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第二日。
還在有人興趣盎然的談着昨日的事情,但是更多的人已經開始猜測今年的鑒寶大會,作為金雕玉砌幽暗場東家的神秘人,會拿出什麼寶物來。
不錯,鑒寶大會的第十六天,是大家期待的一天。
幾位皇子傷勢都已經好了,但是二皇子卻在身上毒被解后借口有事匆匆離開了,只是在離開前,見了沁月一面,說了很多讓沁月公主感覺莫名其妙的話后就離開了,誰也攔不住,但是卻不明白他這麼急着離開時為何。
早就聽說了今年的鑒寶大會東家會出的寶物是前朝的蒼龍藏寶圖,據說那個藏寶圖說的是前朝的真正國庫所在,裏面不僅有金山銀山,還有治國之策,以及前朝的很多秘籍,所以才引得武林人士也紛紛側目。
而這個天天人人垂涎欲得的藏寶圖,今晚便會問世了,所以今日的金雕玉砌幽暗場格外的熱鬧,到處都在談論着這個問題。而那個無極道人晉南風更是帶人臨時搭起了一個檯子,上面還有一塊展台,至於一會這塊展台上的寶物會是什麼,誰也不知道,只是此刻檯子周圍已經圍滿了人。
夜闌心卻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些人都會失望,也許,根本就不會有什麼蒼龍藏寶圖。
古往今來,多少藏寶圖都是一場又一場的陰謀,只會引得人自掘墳墓,只會勾引出人性的醜惡,而這些人中,有多少人被譽為名門,有多少人被冠為君子,可是此刻,心中所想的一定都是如何能得到這個所謂的藏寶圖而已。
夜闌心無奈的笑了笑,對於這些人,她是既鄙視又同情,這些終其一生不知其追求的人,在繁華和爭鬥中迷失了自己卻不知百年以後,其實這些都是過眼雲煙,有寶藏如何,無寶藏亦如何?
“你也覺得這是一場陰謀么?”君無邪問道,他從夜闌心輕蔑的表情上可以猜得到夜闌心在想什麼。
“這麼說,英雄所見略同?”夜闌心懶洋洋的回答,看在昨晚君無邪辛苦的使了苦肉計的份上,她就勉強搭理他一回。
“這個蒼龍藏寶圖,一直就是個傳說,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聽說過,可是除了玄乎其玄的傳說外,根本沒有其他真實的說法,我看,這個蒼龍藏寶圖根本就是個幌子,至於想藉此搞什麼陰謀,我還沒有想出來。”君無邪果然是知無所言言無不盡。
可是夜闌心卻已經差不多知道什麼了,她甚至已經可以猜得出這個幕後的神秘人是誰,但是她卻也對今晚的這個要問世的寶物很是好奇,不知道這個神秘人會以怎樣的寶物來震驚全場呢。
正想着,便見無極道人已經緩緩走上了檯子,頓時四下一片安靜。
無極道人抱拳拱手道:“多謝各位看得起,能等到今日,我要告訴大家的是,大家的等待絕對是值得的,今天,我金雕玉砌幽暗場要出世的寶物是……抬上來。”
說著無極道人身後一個侍女端着一個托盤走了上來,正是那日進入金雕玉砌幽暗場時載他們過河的那兩個女子中的綠蘿姑娘,不知道放着什麼,只是用一塊紅布蓋着,綠蘿把托盤放在無極道人晉南風面前的檯子上后便退了下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擠到了夜闌心的身邊,笑嘻嘻的以一種極低的語調說:“夜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夜闌心轉身,看到一個穿着一襲灰衣的男子正站在她的身邊笑着看她,待看清楚這張熟悉的面龐時,夜闌心才小聲驚呼出來“季博光?”
不錯,此人就是在赤峰嶺下平安客棧中的那個老闆,本來被他們所擒,但是後來被他的老闆,那個帶着斗笠的男子救走了。可是此人為何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裏?
那人卻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說了一句“我是來幫你的”后便不再說話,全然不顧夜闌心一肚子的疑惑,只是看着檯子上的晉南風,臉上的淡笑神秘莫測。
晉南風也正好揭開了那塊紅色的帕子,說道:“今晚的寶物,天上人間,僅此一個,便是可解百毒,食用后百毒不侵的冰火翡翠玉蟾蜍。”
此言一出,夜闌心的耳朵中全無別人的議論紛紛,驚喜中只是直盯着那個托盤中的雪白的玲瓏剔透的一隻玉蟾蜍發獃,難道這是天意么?自己一直苦苦找尋的冰火翡翠玉蟾蜍,今天真的看到了,無論如何,一定要得到,這是夜闌心心中的想法,堅不可摧。
棋音和墨舞看到冰火翡翠玉蟾蜍后也是驚喜交加,就在人群中的失望聲中已經達成默契,無論如何,都要得到這個寶物。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不好了,出去的船隻全部被燒毀了,我們被困在地下了。”
頓時人群中一陣大亂,紛紛朝出口的地方跑去。而夜闌心一直緊盯着晉南風抱着冰火翡翠玉蟾蜍朝後面退去。
夜闌心正要追上去,身邊的季博光卻說:“想要冰火翡翠玉蟾蜍,跟我來!”說著身形一晃,朝晉南風的方向奔去。
夜闌心腦中只是恍惚了一下,直覺上這是一個衝著自己來的陰謀,不然季博光怎麼會知道自己是有多麼想要冰火翡翠玉蟾蜍,但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此時,她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一定要得到冰火翡翠玉蟾蜍,就算是刀山火海,龍潭虎穴,她也要闖一闖。
君無邪看到夜闌心發了瘋似的在人群中橫衝直撞朝一個人追去,也不管怎麼回事抱起江牧就追了過去,可是沒追兩步就被幾股恣意衝撞的人給阻斷了道路,但是看這些人,乍看下是像隨着人流亂沖的,但是實際上卻很有規律,只是在阻斷他的道路,好在他看到棋音和墨舞已經跟上了。
夜闌心遂這晉南風和那個季博光繞過了三座庭院,夜闌心很明白這些人的目的就是要引她前去,但是她不在乎,所以她的腳步根本就沒有一絲遲緩。
終於,夜闌心看到那兩人進了一間屋子,而她也沒有多想就跟着鑽了進去。
只見這是一間佈置的很平常的屋子,夜闌心見晉南風和季博光站在她的面前五步開外,正笑看着她。
“二位引我至此,究竟意欲何為?”夜闌心說道,但是眼睛卻還是一直盯着晉南風手中的托盤。
就在這時,棋音和墨舞也跟了進來,緊緊的站在夜闌心身後,腳下卻都已經擺開了陣勢,就等着大打一場了。
誰知那晉南風和季博光並沒有答話,只是對視一眼后便轉動了身邊的一個花瓶。
夜闌心一句“不好”還沒叫出口,就聽身後的兩扇門已經緊緊的關上了,同時頭頂上一片白色的粉末落下,打在他們的身上。
然後就聽轟隆一聲巨響。
他們三個人腳下站着的地方,已然露出一個大洞,三個人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就覺得身子沉沉的往下墜。
三人同時催動內力相外躍出,卻覺得一陣鑽心的痛,而且已然使不出一點力氣,這才醒悟原來那白色的粉末是什麼藥物,他們此時已經被這藥物制住,萬全使不上一點力氣。
頭頂上的洞口已經關上了,夜闌心不知到,她這一來,使得三人盡成階下囚。
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空氣中滿是腐蝕的氣味,濃烈的撲鼻而來。
好在他們跌落的並不深,身體上並沒有受傷,只是一身好本事卻使不出來。
夜闌心就地翻身站起,試探的叫了聲“棋音、墨舞”,卻突然聽見不遠處“啊”的一聲傳來。
是墨舞的聲音,夜闌心心中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頓時警覺的問道:“怎麼了?”
“別動,一動,小心人頭落地。”冷冰冰而又陌生的聲音。
顯然是在威脅墨舞,可是這個聲音,在夜闌心聽來有些熟悉。
“你們是什麼人?”棋音凜然問道。
“哼,一劍棋音棋音,你現在怎麼也棋音不起來的,你最好乖乖的站在那裏一動也別動,你要是敢違抗,我干保證,明年今日一定是你的祭日。”另一個陌生的聲音。
夜闌心不知道這黑暗中到底有多少人。看來,他們一直安靜的再次等候她的自投羅網。
下一刻,暗室驟亮。
夜闌心一下子無法適應,閉了一下眼。
再睜眼,卻見棋音和墨舞皆被抵在明晃晃的大刀底下,兩個神情冷漠的灰衣男子將他們束縛在手,邊上還站着十幾個灰衣大漢,每個人一手持有兵器,一手舉着火把。這些人,臉上皆蒙了面巾。
墨舞一臉的憤怒急切,而棋音則臉色沉沉,皺着眉僵在那裏,他一劍棋音棋音,自出道一來,雖然也曾被人暗算,但是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
夜闌心目光直勾勾的掃視一圈,這些人,她都沒有印象。
但,自另一扇暗門中走出來的男人,她卻印象深刻,季博光,這個人正笑嘻嘻的朝他們走來。
“夜姑娘,久違了。”季博光說著走到了棋音和墨舞的身邊,手中長劍。
夜闌心心中隱隱感覺,這些人引她至此的動機不壞,似乎,並不想害她,還有,他們一直稱呼她為“夜姑娘”。
而此時的夜闌心更加的確定了,他們的目標,就是自己,那個冰火翡翠玉蟾蜍,根本就是個幌子,可是什麼人知道自己急切的想要冰火翡翠玉蟾蜍?
她知道她這一路跟來凶多吉少,但是本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想法,她依舊不顧一切的闖到了這裏,因為她直覺,這些人的目標既然是她,就不可能傷她,可是此時,卻連累了棋音和墨舞。
“季老闆,說實話,我是真的不想見你,恕我心直口快,你這個人太奸詐,我喜歡和你這樣的人打交道。”夜闌心面不改色的說道。
“呵呵,在下確實極想見郡主你呢,用這樣的方法把郡主請來,還望郡主見諒,不過,我家主子真的是很想見你呢。”季博光也絲毫不在意夜闌心對他的評價。
夜闌心明顯感覺到,季博光此人,氣宇是倨傲的,可是說話的口氣又是謙恭的。
“你家主子到底是什麼人?我想我應該是見過的吧。”夜闌心說到。
“郡主一會自會知道。”季博光神秘莫測的一笑,但是這一笑,讓夜闌心突然想起那日在平安客棧,那個帶着斗笠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男子,季博光稱呼他為老闆,那麼此時季博光口中的主子,想必就是那個人吧,突然,又是一種熟悉感在心頭翻湧。
但是對於季博光這樣的回答,讓夜闌心不禁在心裏罵了一句老狐狸。
兜兜轉轉不知道繞了多少個彎。
雖然,頭上被蒙了黑布,套上了黑帶,視線被一層層的遮蓋,但是夜闌心還是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他們一直在一座地宮裏繞。
後來,他們出了地宮,空氣一下子變得清新而爽朗。
“到了。”
有人過來替他解開了頭袋,眼上黑布。
睜開眼睛的時候,但見自己身處於一處小山莊。
季博光帶着她們來到一處小院,來到一個客房門口,門外,重兵把守,很嚴肅。
季博光對夜闌心說到:“郡主,你們且現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去稟告我家主公。”
然後轉身對守衛的一個頭領說道:“這幾位是主公的貴客,好生伺候着,切不可怠慢了,還有,看好門。”
待那首領應一聲“是”后,季博光才轉身離去。
三人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見自己身處於一處小山莊。不過這樣的山莊,在景陽城中常見,但是在沙漠山莊卻並不常見。
沙漠山莊中的人大部分都是很簡易的帳篷,若縫沙塵暴都有集中的躲避之處,所以並不精心於莊院。但是這個小山莊在沙漠之中還是顯得很獨特的。
季博光帶着她們來到一處小院,來到一個客房門口,門外有幾個大漢把守,表情很是嚴肅。
這個季博光到底是何許人也,手下竟有如此多的人聽他差遣。
季博光對夜闌心說到:“郡主,你們且先在這裏休息一下,不要太過着急,主公自是會給你們交代的,還有一點,你們最好不要試圖逃跑,我這幾個守衛膽小怕擔責任,所以為了怕你們逃走不好交差一時傷了你們那就不好了。”說著別有用意的看了看棋音。
棋音冷哼了一聲,沒有答話,現在一身武功都使不出來,他又怎會試圖逃走。
季博光轉身對守衛的一個頭領交代了幾句便出去了。
夜闌心卻還在想這個神秘的人,能籠絡到季博光,無極道人晉南風這樣的角色,並且還能清楚的知道她的底細,這個金雕玉砌幽暗場的主人,到底是怎樣一個神奇人物。
“夜姑娘,我們該怎麼辦?我全身使不出一點力氣。”棋音有氣無力的說。心裏憋屈極了,一身武功施展不出來,不得不受制於人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他棋音自出道以來幾十這麼窩囊過。
“我們中的是清風酥。”墨舞說道:“此葯對身體並無大害,但是一旦吸入,全身就會沒有一絲力氣,而且一旦運功,反而會牽動筋絡,所以,一身功夫萬全使不出。可惜我身上的藥物已經被他們盡數搜了去,哎……”墨舞很是無奈。
季博光卻一直再沒有出現過。夜闌心自坐在桌前想理清眼前的一切,門卻突然開了。
透過屏風,夜闌心看到來的是個男人,身後還跟了個婢女。從腳步聲聽的出是季博光。
不一會兒,他們出現在了夜闌心面前,夜闌心看的分明,那個婢女手中的托盤中,赫然是一襲疊的整整齊齊的嫁衣,一套精緻的鳳冠霞怶置於其上。看上去,這身流光溢彩的嫁衣製作的十分精緻,絕對是上等的羅錦製成的。
夜闌心看的越來越迷惑,不知道這身嫁衣算是怎麼回事。
“季先生,這是什麼意思?”目光在托盤上不斷的上下游移,不解的問。而看到季博光眼中那不懷好意的笑容,夜闌心越發氣惱,被人蒙在鼓裏的滋味一點都不好受。
“郡主以為是什麼意思?”季博光淡淡的反問。
夜闌心走到那疊嫁衣前看了又看,在一抬頭,卻正好迎上季博光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那笑意,又深又怪,難以捉摸。
夜闌心頭皮一陣發麻,他們這是要她做什麼,該不會是眼前這個男人要娶她為妻吧!不得不說,這個想法莫讓夜闌心嚇了一跳。
“季先生,這是……”夜闌心強忍着被捉弄的氣惱,又問了一遍。
季博光卻突然抱着拳恭恭敬敬的回答:“回郡主話,我家主公仰慕郡主風采已久,極想娶郡主為妻,若果郡主能過答應的話,那麼你這兩位朋友,我們會馬上放了他們。”
夜闌心瞠然,竟然被她猜中,看來,她最近命犯桃花。
“如果我不同意呢?”夜闌心問道。
但是看到季博光的眼神在棋音和墨舞的身上來回遊走後,她便明白了他的回答。
難道,為了墨舞和棋音,她真的要這樣把自己糊裏糊塗的的嫁掉,還是嫁給一個她素未謀面的男人。
夜闌心很想像往日那樣乾脆利落的一口拒絕掉,不喜歡的事情便不做,這才是她的風格,但是她現在不能再率性為之,這些人處心積慮把她引來,還附加上兩個與她情同手足的人質,在她打算拒絕之前,她得好好考慮一下他們的人生安全,所以在她做決定之前,實在是該好好考慮一下。
季博光只是淡淡的笑笑,然後恭敬的說道:“主公說了,不會比您太緊的,只要在明天的這個時候以前給他一個回復就行了。”
夜闌心沒有急着回答,只是心中越發的好奇,那人花了那麼多的心思,難不成就是想娶她為妻不成?
可是那季博光卻接著說:“主公說了,郡主如果是不願意的話,也將被永遠的囚禁於此,至於你的這兩位朋友,那麼就只好自祈多福了。所以在下斗膽勸郡主一句,為了你的自由和棋音公子還有墨舞姑娘的安全着想,郡主一定三思。”
**裸的威脅,她最恨的就是別人的威脅,尤其是拿別人的生命來威脅她,現在,她恨不得馬上斬了這個季博光,但是她不能衝動,必須得忍,何況自己現在受制於人。
墨舞怒目圓睜,看着季博光罵道:“哼,這算什麼,逼婚么?什麼叫不會逼你太緊啊,一天時間就讓人做出出嫁的準備,這還不叫逼人太甚麼?我看你們那個主公,根本就是個孬種,否則怎麼自己都不敢出來!”
棋音摸了摸鼻子,欲罵還休,但是他不是笨蛋,清楚的知道憑着他們當前的狀況,再惱怒反抗也是枉然,可是他也不會不顧夜姑娘,只是面對這樣的逼迫,他束手無策,讓他相當的氣憤,只是怒視着季博光。
夜闌心悠悠的走到季博光的面前,靜靜的說:“嫁衣還不錯,我喜歡,可是婚姻大事,關乎終身,我都不曾見過你家主公,怎敢隨便應你,這樣吧,勞煩季先生通傳一聲,要說談婚論嫁,我還是親自和你家那個神秘的主公談吧,這樣比較妥當。”
“實在是不好意思,主公說暫不見郡主!”季博光很客氣的說。
夜闌心鄙視的看了季博光一眼:“哦,為什麼不見?見個面都這麼的不方便還說什麼要娶我?莫非娶了我之後也是終日不相見么?”
“郡主,在下只是奉命傳話而已,不過對於我家主公的褒貶,各位還望客氣些。”季博光臉上已經露出了凶意,他是絕不允許有人侮辱他的主公的,何況還是在他面前。
不多時,又覺得這麼說似乎有些不妥,於是緩緩了又說:“至於我家主公的身世相貌,但請郡主放心,足以配得上郡主您。自古以來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郡主是明事理的人,至於今日的事情,事出倉促,還望郡主莫要多怪,他日主公定會親自向郡主賠罪的。”
夜闌心失笑:“哪有這種道理的?就算要合媒,也該有八字,也該姓與名吧!至於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告訴你,我不吃那一套。”反正閑着沒事,多耍耍嘴皮子也沒什麼,不過跟她這個來自於現代的女子談什麼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就大錯特錯了,她最煩這套玩意兒了。
季博光想了想,不知要如何回她那話,半天,才道:“回郡主,我家主公,姓皇甫!郡主若能嫁我家主公,那是天作之合,絕世之配。我家主公還說,您若願嫁,他此生再不另娶!郡主,我家主公也是尊貴之人……”
言下之意便是說這樣的男人足配你。
“姓皇甫?”夜闌心心頭一動,莫非?
不再過多思考,當即便說道:“好,我嫁便是。”
季博光沒有想到她一聽這個消息後會答應的那麼爽快,心下一愣,莫不是這個郡主已經知道點什麼了?不過再看她表情,極是認真,絕非戲言,不覺歡喜的笑出聲來:
“很好,郡主果然是痛快之人!我這就稟報主公這大喜!”
“等等”風情與搶先:“這算怎麼回事,夜姑娘,你不必因為顧忌我們委屈了自己,哼,有本事的就殺了我墨舞,看看我會不會皺一下眉頭。”墨舞說著衝到夜闌心面前護住了她。
皇甫?如果棋音跟她說的消息沒有錯的話,那麼那個人她應該是認識的。
如果真是皇甫,那麼她很清楚這個人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也許,還有能力和這個人再談談條件。
季博光笑笑,從容的說:“是,屬下定當把郡主的話一字不變的傳到!”
可是他心裏明白,這個女人對於主公來講意味着什麼,希望這一次,不會有什麼變故。
“夜姑娘……”
門掩上時,墨舞怒騰騰的瞪着夜闌心大叫:“你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把自己許出去”
“墨舞,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應該明白,我若不答應,我們三個都沒有好下場。現在答應了,大家相當無事,不是挺好!至於往後,我們再慢慢想辦法應對。”夜闌心心平氣和的說道。
“夜姑娘這叫權宜之計。”棋音說道。想到了前些日子他探查到的那些事情。
“哼,如果不能全身而退,那就算拼個魚死網破,我也在所不惜。”墨舞說道,臉上一副毫不在意生死的樣子。
夜色微涼。
“誰讓你這麼做的!”一個憤怒的聲音傳出來,令守在門外的季博光驚怔住:主公打了晉先生。
因為婚配這一事,並不是主公的意思。
“到底是誰允了你們如此擅作主張的!”內堂里,錦袍男子利喝之聲應聲響起:“誰准你這麼做的?誰準的!”
透過輕薄的屏風,季博光只見另有一個男人緩緩單膝跪下,卻正是那無極道人晉南風。
“主公,你自是知道南風的用意,做都已經做了,主公若覺得草率,他日還她一個風光大禮便是了。”晉南風從容的說道。
“最重要是,我們必須把她掌控在我們手上,她手上有那枚玄鐵爪,傳說中的藏寶圖,極有可能就在她的手上,若得了前朝藏寶圖,我們的大業才有可能事半功倍啊。”晉南風緊追不捨的說道。
“我知道主公羞於這行事行為,但是主公自然是了解那個女人的,現如今,唯有與她有了夫妻之實,才能留住她。”
“閉嘴!你這樣威逼於她,你讓我如何去面對她?”錦衣男子怒形於色,她是那麼驕傲的一個女子,倘若用這種手段得了她的人,那以後想得她的心,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晉南風靜默一下,才又道:“主公,古往今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主公若是不忍心逼她,那麼便先只留在身邊,但是萬萬不能再放她走。所以明天,主公必須跟她行禮!”晉南風的語氣也十分堅定。
季博光在外頭望着天上的星月,聽得他們的對話,主公既然已經答應,雖屬無奈,似乎卻也是一件好事,心中不覺一笑,很是欣慰。
這樣也好,美人配英雄,從來就是絕配,況且這個夜姑娘,她有能耐,有手段,若能為主公所用,那自是再好不過。
而此時的夜闌心卧在臨時支起的小榻上,眯着眼,似乎睡著了。
其實她哪裏能睡,腦子亂糟糟的。
墨舞就睡在邊上,她睜着眸子,望着那在半掩半閉的花窗。
偶爾有夜風從窗縫中吹來,涼颼颼的感覺。
隔壁傳來一陣陣的聲響,棋音好像還沒有睡,正在那裏來回的走動,那又急又促的腳步聲,顯示了他心裏的浮躁。他表面上沒有表現出什麼,心裏也是很着急的。
墨舞輕輕碰碰夜闌心的香肩:“夜姑娘!”
“嗯?”
“你真的要這麼嫁人嗎?”
“嗯!”
夜闌心沒有睜眼,只是輕輕吁了一口氣,自己的緩兵之計行得通么?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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