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造紙工房與直屬鑄造修士
第599章造紙工房與直屬鑄造修士
臨近七月的陽光落在眾人的肩頭,阿爾芒與法蘭三人組漫步在工坊區,刺眼的陽光讓露菲爾忍不住打起了傘。
周圍的樹木基本都被砍伐乾淨,只剩下平整的地塊,一根根豎立的木棍與石灰粉畫出了大大小小的區域。
脖子上戴着沉重枷鎖的騎士老爺們,滿身泥污地提着砂漿混凝土均勻地倒在下陷的路基上。
這個所謂的工業區位於貞德堡南側的城郊,伊貝河的下游,站在正在修建的碼頭上朝南眺望,就可以看到4座在建的新工房。
手搭涼棚,露菲爾看着那一溜新工房:“那些都是什麼工坊?”
“那是造紙工坊,需要利用水力機械打漿,所以建設在河流邊上。”
“4座造紙工坊?你們能弄來那麼多獸膠與藥劑嗎?”對於造紙工坊還算了解的露菲爾皺起眉問道。
“估計是麻紙吧?”韋尼塞擠眉弄眼地陰陽道。
所謂的獸膠就是紙張粘合劑,用牲畜的皮、筋和蹄子熬煮出來的紙膠水,而藥劑則是保證紙張光滑不暈墨。
將碎布與樹皮打成紙漿后,倒入獸膠攪拌,將碎布與樹皮的短纖維黏合成長纖維,然後用銅絲網撈紙。
紙張價格昂貴,貴就貴在樹皮和藥劑上面,不同類型的樹皮所需的獸膠與藥劑配方都不同。
一刀(500張)上好的金角灣紙能賣到昂貴的2-3金鎊,普通的紙也要1.5金鎊左右,平民用的最垃圾的麻紙則是100第納爾每刀。
麻紙就是用普通麻布纖維,不用藥劑單用獸膠製作的紙張。
“我們找到了一種新的材料代替獸膠與藥劑,屬於商業機密,不方便透露。”
阿巴茲不死心地低聲問了一句:“煉金手段?”
眼神甚至帶着一絲憐憫,阿爾芒點了點頭。
“異教徒……”韋尼塞用蚊子般的聲音悶哼道。
“你們為什麼有這麼大的用紙需求啊?”藉著提問的動作,露菲爾踏前一步,在另外兩人扭曲的表情中,將遮陽傘罩在了阿爾芒頭上。
阿爾芒抬頭看了一眼遮陽花傘:“因為教皇宮推行有紙化辦公,平均每個負責行政的僧侶都要年均都要消耗10磅紙,我們要編寫年鑒,每個月還要給附近的村社貼告示,對紙的需求相當大。”
給村社貼告示是真理庭的主要任務,算在每年年末的傳教與宣傳真理的指標內。
基本都是郎桑德郡的各種新聞、小故事以及霍恩本人的事迹,以及各種政策。
契卡時不時就會到附近村社暗訪,看看巡遊修士與百戶長們有沒有按時按量地張貼和宣讀真理告示。
近衛軍能快速擴軍並且保持高士氣,這些瑣碎的告示功不可沒。
說著,阿爾芒就帶着幾人走入了一間已然建設完成的造紙工房內,與製糖工房差不多,這裏也是流水線設計。
不過它是L型的,因為拐角處得貼近河水,才能利用水力來打紙漿。
哈爾金和工房負責人說了一聲,便從倉庫里提了一疊貞德紙走出,分發給了這三人。
露菲爾摸到紙張的一瞬間便是眼前一亮,在帝國潔白的紙張是非常少見的,必須只有特定的樹皮與藥劑。
她手上的紙不說是潔白如雪吧,但也只是在邊緣帶着淡淡的米黃色。
用指尖摸過紙張的表面,微微有一點粗糙和偏厚,整體來說有着一股彷彿包漿的質感。
露菲爾是富貴人家,又是學者出身,從小到大各種都見過,這種質地她基本可以判定為中上,屬於1.5金鎊(180第納爾)每刀的那種。“這紙大概是多少錢?”捏起紙張邊緣豎立,韋尼塞觀察了一下硬度與韌性發問道。
哈爾金則搓着手回答:“每刀90第納爾,按噸批發還能再減5第納爾。”
“每刀90第納爾?你們能賺得到錢嗎?”韋尼塞瞪着眼,“別是故意騙我們買工業券的吧?”
“嘖,您這是什麼話?”哈爾金抖摟着手中的紙,“就是85第納爾,誰來都是85第納爾。
嘿嘿,告訴您,就這85第納爾的價格,我們還能賺個25第納爾呢,這一個工坊是10名撈紙工,每名撈紙工每天能產出400-600張紙。
每個工坊每個月都能產出1噸紙,也就是400刀,相當於83金鎊的利潤,一年小1000金鎊的收益呢。
不然,你們認為為什麼我們敢發10%利率的債券啊,這都是有原因的!”
韋尼塞忍不住問道:“那你們幹嘛只建4座啊,多建一點,就是賣到外面去,都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嗨,我們聖孫冕下高風亮節,不與民爭利。”哈爾金打着哈哈說道。
而露菲爾則是一眼就揭穿了他:“造紙是技術活,他們能招來的造紙工匠只有40個左右,不像製糖,不需要多少技術,可以大肆擴張。
不過,千河谷有三四百萬人,就算是市民應該都有15到25萬左右,找百十來個造紙工匠應該並不算難吧?”
“事實上,工業區的建築都是民用,是教皇宮與美格第商會合資的工坊,在幾個重要的郡治則會有皇家造紙工房或救世軍軍屬的造紙工房。”阿爾芒解釋了起來。
“這些直屬的造紙工房的紙基本不外售,而是提供內部成本價採購,多了就存起來,少了就向外採購。
他們工資相對較低,但旱澇保收,還會免費分配住房,如果該地區修會的財政收入比較多,年末還會給效益和產出最多的工坊發獎金。”
“你說教士們給工匠發獎金?”韋尼塞掏了掏耳朵,“你確定你沒有說錯嗎?”
“當然。”眉毛抖了抖,阿爾芒意味深長地看着韋尼塞,“在郎桑德郡,戰爭修士、行政修士和鑄造修士都是修士,無高下之分。”
“而且來年的中樞修會撥付預算,是根據地方修會前一年的財政收入來撥付的。
要是不花完,來年的中樞預算就會變少,那地方修會肯定趨向於花光啊。”跟着阿爾芒的話頭,哈爾金苦着臉解釋,“教皇宮工房對待鑄造修士那麼好,造紙工匠們都跑到教皇宮那邊去了。”
目前造紙工匠人數比較少,而且各地需要推行賬冊稅務統計,對紙張的需求又比較大,所以霍恩才能這麼玩。
等以後人數上去了,他是沒有辦法像這樣幾乎壟斷整個郎桑德郡的所有產業的。
哈爾金只招募到了40個,並不代表全千河谷就沒有其他造紙工匠了,而是願意接受聖孫與聖女的造紙工匠就這麼多。
別看整個千河谷都落入了所謂霍恩這個大牧首手中,可在一些封閉地區,甚至是城市地區,教會宣傳的威力都未消。
有些市民工匠都當教皇宮騙人,哪有那麼好的條件,根本不願意來,甚至有“教皇宮騙工匠到郎桑德郡當奴工”的謠言。
在永租權和百戶區全面推廣改革之前,恐怕大多數農民和工匠都不願接受霍恩的領導。
畢竟,不管怎麼看,他的身邊可是有魔女的啊!可露菲爾卻覺得未來前景很大,假如他們能打敗萊亞軍隊,滾滾金錢湧來之際,誰還會在乎魔女呢?或者說總有不在乎的人!要不然,她也寫一封信,讓家族派人來投資一下?就投個幾千金鎊,虧了也不心疼。
當然,這完全是出於理性考慮,與阿爾芒完全無關。
“如何,還要再繼續看嗎?”阿爾芒朝着露菲爾問道。
心思一轉,露菲爾搖搖頭:“快到中午了吧,太陽太曬了,咱們先去吃午飯,然後你把發條銃和靶子拿來,就在這陪我玩幾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