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征 兵
隊列訓練二十天後……
寒風凜冽，天氣嚴寒，戰士們在村外野地里，列隊昂首挺立，林峰在列前中央，面對戰士。
李虎小跑出列：“報告林都頭，奉節軍步兵1都1甲，應到12人，實到12人，集合完畢，請指示。“
林峰：“歸隊！“
“是！“李虎行禮，轉身小跑歸隊。
陳自明小跑出列：“報告林都頭，奉節軍步兵1都2甲，應到11人，實到11人，集合完畢，請指示。“
林峰：“歸隊！“
“是！“陳自明行禮，轉身小跑歸隊。
…………
…………
李虎小跑出列：“報告林都頭，奉節軍步兵1都，應到54人，實到54人，集合完畢，請指示。“
林峰：“兩列縱隊，目標羅家坡，跑步前進！“
“是！“李虎行禮，轉身歸隊將隊伍依次拉成兩列縱隊向羅家坡跑去……
……
林峰今天沒有跟着隊伍一起跑，而是想進縣城去買點東西，辦點事，採購點藥品，置辦些兵器，或是購買鐵料，請個匠師回來打造，還想順便在城門口貼幾張徵兵廣告。
林峰把鄧春雷，鄧春雨帶上，當然妲雲也要跟着去。
妲雲現在是火頭軍，負責軍營膳食，即如願以償的參了軍，林峰也兌現了陪她一起吃飯的承諾，每天都一起吃，和全營戰士一起吃。
鄧春雨現在是護士長，管理醫療器械及藥品，手下帶着幾個自願加入的年青女孩，平時沒啥事就去給妲雲幫廚。林峰有時抽空給鄧春雨幾個講講野戰救護的常識與各種急救措施。妲雲也愛聽林峰講課，一次不拉下。有正經事幹了，互相幫襯，互相學習，幾個女孩在一起也就慢慢相處融洽，有說有笑了。
鄧春雷已經傷愈，積極要求入伍。林峰覺得他大傷初愈，不適合接受劇烈的軍事訓練，安排他先做點輕鬆的後勤工作，擔任司務長，和村民買點菜買點油之類的，肥缺。鄧春雷老實勤快，為了養妹妹，農閑時總是去城裏打點臨工，見過點世面，會寫幾個字，懂點算術，辦事實誠。林峰對他有救命之恩，又器重他，鄧春雷幹事格外認真賣力，賬面做的清晰工整，一絲不苟，比李虎做的帳強多了，就是識字太少，不堪大用。
這次進縣城林峰還有個打算，想請個年青點的，能吃苦的教書先生回來，開文化課掃盲。手上文化人太少了，連自己算上只有兩個半。後世毛爺爺曾經說過，沒有文化的軍隊是愚蠢的軍隊，而愚蠢的軍隊是不能戰勝敵人的。
一行四人，騎馬代步往奉節縣城而去，二十里路半個時辰就到了。南門口守衛的軍士驗看了林峰的腰牌，臉上頓時露出驚異的神情，轉瞬熱情起來，“原來是林都頭，聞名不如一見，果然英武，這次進城辦事來了。”門前幾個軍士聽說是林都頭來了，也都紛紛圍上前來問安打招呼。
林峰摸出幾兩碎銀，含笑交到軍士手裏，拱手道：“林峰來的匆忙，也沒備什麼禮物，這點銀子，就請大家買點酒喝好了。”
幾個軍士見林峰如此大方親和，愈發熱情，“林都頭真是太客氣了，夠爽快，不愧為殺韃子的好漢。有什麼用得着兄弟的地方，說一聲。”
“林都頭果然豪氣，有用的着小的地方打聲招呼。”
“……”
林峰：“哎呀，我還真有點事麻煩各位，就不知方不方便。”
軍士：“林都頭有事儘管講。”
林峰：“是這麼回事，眼下我的隊伍缺人，想在城門口貼個徵兵告示。”
軍士：“敢問林都頭，這徵兵告示上可有縣府印鑒，若有自然可以貼得，若沒有小的們就為難了，私自募兵可是犯忌諱，小的們也是做不了主啊。”
林峰：“哦，這樣啊，那不妨事了，你們忙，我去找知縣大人商議商議。”
軍士：“林都頭走好。”
奉節縣城確實熱鬧，沿街開了不少店鋪，人流也頗為密集，確實是個募兵的好地方。林峰還想再試試，直接找知縣不妥，上面還隔着上官縣尉，越級請示那也是犯忌諱。打聽到縣尉府便是位於縣城東側的東大街上，就在縣府衙門附近。
林峰找了家店鋪辦了一份厚禮，來到縣尉府前面，向守門的小校遞上名貼，希望他能通報一下縣尉劉文新，就說駐屯軍都頭林峰求見。
那小校貪婪地看了看林峰四人牽着的馬匹，又懶洋洋地看了看手中的名帖，眼睛一亮，笑了聲：“原來是林都頭，久仰久仰，果然彪悍。”
不過隨後他臉色一陰，懶洋洋說道：“劉大人最近公務繁忙，怕是沒時間見客啊。林都頭有什麼事便在這裏跟我說吧，我找個時機去通報劉大人。”
林峰掏出一塊約一兩的銀錠，放於那小校的手上。這個小校看到手上的銀子，神情一怔，等他抬起頭來時，已是滿臉笑容，語音親熱，“林都頭，請稍候，我馬上進入通報劉大人。”
林峰微笑地拱拱手：“有勞了。”
等那小校進去后，旁邊妲雲等人不忿，責怪林峰手太鬆了，見人就撒銀子，就是有金山銀山也使空了，何況這個軍士態度倨傲，分明刁難索賄，錢使得不痛快。林峰揮手攔了，讓她們少說兩句，辦正事要緊。
很快，那小校出來，說是劉大人請林峰進入。
林峰含笑拱拱手，讓妲雲等人在外面看馬，自己隨小校進去。
林峰隨小校來到劉縣尉的值事廳內，此時劉縣尉正在伏案看着一些文件，那小校將林峰領到這裏，向劉縣尉稟報了一聲，出去了。林峰看了眼熟，見過，原來這劉縣尉就是縣丞兼理的，當日他隨雷縣尉請功時這個劉縣尉就站在知縣身邊。
林峰上前給劉文新叩頭作揖，等林峰行了全套禮數后，劉文新才慢條斯理地站起來，過來示意林峰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林峰遞上禮單，表達一點心意。劉文新見禮單頗為豐厚，點點頭，問明林峰的來意，他沉吟了半晌，緩緩說道：“林都頭，不是我有心駁你面子，你在本縣屯田練兵，綏靖安民，這是好事，只是不可操之過急啊。你初經收編，行事還是低調些為好，以免持功自傲，擁兵自重會引起同僚相忌。”
林峰心中不快，媽的，要銀子給銀子，要東西給東西，還怎麼不低調，強忍不快，說道：“還望大人指點一二。”
劉文新：“這樣吧，上次軍功已經報上去了，朝廷封賞應該也快下來了，到時候趁着知縣大人高興，這事我抽空幫你說合說合，林都頭先回去候着吧。”
林峰：“謝劉大人，屬下告辭。”
林峰從縣尉府出來，心中頗為不快，這禮算是白送了，拿錢都不辦事，黑到家了。四人去城裏藥鋪買了些藥材，隨便逛逛飯點也到了，便找了家熱鬧的飯館。
走進飯館，菜香迎面撲來，一個小二恭敬地走了過來，把林峰四人引上二樓一個無人的飯桌前，“客官請坐，請問要點什麼？”
林峰：“把你們飯館最拿手的幾個菜都端上來，再來壺酒。”
“好的，客官稍候”小二說完退了出去。
妲雲，鄧氏兄妹沒上過館子，有點緊張，怕花錢。林峰示意她們放輕鬆，吃個飯有什麼大不了的，冤枉錢花海了，還在乎吃個飯，只管放心吃，爺有錢。
片刻，小二迅速的端上來六個菜，“客官請慢用”說完，就要退出去。
林峰：“小二哥請留步。”
小二：“客官有何吩咐。”
林峰遞上幾錢銀子，就開始打聽了，附近有沒有什麼北來難民啊，以及窮困潦倒填不飽肚子的窮秀才。
小二接了銀子很高興，知無不言。這些年戰亂不休，確實有大批大批的流民南遷逃難，但是縣城裏面不接受難民，全部攆鄉下去了，難民分散到了各個村莊。也有相對集中的幾個難民村，城東三十里的青泥溝，城南二十里的紅石村，難民比較多，因人口激增，村中治安特別差，乞丐多，偷竊搶劫時有發生。至於說窮秀才嘛，城南菜市場就有一個窮秀才屢試不中，為了生存只得不顧斯文與妻子一起打豆腐度日。
林峰等人吃完飯，就直奔城南菜市場，找人一打聽，很快就找了窮秀才的豆腐攤子。不到三十歲，破衣爛衫，鬍鬚拉撒，臉色泛着營養不良的青黃，神情中有一股掩飾不住的滄桑與失落。生意不好好做，拿本破書搖頭晃腦不知念叨着什麼狗屁玩意，也不知誰會買他的豆腐。
妲雲、鄧春雨見此人如此猥瑣，紛紛搖頭，拉林峰的袖子，示意還是算了，教書先生到處都有，要找就找個好的。林峰覺得不錯，酸是酸了點，但是夠窮困，夠潦倒，年青，體質不錯，值得考慮。
林峰走上前去敲攤了，把窮秀才驚動了。
“客官，可是要買豆腐？”
林峰不答話，把腰牌亮了亮。
“學生鐘不欺，見過林都頭。”鍾秀才起身行禮，言辭不卑不亢，窮困若此還留有幾分讀書人的矜持。
林峰在鐘不欺施禮后，也是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看他雖是形容落魄，倒也是還有幾分風骨，又是個秀才，還會賣豆腐，能寫能算，不錯，心中有了收用之意。
林峰微笑道：“在下軍中缺少一名書吏，不知先生可願屈就。”
“啊，承蒙林都頭抬愛，學生敢不從命，可否容學生與內人商議片刻。”
林峰：“先生請便。”
鐘不欺轉身回家去了，林峰拿起他留在豆腐案上的那本破書，翻看，不禁肅然起敬，盡收輕慢之心。這個窮酸秀才看的居然是辛棄疾詞集，剛才念叨的是辛棄疾的名詞《破陣子》。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