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爭成胎息

第八十一章 爭成胎息

片刻之後。

文升眼神如刀,轉向郭慶身後那三名胎息二層的囚犯——正是月前被從臨安送到潭州,用作孔家替罪羊的劉整後裔。

“郭都知,你這是何意?為何又將他們帶來?”

郭慶使了個眼色,身旁兩名殿前司侍衛心領神會,同時施展消音訣。

隨即,他轉向文升身旁的王璟山,語氣中透着一絲恭敬:

“劍仙大人,此事涉及機密,能否移步他處詳談?”

“就在這裏說吧,無需遮遮掩掩。”

郭慶掃了文升、商開影、王先益三人一圈,只能硬着頭皮道:

“上面的意思是,希望您能高抬貴手,只把劉家這三人當作元兇。往後雙方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

“敢問郭都知,你的上面是誰?”

王璟山眉頭微挑,不以為意地問道:

“趙昺?還是孔崇君?”

郭慶心頭一緊,對方竟然如此直接地提及了朝中高層,而且還是用的如此直白的稱呼。

他眼角餘光瞥見少年那冷峻的面容,心知此事不能輕易敷衍。

迅速在頭腦中權衡利弊之後,他決定透露一些朝局秘聞。

“劍仙大人,您且聽好。”

儘管船上已經佈下了三道消音訣的嚴密防護,郭慶卻依舊小心翼翼,彷彿生怕驚擾了周圍的空氣一般,將聲音壓得極低:

“如今皇宮之內,權力分為兩層。外朝,那是官家的檯面,而內朝,則是由二聖與七大士家組成的隱秘決策圈。所謂的‘上面的意思’,正是出自這個內朝。”

此言一出,王璟山還未有所回應,文升的心中卻已是波濤洶湧:

“父親被放逐地方才短短三年,大宋朝政已然分崩離析到如此地步?若郭慶所言非虛,那趙昺手中的權力,恐怕所剩無幾……”

郭慶開始耐心地勸說道:

“劍仙大人的修為和劍法,無疑是當今之冠。然古語有云,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您一個人再強大,也難以與整個士修家族抗衡。”

王璟山彈指輕敲木劍,發出沉悶而有節奏的聲響,在這安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清晰。

“孔家有多少修士?”

“大約二百人左右。”郭慶如實回答。

“就這麼點人,也敢自稱為林?”王先益不屑地嗤笑一聲,替自家劍仙撐場。

郭慶一時語塞,想起了面前少年曾在成都,孤身力敵殿前司二十八位修士的驚人戰績。

於是,郭慶深吸一口氣,決定徹底攤牌:

“劍仙大人,您應該已經知道,孔家的背後是太后在撐腰。而太後身后,則是整個崖山派的支持。”

他首次抬起頭來,與王璟山平視,一字一頓地說道:

“整整四萬六千五百七十九名胎息修士,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聞言,王璟山的神情很難不發生變化。

眾所周知,如今的崖山派修士,幾乎全都匯聚在錢塘縣那狹小的地域內,集中全部力量,只為給蔽日無邪真君,塑造一尊頂天立地的巨像。

然而,少年思緒如電,突然捕捉到了一個關鍵問題:

‘不對,當今太后絕不可能調動整個崖山派。’

他回想起了修真司的背叛事件,以及舟師父果斷離開崖山派,成為散修的案例。

丁達亦曾在與他的日常交流中,簡單提過此事。

‘崖山派內部並非堅不可摧,他們同樣存在分裂與爭端……’

這個認知的浮現,頓時讓王璟山對局勢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也為他接下來的行動,提供了新的思考方向。

於是,少年轉過身來,對文升低語了幾句。

文升聽后,點了點頭,神色變得冷冽而嚴肅。

他緊盯着郭慶,一字一句地問道:

“郭都知,關於劉家這三名囚犯,你是否能證實他們曾經犯下過奸淫擄掠、殘害無辜百姓的嚴重罪行?”

郭慶聽了,初時微微一愣,但隨即便明白了文升的用意,心道:

“看來他們是準備妥協了,願意與孔家達成和解!”

於是,郭慶連忙回答:

“這三人與劉整一樣,都是罪孽深重、惡行累累的宋賊。”

說著,他從身上掏出了一份文書,上面詳細記載了劉整的後人家族,在投降大宋仙朝之後所犯下的種種罪行。

文升接過文書,目光如鷹隼般銳利,仔細地審閱着上面的內容。

在確認這三人即使沒有成為孔家的替罪羊,也確實是罪行累累、罪有應得之後,他毫不遲疑地做出了決斷:

“既如此,便將他們處決吧。”

郭慶點了點頭。

隨即,與他一同前來的殿前司侍衛,當著眾人的面,乾淨利落地斬首了劉家三人。

看到事情已經解決,郭慶在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本想藉此機會緩和一下氣氛,對王璟山多說幾句好話,以拉攏關係。

然而,少年卻只是單腿跨坐在舷邊,隨意地擺了擺手,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疲憊:

“我累了,郭都知請自便。”

“……那好,劍仙大人,您早些歇息。幾日後臨安再會。”

郭慶並不打算自討沒趣,轉身便安排同行之人,將劉家的三具屍體搬走。

一行人迅速而有序地回到了對面的官船上。

臨安的使者剛一離開視線,王璟山便立刻對身旁的三名同伴道:

“馬上按照《正道練氣功》的方法引氣入體,切勿耽誤。”

三人先是愣了片刻,旋即想起胎息路斷的猜想與驗證。

他們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在原地盤腿坐下,閉目凝神,在腦海中回憶王璟山這些天傳授的修鍊心得。

大約一炷香的工夫過去,文升的體表率先有了動靜。

只見淡薄但肉眼可見的白色靈氣,若隱若現地出現在他的皮膚之外。

它們如同晨間的薄霧一般,緩緩繚繞在他的身周,無聲宣告此人邁入了練氣士的門檻。

緊隨其後,商開影的周身也開始了相似的變化。

不同之處在於,淡白色的靈氣逐漸在她的身邊聚攏,似乎在努力向著某種特定的形態轉變。

然而,儘管商開影多次嘗試,那些靈氣卻始終無法穩定成形。

“似乎缺乏某種關鍵的力量或指引。”

最終,這些靈氣喪失了動勢,變回了普通的輕煙狀態,靜靜地環繞在商開影的周身。

王先益的狀況與其他兩人大相逕庭。

儘管他同樣付出了努力,但直到夜幕降臨,他依舊未能成功地將靈氣引入體內。

他嚴格遵循着王璟山的教導,一絲不苟地嘗試着每一個步驟。

但不知為何,那些靈氣卻始終無法在他的體內駐足。

面對這樣的困境,這中年漢子不禁感到有些沮喪:

“唉,看來我是沒有仙緣啊。”

王璟山搖了搖頭,提出另一種解釋:

“更有可能的情況是,在你引氣入體的同時,南北二宋正有為數眾多的凡人,也在修鍊《正道練氣功》,佔掉了新空出的胎息名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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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南宋開始重建修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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