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吃油渣
晾曬好衣服后，林夏花還在廚房邊他們常用的篝火堆里燒一壺開水才往後院去。
昨天吃過一盤沒鹽沒油的真·水煮混合野菜后，如今林夏花已然明白，這兩兄弟經常用篝火堆、而不用土灶的原因竟是不大會做菜，但用篝火烤魚烤野味燒飯他們倒是很擅長……
他們餓不死但是小天沒啥營養的原因，林夏花或許找到了。
林夏花提着一碗白開水到後院的時候，俞承弈已經把大概可以要來開荒的地划拉出來了。
“真是厲害！”這麼一會就把她原計劃干兩天的活完成一半了，林夏花低呼一聲。
而原本在前院自己玩的小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跑到後院來，此時正在樹蔭下拿着他那把小木鏟子有模有樣地在挖屬於他的小菜地。
當俞承弈看到林夏花手裏拿着一碗水的時候，他本能地停下手上的工作向林夏花走來，準備迎接來自媳婦的體貼。
可是林夏花繞過去了……
她來到小天身邊，吹了吹茶碗，“小天，渴不渴？來喝一口，燙的話先呼呼……”
小天提起他的小臟手想要接過去，被林夏花拒絕了，“手臟，娘拿着就行。”
在小天抿了兩口后，林夏花才轉身把碗遞給俞承弈。
“地松好土后，趕明咱們把後面也圍起來，防着山裏的野獸給糟蹋了，再多種菜，這樣冬天來了咱也不怕了。”
“嗯。”
“辛苦了，喝點？”
俞承弈瞥了眼林夏花遞過來的碗，沒有伸接過去，而是直言正色道：“你拿着，我手也臟。”
“啊？”
“手臟，不碰碗。”
“哦。”林夏花抬手機械般地把茶水喂到俞承弈嘴邊。
半響，她想到了一個可能性，臉瞬間有點微燙，好在蠟黃的臉上倒沒太看得出來她那點紅暈。
……
一家三口就這樣，在後院開荒到天黑才停下手來。
小天也把他的私人菜地刨出了一個個坑，可把他累壞了。
晚上給他洗好澡，小孩的血槽真是說清空就清空，坐在椅子上，小天的頭就一點一點的，林夏花見狀把他抱回房間，不到一炷香時間，小天就睡著了。
這裏雖然沒有手機，但同樣的，男耕女織，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林夏花覺得她自己彷彿有干不完的活。
那一斤多的板油冷落在廚房一天一夜了才想起來處理。
這天下午，林夏花在廚房裏找了一圈都沒找到菜刀，無奈，只能跑去問正在鋸木頭做後院圍欄的俞承弈。
俞承弈奇怪得看林夏花：“要菜刀做啥？”
“切菜啊，切板油。”林夏花一抬頭，也是回復得理所當然，菜能將就一下手撕，板油她也撕不了啊。
俞承弈起身，進了俞十二屋子。
林夏花倍感無語，菜刀為什麼要放在十二房間裏？
然而不一會兒，俞承弈就拿出一把砍刀出來，看得林夏花眉毛直跳。
這砍刀少說都有半米長，被磨得發光……這明顯就是俞十二的狩獵工具啊喂！
在俞承弈將刀遞給她的時候，林夏花忍不住後退，她問：“這怎麼切菜？”
俞承弈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刀，掂了掂重量，嗯，還好，大小也正合適。
“先切哪樣？我幫你。”
林夏花耷拉着眼皮，二話不說，就將他帶到桌前，那板油就放在土灶的砧板上。
俞承弈拿着刀，也不去抓豬板油，就這麼剁吧剁吧，不一會一斤多的板油就被他剁成大小差不多的小塊，看得林夏花瞠目結舌。
這動作絲滑的，不知道的以為他只是在切土豆絲呢……
餘光注意到媳婦的眼神，剁完豬板油，俞承弈把刀遞給林夏花，朗聲道：“需要切菜就喊我。”
林夏花後退半步挺直腰身，抬手給俞承弈豎了個大拇指！
等林夏花接過刀，他就移步到後院繼續做圍欄去了。
小天今天沒到後院挖私人菜地，他被林夏花囑咐在前院她能看到的地方挖蚯蚓。
林夏花還給了小天一個破破爛爛的陶瓷調料罐，叫小天選一捧他認為最嫩最漂亮的黑土放進去，給挖出來的蚯蚓一個新家。
林夏花覺得她得開啟養殖業，從養雞開始！古代人糧食匱乏，鄉下人散養土雞糧食不夠就蚯蚓來湊，雞它自己會去地里刨食，還有營養的嘞！可惜她娘家只有一隻老母雞，還得靠隔壁蔡嬸子的大公雞一起合作生雞仔，周氏肯定不讓她抱回家的……
想了那麼多，她家連個雞兒都沒有。
但是還沒有雞不要緊，咱們先準備好蚯蚓，不然小天每天忙着到處刨坑也不能白忙，這童工不用白不用。
林夏花將刀具收拾乾淨後放好后，就往鍋里放了些水，起火，之後放板油下去稍微焯一下水，撈起。
然後把鍋清洗乾淨，水燒開后開始熬豬油。
待油出了一些的時候林夏花還放了些大蔥和姜，可惜沒有洋蔥。記憶里周氏可沒那麼大方下那麼多配料，所以這是她現代家的老太太教她的古法熬油大法。
等油渣熬到微微發黃的時候就拿出碗舀油出來了，沒有過濾網林夏花舀得格外細緻。
過濾到準備好的碗裏面，這樣放在外面靜置幾個時辰或者一天，就能成油塊了，特別的白，香味濃，而且用這種方法做出來的好吃無異味。這樣做出來的豬油放上一年也不會壞，隨吃隨取特別的方便。
“好香……”
那香味往外飄，原本在專心挖蚯蚓的小天停下手，望着灶台的方向，咽了咽口水：娘在做什麼好吃的嗎？好香啊……
小天看着手上沒完成的活，又看看灶台的方向，他鼻子嗅了嗅：好糾結啊！糾結中又咽了咽口口水。
好在也這份糾結沒持續多長時間。
因為林夏花自己也被香得忍不住了，迅速盛好油之後，撒點鹽，把油渣再翻炒一遍，就盛到碗裏去。
“小天，來洗手，嘗點油炸。”
林夏花招呼小奶包。
小天如願以償，放下手頭的小木鏟就邁着小短腿往林夏花那頭走去。
林夏花用筷子夾了一小塊給小天，自己也吃上一塊，不一會那股油炸特有的香味就在兩人嘴裏瀰漫。
“好吃！娘做的東西真好吃！”小天笑眯了眼。
嚼完第二塊油渣，小奶包才想起來還在後院幹活的爹，只見他兩隻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林夏花，而後說：“娘，爹還沒嘗過～”
額……難怪好像是覺得忘了點什麼了。
“六郎——”
林夏花捧着碗油炸，快步走到後院，打斷了正在幹活的男人，將油渣遞到俞承弈面前。
俞承弈在後院也早就聞到香味了，只是他以為等做好了，媳婦和兒子會喊他的，哪裏知道那兩小吃貨都差點把他忘了。
他聞言嘗了林夏花遞來的油炸。
“怎麼樣，好吃吧？”
“好吃。”
得到一致的好評，林夏花也倍感高興。
“好吃的話，我們晚上就做油渣白菜餃子如何？畢竟小天還小，嘗個鮮可以，可不能吃太多這麼油炸的，容易上火。”
本來還想着回去洗手準備繼續吃油渣的俞承弈愣了一下，隨後又恢復淡定，“嗯，聽你的。”
……
傍晚準備吃晚飯的時候，林夏花問起俞十二怎麼還沒回來，怕不怕他遇到事了？
俞承弈只是神情淡定地告訴林夏花，他們一般進深山都是兩三天，山裏有個常住的洞穴不用擔心，也做足了準備才進山的，偶爾也會在山上待個四五天，但不會超過七天。
林夏花聞言也不再憂心，只給俞十二留了五個餃子，左右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留多了還浪費。
這天夜裏林夏花和俞天依舊早早入睡，幹活累了一天，倒頭就睡，什麼夜生活娛樂都是扯淡。
……
黑夜裏，睡在床外側的男人突然睜開雙眼，他看向睡在床里側的方向，那裏傳來媳婦孩子均勻的呼吸聲。
他隨即起身，就着夜色推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