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闌心努力的扶住巨石,奈何雙腿上卻使不出一點力氣,腦子漸漸開始混亂,夜闌心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難道我夜闌心就這樣命喪於此了么?棋音和墨舞,他們安全離開了么?還有……
君無邪,想到君無邪,夜闌心突然覺得自己似乎不想就這麼走了,就這麼糊裏糊塗的離開這個世界,她還不想。
“我不能就這麼死……”夜闌心口中說著,一邊努力着想重新站起來。
可是腳下一軟,人又癱了下去。
“對,你不能就這麼死!你給我站起來!你不能死!”霸道又急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夜闌心覺得一雙有力的大手把她托起,然後攬入懷中,勉強睜開眼睛,卻看到君無邪那一臉的怒意和驚慌。
夜闌心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個微笑,這是做夢么?怎麼臨死了竟會出現這樣的幻覺?夜闌心似乎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真是假,想要抬起手臂去觸摸他的臉,看看這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可是全身無力,才抬起的手卻又重重的垂下。
前幾山中中庭,是操縱整個山莊的機關重地,平日裏都有重兵把守,此時,也不例外。中庭庭院門口站着六個侍衛,卻聽到庭院裏晉先生和主公吵了起來。
“晉南風!你不要以為你是我的老師就能什麼都擅作主張,不要以為我不會懲罰你!”皇甫清遠憤怒的聲音,聲音卻不僅僅是憤怒,還夾雜着些許驚恐。
“主公要罰,南風自會認罰,但是現在,主公應該儘快趕到密宗石林中去救夜姑娘,她身重蝙蝠劇毒和腐心丸之毒,主公還是先去處理這件事情吧,等你救回了你的心上人,再來處罰我,我自心甘情願。但是主公,你要知道,我做着一切,都是為了你啊,你救了她的命,讓她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她還能怎麼拒絕?”晉南風振振有詞。
“你根本就不了解她!根本就知道她是怎樣一個女人!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征服她么?晉南風,像你這種沒有愛過一個人的人是不會體會的!”皇甫清遠憤怒的說完后就朝密宗石林中衝去。
原來,當他發現晉南風已經啟動了庄中的機關后,便急忙趕來中庭又將所有機關都關閉,誰料才剛關閉,晉南風就一臉得意的來告訴他說有個好消息。
他這才得知夜闌心已經身重蝙蝠之毒和腐心丸,他知道,晉南風一家一直對皇甫家忠心耿耿,他這麼做,可能有失君子風度,但是他的用心皇甫清遠又如何能不明白,可是他太不了解這個女人了,如此,她就算是死也不會再答應和他在一起了。
皇甫清遠知道,這麼一來,他恐怕已經永遠的失去她了,不僅僅是無法成為夫妻,恐怕連當年在天山上她與蕭三的情誼也將不復存在了……
皇甫清遠一陣心痛,沖入密宗石林中,卻只看到夜闌心正躺在另一個男人懷中,而那個對他怒目而視,眼中似乎能噴出火來的男人,正是君無邪。
可是當他看到距離君無邪不遠的地方有一塊黑紫的血跡,便知道是夜闌心身重劇毒所致,心中一番悔恨,若是他親自送他們出庄。恐怕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了,而他心愛的人,恐怕也就不會中毒了。
他看不清夜闌心的樣子,但是從她那癱軟的身姿可以看出,她確實中毒已深。
君無邪身邊還有一個男子,雖然鬚髮盡白,但依然面如冠玉,鶴髮童顏。
追上來的晉南風也看到了這一幕,正欲上前搶人,卡是目光落在君無邪身邊那個仙風道骨的老者身上時,卻心知不妙。因為他是認識這個人的,正是沙漠山莊之主,君天行。
“你先走,這些人交給我來應付。”君天行對君無邪說道。
君無邪沒有多說,他知道對付這些人,君天行自然不在話下,而他也看得出夜闌心已經中毒,所以當下橫抱起夜闌心,便欲走,但是帶着恨意的目光,卻一直看向皇甫清遠。
“喂,你要是就這麼走了,她就真的沒救了。”晉南風沖正要走的君無邪喊道,臉上確實一副得意的表情。
“把解藥給他。”皇甫清遠低沉的聲音在晉南風耳邊響起。
晉南風卻沒有理會,繼續對君無邪說道:“留下她,我自會救她。”然後才看向皇甫清遠,淡淡的說:“主公,你現在把解藥給了他,等她醒過來,會記得你的好么?”
“我的闌兒,我自會去救,可是如果她有什麼閃失,我定會讓你們全部陪葬,我君無邪,說到做到!”君無邪說罷便頭也不回的抱着夜闌心朝他來的方向走去。
是君天行帶他順利進來的,而君天行也告訴他了該怎麼出去,他的寶馬追風就在外面。君無邪幾乎是一路狂奔的。
把夜闌心放上馬鞍后,自己也急忙翻身上馬,君無邪心急如焚,這個女人不是一直很是聰明,沉着冷靜么?可是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在金雕玉砌額幽暗場不顧一切的衝進了那個不滿陷阱的屋子。
他從那之後就一刻不停的在尋找她,可是按照僅有的線索找去,每一次都遲對方半步。
奈何他身邊除了幾個心腹外又沒什麼人可以用,好在沙漠山莊中的人願意幫他,在萬通的帶領下一直尋找着夜闌心的蹤跡。
最終查明她在千機山莊中,出發前君無邪得知了千機山莊中機關重重,但依然奮不顧身的闖了進來。
就在他陷入一個陣中無法脫身之時,卻被突然現身的君天行帶了出來,然後帶着他在千機山莊中左拐右繞,宛如在自己家般輕車熟路的闖出一個個的迷陣。
就在進入密宗石林后,君無邪看見了夜闌心正艱難的扶着巨石對自己說不能死,那一刻,他感覺得到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突然有那麼一瞬,他知道自己不能失去這個女人。
可是這個女人,不論做什麼事情,總是自作主張,從不把他當做是她的夫君,她全屏自己率性而為,他真想現在把她叫醒了大罵一頓,甚至打她兩耳光,告訴她它還有他這個夫君,什麼事情都可以告訴他。他定會幫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莫名其妙的跌入陷阱,然後一身劇毒的出現在他面前。
君無邪心中雖是憤恨,恨夜闌心把他當個外人,但更多的是焦急。
不斷的催動身下的駿馬,君無邪血紅的雙眼瞪的很大,看着懷中的人,癱軟在自己懷中,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印堂之間還隱隱發黑。
君無邪不禁大罵起來:“夜闌心,你給我起來,你不是不喜歡被我抱么,那你就起來掙脫我啊,你要是敢死,我就娶別人……”
“你……敢……”微弱的聲音清晰的傳入君無邪耳中。
君無邪臉上卻不由自主的劃過一道喜色,繼而繼續在懷裏這個氣若遊絲的女人耳邊吼道:“我有什麼不敢的!你要是不想讓我娶別人的話,就不要死,就給我活過來!”
太陽已經收起最後的一絲餘輝,戀戀不捨的藏進了地平線,沒有陽光的大漠上頓時變的有些陰冷。
君無邪趕到君天行的沙漠山莊門口時,卻正迎上要出來的墨舞和棋音。
原來他們被季博光引開后,便被分別帶了出來,季博光告訴他們夜闌心已經回了沙漠山莊,二人雖有懷疑,但是自知在千機山莊中他們討不到半絲便宜。
於是抱着將信將疑的態度回到了沙漠山莊,可是藍凝兒告訴他們夜闌心並沒有回來,而且君無邪已經去千機山莊找她了。
棋音和墨舞被季博光騙了,雖然自知無法和他們再千機山莊中斗,但是他們也不會就這麼放任夜闌心不管的,夜二人又匆匆跑了出來。
只是這次一出來,便看見了君無邪正回來,而且還帶來了夜闌心,本來還在欣喜,可是看到夜闌心的狀況后,又沉默了。
君無邪一邊抱着夜闌心朝廂房跑去,一邊衝著江牧喊道:“你不是一直自稱神醫么?我要你給我拿出看家的本領來救她!”那歇斯底里的語氣吧江牧嚇了一跳。
廂房內,面色蒼白的夜闌心躺在床榻上,江牧則正在為她把脈,房中安靜的只剩下幾個人的心跳和呼吸聲。
只見江牧清秀的臉上,一雙柳眉卻越皺越緊。
“夜姑娘中了什麼毒?”棋音忍不住問道。從江牧凝重的神色就能看出,似乎不容易解毒。
“腐心丸。”江牧開口說道,然後把夜闌心的手塞進被裏,接着又緩緩的說:“這腐心丸倒算不上什麼陰狠的毒藥,我也自有辦法可以解,可是……”
“可是什麼?”君無邪問道,濃眉微側,接著說:“藥材什麼的我可以派人去永安關取,不是問題。”
江牧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這個問題,沙漠山莊中君莊主就有很多藥材,萬大哥已經說了,可是,夜姑娘身重的不僅僅是腐心丸之毒啊。”
“還有什麼?”棋音問道,他不明白,在一起逃出來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怎麼不到一個時辰,轉眼就中了這麼多的毒。
“還有胡國毒蝙蝠之毒,這二種毒,若是單個,我都有辦法解,可是現在偏偏混在了一起,已經不是一種單純的毒性了。”江牧頓了頓接著說:“單獨解這兩種毒的解藥混合在一起本身就是另外一種毒藥,如果把握不好,那是會要人命的,可是現在除非是下毒之人,別人……別人根本沒法解……”江牧急的快要哭出來了,他苦苦鑽研葯術多年,沒想到現在卻連自己最親最近的人都救不了。
君無邪想起了在密宗石林中晉南風對他說“只有讓她留下來才有可能活命”的那句話時臉上得意的表情,想來是他早知道沒人能解這毒……
“真的,就沒有一點辦法了么?”君無邪的聲音中充滿了蒼涼,無奈……
良久,江牧緩緩的說:“辦法,也不是沒有……只是……”但是緊接着又搖了搖頭:“不行,這個辦法行不通的……”
“到底是什麼!”君無邪像是發了瘋一樣,緊抓着墨舞的肩膀問道,眼中充滿殷切的希望。
“那得犧牲一個人的……”墨舞緩緩的說:“蝙蝠劇毒和腐心丸之毒都是至陰至柔的毒,必須得有一個內力深厚的陽剛之人將自己的內力盡數傳授於夜姑娘體內,同時還得為她度血,如此夜姑娘才有一線生機,但是那個人,卻有可能也中毒死亡……”
“好啊,你來教我,該怎麼做,我們馬上開始!”君無邪想都沒想的說道。
“你不行!還是由我來!”棋音拉住君無邪說道。
“我憑什麼不行,我內力不如你深厚么?說道陽剛,我比你這個娘娘腔更可靠。”君無邪不客氣的說道。
棋音頭上滿是黑線,什麼時候自己成了娘娘腔了,但是他知道這是君無邪故意這麼說的,也不與他計較,但卻據理力爭:“你是一國之王爺,如今我們在金雕玉砌幽暗場殺了北庸的大將,北庸和東陵之間必然會有一場軒然大波,你這個主帥不能貿然送死!”
“棋音,你給我閉嘴!”君無邪喊道:“她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輪不到別的男人來獻殷勤!”
“王爺,棋音說的沒錯,兩國交戰是必然的,你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事啊……”江牧也勸道,雖然她原來對君無邪沒什麼好印象,但是現在他急切的想要救夜闌心的心情卻不是假的。
“你們別再廢話了,覺得她的時間還很多麼?你們要是真的為了她好就趕快開始吧。”君無邪不耐煩的打斷了江牧的話,然後指着她說:“你,馬上告訴我要怎麼做!”
棋音和墨舞相對一望,也不再堅持。
“棋音,你去讓萬大哥幫忙找點藥材,人蔘靈芝什麼的,越多越好,還有,一會王爺開始為夜姑娘度氣之時,你要助他一臂之力。”墨舞吩咐道。然後又對君無邪說:“王爺,你要明白,如果一切順利,夜姑娘能活下來,那也就以為著你多年修鍊的一身內力盡失,而且,夜姑娘的體內的毒會傳入你的體內,後果不堪設想……”
“你什麼時候這麼婆婆媽媽了,我都知道,就快點開始吧。”君無邪什麼都不顧,他不知道,他竟然也能這麼在乎一個女人,為了她,甚至不惜用命去救她。
夜已深,大漠的月亮看起來似乎格外圓,似乎格外大。
月光下,一輛馬車正全速前進,馬車周圍還有幾個騎着馬的人,都不斷的用馬鞭抽打着馬肚,馬隊后,是盪起的層層塵霧。
車內的男子,一臉的憂鬱。
“主公,還有一個時辰就到永安關了,我們今夜恐怕進不了關了,明日早晨儘早入關,這下計劃恐怕得提前了。”
“你別說了……我現在也不想什麼計劃了……”
“主公,你要以江山大業為重啊,得了天下,女人你要多少有多少,還會在乎這一個么!”晉南風實在是為皇甫清遠的作為有些惱怒,這個主公一向以江山大業為己任,而這一次,竟然為了一個女人不顧全局。
“南風,你要說了,我很累……”皇甫清遠的語氣中透出了無限的睏乏,晉南風對他恩重如山,他不能對他不敬。他依稀記得當初隴夜宮變的時候,他只是一個幾歲的孩童而已,晉南風也只是剛剛行了成年弱冠之禮的少年而已,他的父親和叔父都為了隴夜王朝獻身了,可就在那種危機關頭他仍然冒死從宮中救出了皇甫清遠,並把他安置在一戶農家,一切安排妥當后自己才前去無極觀拜師學藝,之位他朝在皇甫清遠招兵買馬重振隴夜雄威之時助他一臂之力。
所以,晉南風於他,是屬下,卻更似大哥!
何況方才與君天行纏鬥的時候,他又自君天行手下拚死救了自己,最後還是在千機山莊中的重重迷陣的掩護下他們才得以逃出的。
可是夜闌心也是他有生之年最愛的女人,他在天山時就已經對他一見傾心,算起來,他要比君無邪更早認識她,可是他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會弄成這個樣子……
他已經顧不上去想怎麼才能挽回夜闌心的心了,只是暗暗祈求君無邪一定要盡全力救活夜闌心,雖然他知道這個希望不大。
君天行回到沙漠山莊的時候,夜闌心的呼吸已經逐漸平穩了,臉上了多了几絲血色。
“王爺,你現在還是去休息吧,我和棋音會照顧夜姑娘的。”墨舞看着這個臉色憔悴的男人,也有些不忍。
“不行,我要親自看着她醒來,親自看着她在我面前活蹦亂跳我才能安心去休息。”君無邪不顧眾人勸阻,毅然坐在床頭不肯離去。
墨舞正要再勸,被君天行攔住了:“不僅他想看到她睜開眼睛,我想,夜姑娘她定然也想在睜開眼時看到他在身邊的。”
墨舞拗不過君無邪,她很是驚奇,本來在她的預料中,度氣之後,君無邪會深陷昏迷,中毒不醒的,誰知他除了身體很虛之外,竟沒有其他的反應。
第二天早晨,當陽光透過窗戶射進屋裏的時候,墨舞從桌子上爬了起來,昨夜一直守在夜闌心身邊,晚上實在是太困了,沒想到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揉了揉被枕的發麻的胳膊,蓋在背上的披風卻輕輕滑落。
墨舞彎腰撿起了披風,想來是君無邪在她熟睡后幫她蓋上的吧。
墨舞轉身看去,君無邪倚靠在床頭,已經閉上了眼睛,頭微微的歪了過去,伴隨着輕微的鼾聲,看來已經睡著了。
夜闌心還沒有醒。
墨舞想,如果君無邪不是在家裏還有一房妾室的話,那麼他這番作為,一定能打動夜姑娘吧。墨舞想着走到君無邪身邊,捉起他的手腕,替他把脈。
她昨晚就覺得驚奇,但是君無邪一直不讓她把脈,而是讓她三番五次的給夜闌心把脈,喂她吃湯藥。
君無邪的脈象有些奇怪,似乎,他體內中的不僅僅是這兩種毒,好像還有第三種毒,但是具體是什麼毒她又拿不準,對,這脈象,和夜闌心的很像。
墨舞正疑惑之間,手卻被毫不客氣的抽了回去。
抬眼,君無邪正睜大了眼睛看着她。
“你不讓我給你把脈,是怕我發現你體內早就中了劇毒?”墨舞試探的問道。
“沒什麼,死不了人的,很多年了,我都習慣了。”君無邪淡淡的說,似乎根本不把自己中毒的事情當回事。
“她為什麼還不醒?”接着又急切的問墨舞。
“夜姑娘現在的脈象很平穩,你看,她的臉色已經逐漸紅潤,你昨晚已經清乾淨了她體內的劇毒,你真的不必再擔心了,去休息吧,這樣你的身體受不了的。”墨舞好言相勸。這個男人昨晚把自己的內力盡數度給夜闌心,但就此一項,他的身體就吃不消,何況還因此引毒上身。
“我真的沒關係,我一定要看醒來才能安心。”君無邪有些吃力的說。他感覺得到,自己的身體十分的睏乏,他知道他已經替夜闌心受了這劇毒,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所以他不敢去睡,怕自己睡過去就再也醒不來了,所以他要撐着這一口氣看這夜闌心醒過來,親口對他說沒事了他才能安心。
墨舞搖了搖了頭,這個男人的固執和倔強她已經領教過了,知道再怎麼勸說都沒用,於是也不在勸說,只說了句:“我去給你熬藥。”說完便先出去了。
君無邪覺得自己全身無力,連動一動都覺得困難,他伸過手,把夜闌心的手放在自己的掌中,很好,她已經恢復正常的溫度了,昨夜燒的厲害,害他擔心的要死。
君無邪看着夜闌心緊閉的雙眼,長長的睫毛在輕輕的顫動,雙頰上已經紅撲撲的恢復了血色,讓他忍不住想咬一口。
君無邪伸出左手撥開了夜闌心臉上的髮絲,手指緩緩的從從額頭撫摸的臉頰,再到嘴唇,君無邪不由自主的笑了笑,孩子般淘氣的彎下了腰把自己的雙唇貼上了夜闌心緊閉的雙唇。
牙齒輕咬着她柔軟的唇瓣,忍不住伸出舌頭送進她口中,熟稔的挑開她的貝齒,柔軟滑膩的舌頭在她口中輕柔的攪拌着,盡情的品嘗着她的滋味。
突然,舌頭被尖利的牙齒咬住,稍微用力,頓時,口中充滿了一股腥味。
君無邪連忙抬起頭來,正對上夜闌心那雙怒氣沖沖的眼神。
“闌心,你醒了!”語氣中滿是驚喜。說著便去抱她。
“走開,色狼!”夜闌心下意識的一把推開了君無邪。
本以為他會輕鬆的閃開,誰料他就像一個木頭人一樣禁不住自己的一推,這一推之下,竟然就應聲倒地了。
“夜姑娘不要啊!”墨舞端着一碗湯藥走了進來,卻正好看到夜闌心那一推。
“喂,你別裝死啊。”夜闌心也有些意外,連忙坐了起來,對躺在地上的人喊道。
墨舞一個箭步沖了過來,把手中過的托盤放在桌子上,然後扶起地上的君無邪,一邊向夜闌心解釋了昨夜的事情。
把君無邪抬上床后,夜闌心忙問道:“你的意思是,現在相當於他替我受了劇毒的折磨?”夜闌心不可置信的看着墨舞。
“不錯,不僅如此,他還不得不把一身內力盡數度給你,現在虛弱的很,所以啊,夜姑娘,你剛才那輕輕一推,對於他確實要命的。”
夜闌心翻了翻眼睛,心裏道,誰讓他心懷不軌來着。但是看到躺在窗上的君無邪的痛苦之色,夜闌心又問道:“他不會死吧。”
“夜姑娘。你躺在這裏的時候,他可是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而你好像一點都不關心他哎。”墨舞說道。
“咦?你不是一向討厭他的么?什麼時候開始替他說話了?”夜闌心像看到了稀有動物一樣盯着墨舞。
“從昨天看到他為你奮不顧身開始的。”墨舞說著便開始替君無邪把脈。
夜闌心不再說話,她知道,作為一個征戰沙場的將軍來說,一身好功夫意味着什麼,可是現在君無邪竟然為了她而不惜失去自己的一身內力,她自己現在的確感覺精力充沛,內力豐盈,似乎身體沒什麼不舒服了,可是看到躺在床上的君無邪緊皺着眉頭,似乎在忍受什麼痛苦,心中還是被撼動的。
何況墨舞說的很明白,她的毒是解了,可是實質上是君無邪替她受了這毒,根本上來說,這毒還沒有徹底的解除。她真的沒想到他竟然會為了自己連命都不要……
“情況怎麼樣?”看到墨舞抽回手后,夜闌心問道。
“真的是很奇怪……”墨舞慢慢的踱步到桌前,坐下后說道:“他體內似乎不止一種毒,在昨夜替你度氣之前,他應該就已經中毒了,而且他中這毒,已經很久了,起碼在三年以上。”
墨舞頓了頓又說:“但是真正奇怪的地方是,他體內這毒似乎很奇怪,很強大,所以使得他昨夜新中這兩種毒反而發揮不了作用,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以毒攻毒。”
“那既然他中毒了也無所謂,為什麼被我輕輕一推,就跌倒不省人事了呀。”
“夜姑娘!”墨舞沒好氣的說:“一般的人度氣以後是很難再活下去的,他內力盡失,身體虛弱的誇張,就是撐着這口氣等着看你醒來啊。”
夜闌心聽了墨舞的話,得知了君無邪的真是狀況,開始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心中卻是極為震撼,她知道,在這個社會中,女人是沒有地位的,只是生育和玩樂的工具而已,而作為官宦家的女子,命運則多是作為男人們爭奪權力的工具而已,所謂的真愛,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她不知道君無邪對她是不是真愛,但是他肯為她去死,這一點,就讓夜闌心不會在懷疑他和她在一起的目的。可是這個男人,從來沒有像她承諾過什麼,但是卻一再用行動向她證明他對她的真心。
“他,到底要不要緊?”夜闌心有些擔心的問墨舞。
“如你所願,死不了的,不過嘛……”墨舞故弄玄虛。
“不過什麼?”夜闌心緊張的問。
墨舞眼中閃爍着壞笑,說道:“夜姑娘,你不是不關心他的嘛,那麼緊張幹嗎。嘿嘿。”然後看到夜闌心有些窘迫,這才緩緩說道:“生命是沒什麼大礙了,不過他得喝下這碗葯啊,夜姑娘,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喂喂,你,這是什麼意思?”夜闌心看了看桌上的湯藥,又看了看床上昏迷中的人:“這要怎麼喂嘛!”
“嘿嘿貓夜姑娘,你那麼聰明的人不會想不到辦法吧,你昏迷的時候,人家也是不顧一切的當著我的面用嘴巴給你喂葯哦。”墨舞說著沖夜闌心眨了眨眼睛。
“什麼!”夜闌心忍不住叫了出來,雖然被他親也不是第一次了,就算是打着喂葯的幌子,可是當著墨舞的面,那也太糗了吧。
墨舞只是一個勁的笑,她才不會告訴她昨晚給夜闌心喂葯時是她和君無邪合力而為,稍微用些手段是可以不用嘴對嘴的。
“你幹嘛笑的那麼詭異?”夜闌心沒好氣的說,她以為是墨舞在笑君無邪用嘴給她喂葯之事,夜闌心之所以對墨舞說的深信不疑,是因為她清楚,這種事情,君無邪絕對可以做得出來。
“嘿嘿,那我不在你面前笑了。我出去了,夜姑娘你自己看着辦吧,哈哈,對了,那葯得趁熱啊。”墨舞說完就溜之大吉了,當然,走的時候還不忘關上門。
夜闌心有些茫然失措了,要她主動去吻一個男人,她還這是做不來,儘管這個男人已經吻過她很多次了。
可是人家畢竟是為了救自己才這樣的,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何況,這個男人也不是那麼糟糕,自己也不是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
等等,什麼時候開始對他產生感情了,我夜闌心根本不會對他產生感情。
可是,現在不是感情的問題,這個葯……
夜闌心腦中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
算了,豁出去了,什麼時候做事這麼唧唧歪歪拿不定主意了,不就是用嘴給他喂葯么,有什麼大不了的,最多讓墨舞保守秘密,以後不要讓他知道就行。
夜闌心已經不再猶豫,端着葯走過來坐到床邊,看着男人慘白的臉色,不禁有些心疼。
這個男人,聖旨賜婚才和他成親的,可是,他在暗中幫助自己的生意,不是一次兩次。他有時候會說些很沒頭沒腦的話,也有的時候很粘人,很腹黑,很討人厭,可是,自己對他似乎並不反感,尤其是一起經歷了永安關外的大戰後,某種難以名狀的東西已經在暗中生根發芽……
夜闌心端起碗喝了一口葯,苦,很苦,她不愛吃藥,就是因為討厭這難聞的味道,但是現在,顧不上那許多了。
含着一口湯藥,把臉湊到君無邪臉上,他的身上還有一股清幽淡淡的薄荷味,略有停頓后,嘴唇漸漸貼上了君無邪有些冰涼的嘴唇。
可是突然一緊張,忍不住竟把口中的湯藥吐了出來,灑了君無邪一身。
夜闌心有些急躁,這麼一件看似很簡單的小事卻讓她心驚膽跳,像是在偷偷摸摸的做賊一樣。有些賭氣,可是看到君無邪那好看的臉龐此時透出的病怏怏的樣子時,又心軟了。
捏着鼻子,忍着讓人噁心作嘔的氣味,再次喝了一口湯藥,朝君無邪的嘴唇邊送去。
四唇相接,有股奇異的感覺,不同於往日裏君無邪強吻她的那樣,主動去吻的感覺,似乎很不一樣。
等等,我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我只是喂葯而已。
夜闌心用嘴唇撬開君無邪的嘴唇,然後把口中的湯藥緩緩送了進去。
很好,雖然還是有些湯藥順着嘴角流了出來,但是已經不錯了,夜闌心心想着同時又喝了一口。
忘了已經餵了他多少湯藥了,只是原先砰砰跳不停的心現在已經不那麼緊張了,但是臉還在發燙,好在快完了。
夜闌心一邊安慰着自己,然後又喝下了一口。
這個重複了多次的動作已經有些熟練了,撬開他的嘴巴,然後把湯藥灌入他的口中。
等等,怎麼感覺身下的人在回應她的吻,一條不老實的舌頭已經熟稔的鑽進她口中,開始挑逗她的香舌。
夜闌心朝上看去,卻見君無邪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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