔出雁翅刀，只是眼神冰冷的盯着嚴俊斌，低聲喝問道：“嚴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糾集門客襲殺錦衣衛，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希望嚴公子能夠考慮清楚，這件事情的後果不是你能夠承擔的。”
嚴俊斌此時真可謂是滿臉猙獰，狠聲道：“哼！你們錦衣衛上到誰家，誰家不是家破人亡？今日我就綁了你們這幾個錦衣衛以充人質，殺出這京城！”
見嚴俊斌如此決絕，衛天生的手已經悄然放於雁翅刀的刀柄之上，沈煉和靳一川亦是同樣如此。
不過就在這個緊張關頭，一位頭戴高帽的中年男人從裏屋走了出來，口中呵斥道：“俊斌，你在做什麼？你是要陷我們嚴府滿門於死地嗎？”
嚴俊斌聞言頓時急忙轉身解釋道：“爹，我看了那錦衣衛遞來的駕帖，他們污衊你是閹黨！”
嚴佩韋滿不在乎的問道：“那又如何？到時候三法司會審，我也是清白身家，有何可懼？”
嚴俊斌卻是滿臉的焦急神色，說道：“可是詔獄那地方別人不清楚，爹你還不清楚嗎？
進了詔獄的人，有幾個能囫圇脫身的？到時候就算你不是閹黨，他們也能夠給你打成閹黨！”
就在嚴佩韋與嚴俊斌父子爭執之際，一發冷箭突然自府外疾馳而來，目標直指嚴佩韋！
院中不論是嚴府門客，亦或者是錦衣衛都沒有料到會有這般突發變故，一時間都有些呆立當場！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冷箭即將射中嚴佩韋腹部之際，一直在等着這發冷箭到來的衛天生迅速拔出雁翅刀，一記斜上挑直接將冷箭從箭尾三分之一處給一刀兩段！
經過刀身的碰撞，餘下的箭身亦偏離原本的軌道，射入到離嚴佩韋一尺開外的一顆大樹身上！
嚴府門客也都是久經風霜的老手，剛才只是遭突施冷箭，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此時回過神來立刻將嚴佩韋與嚴俊斌父子給團團圍住，以防再有冷箭從其他方向射來。
向來沉穩謹慎的沈煉都不由得露出震驚神色，遲疑的問道：“大哥，這箭……”
衛天生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說道：“有人生怕我們三兄弟死不了，硬逼着我們進這嚴府還不算完，一定要將我們置於死地中的死地才肯罷休。”
嚴佩韋和嚴俊斌父子都有些發懵，不知道剛才那一箭是誰從哪裏射過來的。
但至少從衛天生拔刀相救的舉動來看，這發冷箭肯定是與他無關的。
因此哪怕是進入嚴府以後就一直冷着臉的嚴俊斌神色都緩和了下來，說道：“多謝總旗大人出手相救，嚴某感激不盡。”
衛天生收刀回鞘，擺了擺手，說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院子空曠無物可擋，我們不如進屋內詳談。”
嚴佩韋父子點頭答應以後便直接向屋內走去，嚴府的門客一半保護着他們進屋，一半仍舊留在院內警戒。
就是從院內走到屋裏這麼短短的一段路，已經足夠嚴佩韋這個老江湖想明白剛才發生的一切內里究竟是怎麼回事。
因此都不需要衛天生開口，他就已經先一步說道：“總旗大人，看樣子你們錦衣衛內部也是矛盾重重啊。”
衛天生無奈一笑，說道：“嚴大人，實不相瞞，就連這次入你們嚴府抓人都不是盧某主動請纓，而是不得不來。
只是沒想到對方下手竟如此狠辣，妄圖以大人的性命來令你我雙方互相殘殺。”
嚴佩韋聞言嘆了口氣，說道：“如今朝政時局混亂，各府各司都可謂是一地雞毛。
只是如今我沒有如願中箭身亡，那背後主使之人怕是不會這般輕易善罷甘休，不知道總旗大人接下來有何打算？”
衛天生聞言淡淡一笑，說道：“還需要嚴大人你府上的這些門客來演場戲，裝作院內此時正在互相殘殺的模樣，同時喊殺聲亦要大到讓外面的那些人能夠聽見。”
嚴佩韋雖不明白衛天生想要做什麼，但依舊是照着他吩咐的去辦。
很快嚴府那些門客便在院內分作兩伙廝殺起來，喊殺聲震耳欲聾。
衛天生隨後對沈煉說道：“二弟，放號箭。”
沈煉聞言有些震驚，疑惑的問道：“放號箭？大哥，這個時候放號箭，張英不是就直接帶人衝進來了嗎？”
衛天生輕輕一笑，說道：“二弟，要不要來打個賭，就賭張英那個死肥豬看見號箭會不會帶人衝進來。”
沈煉此時已經明白衛天生的意思，不由得問道：“大哥，你的意思是張英也是那邊的人？”
衛天生冷哼一聲，說道：“不然呢？這死肥豬今天三番五次讓我進嚴府抓人，擺明了就是要讓我往火坑裏跳。
相信我，你放號箭以後，張英不但不會帶人衝進府里來救我們，反而會將大門給堵住，以絕我們的後路！”
見衛天生如此言之鑿鑿，沈煉不再說話，掏出腰間弓弩對天射出號箭。
看見號箭，張英身旁的錦衣衛立刻上前問道：“大人，裏面開始動手了，我們要不要進去？”
張英聞言滿臉的不耐，帶着玩味的笑容問道：“你是在教我做事嗎？
誰也不許進去，把大門給我封上，一個閹黨都不許放過，等裏面消停點再說。”
得到命令的其餘錦衣衛臉上都是震驚萬分的神情，要知道衛天生等人可還在嚴府里呢，這個時候封門不是等於看他們死？
不過這些錦衣衛可不敢違抗張英的命令，不但將大門給關上，更是拿鐵鏈和馬車給死死禁錮住！
嚴府內的沈煉、靳一川等人見到張英果真沒有帶人衝殺進來，臉上頓時露出震驚、憤怒的神色！
即便是衛天生早就知道結局如此，內心當中亦有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他在離開京城前絕對要宰了張英這個死肥豬！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嚴府內的喊殺聲漸漸平息下來。
張英的臉上露出一副勝利的笑容，吩咐道：“裏面怎麼沒動靜了，把門給我打開。”
一眾錦衣衛手持長刀上前開門，神態緊張至極，生怕從裏面竄出來一群持刀大漢見人就砍。
隨着嚴府大門被緩緩地打開，並沒有什麼持刀大漢殺出，只有五道人影赫然屹立於門后。
正是衛天生、沈煉、靳一川三兄弟，以及嚴佩韋、嚴俊斌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