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誰先動的手？
楚春生並沒有在楊富和陳紅的【愛巢】中耽誤太久。
他也絲毫不擔心在自己離開后，陳紅會繼續作妖。
因為那些照片陳紅也許不怕外露，但楊富絕對怕。
畢竟楊富的小舅子，就是楚春生所在高中的校長。
一旦兩人的事情東窗事發，楊富可不僅僅是身敗名裂丟工作那麼簡單，恐怕還得凈身出戶。
所以關於助學金的事，只要楊富肯去辦，就一定辦得到。
原本用兩人艷照進行威脅，對楚春生而言只是一件小事。
但他卻沒想到，自己竟因此有了更大的收穫。
那就是許緩緩即將來學校視察的事情。
這絕對可以算得上是一件意外之喜。
讓楚春生對於接下來的計劃有了更大的底氣。
還是那句話。
黃秉坤一定要死。
但怎麼死，卻是一門學問。
現在的黃秉坤遠還沒到他真正發跡的時候，暫時只是一名普通的安全乾部，做的也只是人民防線這樣的工作，距離核心崗位尚遠。
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楚春生只是單純地想要暗殺黃秉坤的話。
以他重生的優勢，再加上早已融入血骨的身手，不說信手拈來，至少也是輕而易舉。
到時候別說是一般的刑偵部門了，楚春生甚至有信心，就連部裏面也不會對黃秉坤的死生出半點懷疑。
但這還不夠。
楚春生需要用黃秉坤這條狗命，來換取更大的利益。
作為曾經部里首屈一指的諜報精英，堂堂虎賁組組長，被異族盛讚為“千面諜王”的男人，楚春生的戰略眼光，遠比他的戰術手段要恐怖得多。
金陵安全廳科長黃秉坤。
金陵安全廳科員許緩緩。
使臣部話事人秦川。
甜心教主蔡小凌。
以點成面，以面成局。
楚春生的局已經做成了，雖然尚未落子，但他卻是唯一的執棋者，此局便無敗理。
……
當楚春生掐着點兒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老爹楚大海早就做好了宵夜，正坐在沙發上等着他。
見兒子到家，楚大海便立馬起身朝他迎了上去。
臉上透着略帶疲憊的笑意。
“回來了？今天……”
楚大海話還沒說完，便被兒子一把給抱住了，頓時一臉錯愕。
隨後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雙手就這麼懸在半空中，顯得不知所措。
“春生啊，沒，沒事兒吧？”
楚春生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鬆開手，對老爹笑着道：“沒事兒爸，這不是今天入選了【提分班】嘛，高興！”
楚大海這才放下心來，跟着笑道：“是應該慶祝慶祝，我再去弄個菜！”
楚春生倒也沒攔着，看着老爹直奔廚房那着急忙慌的樣子，心中忍不住升出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黃秉坤！
這次，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
楚春生沉了一口氣，重新整理好思緒，去卧室換好了衣服。
“媽打麻將還沒回來？”
“估計她今天手氣不錯……篤篤篤篤……”
切菜的聲音掩蓋了老爹後面的話，楚春生倒也不以為意，把自己窩進沙發里，思考着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短短一天的時間，便徹底扭轉了命運。
但楚春生卻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
接下來的每一步，都要走得更加慎重才行。
他想了想，拿出手機，撥通了林旺達的電話。
“喂，是我，有幾件事，你明天幫我辦一下……”
老爹今天做的宵夜是鍋貼和洋蔥拌牛肉。
楚春生吃完后也沒有學習，而是窩在卧室玩兒手機。
然後一覺睡了個大天亮。
這一覺他難得睡得非常安心，甚至沒有做夢。
第二天一早，楚春生照常吃了早餐就出門“上學”去了。
但作為楚春生的同桌，郝林自然是沒有在學校見到楚春生的。
不僅他沒見到，班上的其他同學都沒見到。
這不禁讓大傢伙兒都懵了。
一向從未遲到早退過的楚春生，從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竟然莫名其妙連續曠課好幾節了！
這還不算什麼。
關鍵是，一向暴脾氣的【滅絕師太】居然連問也沒問一句！
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就因為昨天楚春生罰站的時候逃課跑了，結果就被學校給開除了？
沒這麼嚴重吧！
所有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早讀的時候還勉強能憋的住。
等上完第一節課，還不見楚春生的影子，頓時整個班上都炸鍋了。
“你們誰知道楚春生怎麼回事？”
“是不是家裏有什麼急事兒啊？”
“難怪昨天一聲不吭就走了，所以他其實跟【滅絕師太】請了假了？”
“那也不對啊！照【滅絕師太】那性格，就算是請假，今天也應該陰陽他兩句才對。”
“而且你們注意到沒，今天【滅絕師太】的情緒也不太對，總感覺她的臉是不是有點兒腫？”
“你這話說得……難不成還能是楚春生把【滅絕師太】給打了？”
……
大家討論了半天，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於是很快就把目光轉移到了郝林的身上。
畢竟平日裏他們兩個關係最好，應該知道些內幕。
然而很可惜，還不等大傢伙兒開口去問呢，班長就把郝林叫走了，說是叫他去一趟教務處。
當郝林走進教務處的辦公室，站在楊富面前的時候，整個人都還有些發懵。
“郝林啊，今天早上經過校領導開會決定，你的助學金資格通過了，待會兒就會公示出來，我先跟你說一聲。現在高三了，你的主要任務，還是好好學習，生活上的事兒不用擔心，學校會幫你想辦法的，知道了嗎？”
楊富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彷彿一位諄諄長者。
郝林忙不迭點頭，激動道：“謝謝楊老師，我一定會努力的！”
“嗯……”楊富笑着拍了拍郝林的肩膀：“加油！待會兒記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的同學們，哦當然，還有你奶奶。”
郝林有些沒聽懂楊富的意思，但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走出教務處的大門，郝林還有些不太真實的感覺。
等他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應該把昨天拿到的那六千塊錢還給楚春生。
但楚春生的電話卻關機了，一時間，郝林也聯繫不上。
只能暫時作罷。
接下來的一天，郝林都顯得幹勁滿滿，彷彿刷個題都能哼出歌兒來。
唯一讓人有些不爽的，就是下午課間的時候，王亮突然找了過來。
“你搶了我的助學金名額？”
這話一出郝林頓時就不幹了，但他本身對於拿助學金這件事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自卑的，所以只是皺着眉道：“什麼叫搶了你的？那是學校決定的。”
“行，你牛逼，你給我等着。”
說完王亮就走了。
不禁讓郝林在心中暗罵了一句：煞筆。
好在這樣令人不爽的小插曲來得快，去得也快，之後王亮沒有再來找茬，郝林自然也沒當回事兒。
放學后，郝林照常準備去食堂吃飯，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回教室自習。
然而，正當他走到教學樓后的那條小路上時，卻被一道熟悉的身影給攔下了。
“王亮？你又想做什麼？”
王亮將臉上那雙粗眉挑了挑，笑道：“有本事啊，要不是你媽死得早，我都懷疑是不是她去給楊富那雜毛吹喇叭了，才讓你搶了我的助學金。”
聞言，郝林頓時瞪直了眼睛，沉聲道：“你說什麼！”
王亮絲毫沒把郝林的憤怒放在眼裏，他伸手扶了扶眼鏡，慫着肩道：“我說，你媽死這麼早，是不是得了愛滋啊，還是性病什麼的？怪不得你爸也跟着死……”
“嘭！”
王亮話還沒說完，郝林的拳頭就已經砸在了他的鼻樑上。
險惡的血光還沒落地，旁邊已經躥出來了好幾道人影。
“亮哥！”
“亮哥你沒事兒吧！”
“郝林你怎麼打人呢！”
……
王亮畢竟身材敦實，這一拳並沒有把他擊倒，只是後退了幾步，滿臉狼狽。
“郝林你瘋了！你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奶奶！”
郝林原本已經收手，聽到這句話，怒意更盛，旁邊兩個人都沒能拉住他，被他輕易掙脫，隨即一個沖步，又往王亮的臉上猛砸了一拳。
“砰！”
這次連王亮臉上的眼鏡都被砸得變了形，掉落在地。
但這會兒其他人已經反應了過來，很快就把郝林按在了地上，對着他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驚得道旁樹梢群鳥四散。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也引得過往學生紛紛側目。
於是很快，學校保衛科的人便來到了現場。
將雙方拉開后，全部帶到了保衛科的辦公室。
不多時，教務處的一名老師也到了。
相比之下，其實郝林的情況要比王亮慘得多，身上全是泥灰和腳印，左臉高高地腫了起來，把眼睛擠成了一條縫，鼻子也往外冒着血，看着就像一條遭人虐待的流浪狗。
保衛科的趙定亮老師坐在椅子上，一邊喝着茶，一邊打量着涇渭分明的兩邊人馬。
關於打架的原因，他已經當著教務處老師的面問過了。
結果卻是各執一詞。
郝林說王亮侮辱他的家人，而王亮等人卻說根本沒這回事，完全就是郝林找茬。
於是趙定亮放下茶杯，問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誰先動手打的人？”
此問一出，郝林原本倔強的腦袋慢慢低了下去。
一旁的王亮則捂着鼻子立刻道：“他先動手打的我！”
而他身邊的一個學生竟拿出了手機道：“我有證據！我剛剛正好錄到了！”
等趙定亮和教務處的老師看完手機里的視頻之後，好像都鬆了口氣。
這應該不算打架鬥毆。
王亮那邊得算正當防衛才對。
只是很可惜。
視頻沒有聲音。
所以無法證實郝林究竟是為什麼動手打的人。
“趙老師，那就麻煩你把他們先帶去醫務室吧，具體情況我會跟領導彙報的，今天晚上應該就能有處理意見下來了。”
趙定亮點點頭，便準備帶郝林和王亮離開。
此時的郝林已經冷靜下來了，只感覺四肢有些發麻，彷彿挪動一下腳步都要耗費全身的力氣。
倒是旁邊的王亮仍舊是一副笑臉盈盈的模樣，他故意走到郝林旁邊，壓低了聲音。
“剛剛打我那兩下爽嗎？你的助學金今天剛剛公示對吧？你放心，肯定沒了，倒是處分可以背一個，另外，你以為這事兒就這麼完了？想得美。”
這一次，郝林沒有再搭理王亮。
亦或許，他根本就沒有聽到這番話，大腦已經一片空白。
直到走到保衛科辦公室大門的時候，一個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人出現了。
彷彿是郝林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趙定亮看着這位教務處主任，立刻滿臉堆笑問道：“楊主任，您怎麼來了？”
“哦，我聽說有幾個高三的學生在教學樓後面打架，被你們帶到保衛科了，正好沒事兒，就順道過來看看，現在是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