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兩萬零二十元錢,是小混混杜書彥這輩子握過的最大金額。

然而,對於杜總來說,還不夠他在會所請幾個父賭母病弟讀書,剛做不久還不熟的可憐女大學生吃夜宵和早飯。

杜書彥路過一個彩票投注點,可惜,他無論怎麼努力,也無法從自己的記憶里搜到關於下期彩票號碼是多少的信息,否則,把兩萬塊錢一把梭了,全買“55555”,怎麼著也能賺個四千多萬,豈不美哉。

除了彩票之外,還有別的地方可以試試運氣。

杜書彥走進一家裝潢頗有些品味的酒吧,這裏分為兩個場子,上面的場子是給普通人玩的,樓上則是給貴賓玩的,與另一幢樓之間連在一起,要是有什麼貴賓不想見的人找上門來,可以從另一個樓繞出去,可以說店家考慮得相當周全。

杜書彥知道這些,是因為原主有個朋友叫江海,就在這裏當服務員,年紀也很小,對“混社會、跟大哥”這種事有着莫名的嚮往,他也想跟在大哥身後狐假虎威一把,而不是當個小碎催,在這裏給人端茶倒水,誰都能使喚他,就連在點評網上被人差評,都得被扣兩百塊錢。

一進門,走到貴賓區門口,杜書彥就看見江海站在那裏,整個人蔫蔫得,一副毫無精神的樣子,在原主的記憶里,江海每次見到他,都特別熱情,就像激動的大金毛。

杜書彥拍拍他的肩膀:“江海,怎麼啦?”

江海打了一個激靈,好像見了鬼一樣,等看清是杜書彥,才鬆了口氣:“杜哥,是你啊……我有件事……想問你……”

杜書彥倒退一步:“沒愛過。”

江海:“……”

“不是問這個,”江海左右張望了一下:“我最近欠了別人一點錢,催得太緊,還不上,你能不能借點?”

杜書彥:“借多少?”

“五萬。”

杜書彥眉頭微皺:“你是黃賭毒沾了哪一樣?”

江海苦着臉:“就打了幾圈麻將……我也是沒辦法,小梅說她想上電影學院,要報藝考班,那輔導費,真貴啊!”

小梅是江海的妹妹,今年剛上高三,只出現在男主的台詞裏,應該是挺漂亮的一個女孩子,在故事中,她成功的考上了一個電影學校,然後為了得到一個角色,去陪反派吃飯喝酒,當晚便被反派拖進房間強暴致死,成為反派的罪證之一。

杜書彥搖頭:“上什麼電影學院啊,現在火的有幾個是正經科班出身?”

江海嘆了口氣:“江哥,你是沒有妹妹,你不懂……爸媽都不支持她,她哭着來求我……哎,你不知道,自從她上了六年級以後,就沒對用那麼軟的聲音跟我說話了……那個時候,真的!我覺得我不答應她,我就不是男人!”

杜書彥扯扯嘴角:“那麼,男人,你不僅沒賺回學費,還倒欠了五萬要怎麼說?”

“我也不知道啊……明明看他們打得都不怎麼樣,但是架不住水平臭的摸好牌啊!”江海快愁死了,“現在他們都逼我還錢……還給我發來了小梅的照片。”

說著,江海從褲子口袋裏掏出手機,調出一張明顯是偷拍的照片,穿着連衣裙的清純少女正背着書包從校門口走出來,她的裙擺被風吹動,抬着手將頭髮撥到耳後,一邊不知道跟旁邊的人在聊些什麼,粉嫩的臉上掛着快樂的笑意。

拍這種照片發過來,就是告訴江海:你要是不還錢,我們隨時都可以對她下手。

杜書彥自己全身上下才兩萬零二十,這位兄弟一欠就是五萬,實在愛莫能助。

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哥哥!”

杜書彥與江海轉過頭,方才那個照片上的女孩子快步向這邊走來,江海一怔:“你來幹什麼?”

小梅的臉上滿是焦急,上下打量着他:“他們說你受傷了,你……你哪裏受傷了?”

“誰說我受傷的?”

“我。”從拐角處,又走出幾個男人,江海見了他們,臉色唰得一下白了,連聲音都在顫抖:“水……水哥……我會還錢的。”

水哥冷笑一聲:“這句話你已經說了五天了,我是一毛錢都沒見着。”

“等我發了工資就還!”

“哈?發工資?你在這站着,一個月有五萬吶?就你這樣,不會是有富婆看上你了吧?”

水哥身旁的小弟掃了一眼杜書彥:“水哥,性別不要卡那麼死嘛,說不定,是富哥哥看上他了,這不,在談價格呢。”

另一個小弟跟着湊趣:“不知他倆誰上誰下啊。”

“聽說基佬圈遍地飄零,無一無靠。”

水哥懶洋洋地指着杜書彥:“這沒你事,你趕緊滾,否則,不小心傷到你,那可就對不住了。”

杜書彥微微低頭,挽了挽袖子:“你們不是來討債的么?怎麼,錢不要了?”

“呵?你還真是這小子傍上的富哥哥?你肯還就更好咯,連本帶息,八萬,拿到錢,我現在就走人。”

杜書彥沖他一笑:“我身上現金不夠。”

“轉賬也成。”

杜書彥:“銀行里也沒有。”

水哥變了臉色:“你他媽的是不是在耍老子?!”

他伸手就要揪杜書彥的衣領。

杜書彥一把將他的手拍開,整了整衣領:“聽說過馮二疤么?”

馮二疤是他大哥的大哥,在幾條主要商業街里有生意,屬於男主在第二十集才遇到的中級BOSS。

水哥神色微變:“你認識馮二疤?”

“還算熟,我大哥帶着我跟他一起做過幾次買賣,現在還有幾樁沒清,要是我有事,那賬就平不了,到時候,就勞煩水哥替我把未盡的事做完了。”

杜書彥從容不迫的模樣,讓水哥都拿不準,他到底是在裝逼,還是跟這人有點什麼往來。

不過,江湖本來就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

既然杜書彥抬出這麼一號人物,水哥也得給他幾分面子。

他的語氣和緩了一些:“你想替他出頭,又沒錢,要不你划條道?”

“這樣吧,他是在麻將上輸的錢,我正好也略懂一些,不如,我就替他再來幾圈,要是輸了,我把他的一併還了。要是贏了……”

水哥昂着頭:“你要是贏了,該多少就多少,絕對不會少你的。”

幾人開了一個包間,杜書彥看了一眼小梅,對她說:“這沒你的事,你回家寫作業去。”

小梅不敢吭聲,她看了看江海,江海也用嘴型對她說:“快走。”

小梅剛轉身,就被攔住了。

水哥皮笑肉不笑:“哎,別走啊,作業不作業的,在哪不能寫,就在房間裏寫,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叫你哥哥送進來,不比在家裏沒人疼沒人愛的強?”

包間裏有一張麻將桌,還有一張靠邊的小桌子,小梅就坐在小桌邊,她全身緊繃,不知道會面對怎樣的命運。

進了這層樓的包間,起步就是萬元,一晚上百萬元上下的也不罕見。

老闆不收包間費,但從贏家那裏抽成,所以服務特別到位,水果和軟飲無限量供應。

煙都是自己帶的。

坐下之後,水哥從懷裏掏出一包華子,抽出兩根,用手指捏着,一併遞給杜書彥。

這是道上的規矩,敬煙敬兩根,以示自己沒在裏面加料,讓對方任意選。

道上也有一個規矩,接煙得拿裏面那根,以示敬意。

杜書彥不知道裏面那根有沒有動手腳,也不想因為敬煙這種小事現在就掀桌。

他笑笑,望向小梅:“有小姑娘在屋裏呢,不抽了吧。把香噴噴的小姑娘熏得一身煙臭味,暴殄天物啊。”

“哈哈哈哈哈……”水哥大笑,“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情種,看上她了吧?放心,你要是輸了,我讓你第一個,給個友情價就行!”

杜書彥笑笑:“行啦,快點打吧,我看小姑娘在這坐着也無心寫作業,早點打完早點散,別害她明天交不上作業。”

“嘖嘖,真是憐香惜玉。”

坐在水哥在左邊的小弟將桌上已經碼好的麻將推倒,重新洗牌。

剛出了兩張牌,杜書彥就發現坐在水哥對門的小弟擺在桌上的手動了動,左手大拇指回扣,右手放在牌尾,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牌,似乎十分認真。

水哥好像在低頭看牌,實則眼珠子時不時向上翻一下,瞄着小弟的手。

到出牌的時候,更是正大光明的掃幾眼。

小弟的手勢也在不斷變化,現在已經變成了左手食指伸出,右手用拇指和中指捏着牌。

杜書彥將一切看在眼中,他心中暗想:如果不是巧合而是出千的話,對面就要打三餅了。

“啪”,不出所料,正是一張三餅。

所謂“角色所知不能超過作者所知”,所以,這個世界裏的老千手段,也與杜書彥所知的相差無幾。

做生意,少不得要意思意思。

有時候意思不能明着意思,除了雅賄之外,在牌桌上意思意思,也很常見。

為了確保自己想贏就贏,想輸就輸,且能控制輸的範圍,杜書彥專門拜了暗八門“風馬雁雀,橫蘭榮葛”中的蘭門老前輩為師,很是下了一番功夫。

這種用手勢出千,與使用暗語出千的手法統稱為“發點子”,手段不是統一的,不過也大概就那麼幾個流派。

杜書彥給學費大方,蘭門老前輩授業也大方,他將畢生所知,傾囊相授。

第一圈結束,杜書彥輸了五百塊。

雖然比水哥預估的要少很多,不過,至少是輸了,這讓他放鬆了警惕。

原來這個小子就是個棒槌,一會兒讓他輸得只剩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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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炮灰反派到時尚帝國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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